等五妞送完了忻嫔回来,便连皇后宫那边都瞧出了端倪来。小太监将事儿讲给了塔娜,塔娜掂对了一下,便回去禀告那拉氏。
那拉氏听了微微眯眼,“……忻嫔是哭着出来的?这样说来,她是去找令妃求助,可是令妃却没帮她啊!”
塔娜也是轻哼,“奴才看也是。否则她该笑着出来。”
那拉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如今令妃年岁渐长,眼见着倒是越发明白了。”
“可不,”塔娜也是舒心而笑,“她又没孩子,父兄又不得用,如今到了这个年岁,眼见新人入宫得宠,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她若还要忤逆主子,她难道不明白她的下场堪忧么?”
塔娜轻哼一声,“倒是这忻嫔,知道咱们放出去了话,她不乖乖收敛了,还敢去找令妃求助!小小年纪,倒不是个省油的灯!”
“还不如舒妃呢。好歹舒妃刚进宫那几年,凡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至少不烦人!”
那拉氏眸光轻轻转开,顺着博山炉上袅袅而起的香烟,升到头顶去。
“……你知道么,这地方儿最早是渤海国的长岭府。忻嫔是戴佳氏,老姓儿可是渤海国皇室的‘大’。这吉林地界啊,可以说是我的娘家,人家却说不定认为是她的娘家呢!”
“咱们是说,皇上带我回娘家;可是说不定她的心眼儿里自以为,这是皇上宠爱她呢。”
塔娜冷笑,“那她可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拉氏眸子里阴云流转,“……她年轻,皇上又宠爱她。再加上她这么个家世。她什么不敢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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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月食,虽叫后宫惶惶不安,可是皇帝在随扈的王公大臣和地方官员面前,却依旧镇定自若,并未表现出半点惊色来。
八月十三到八月十六,他在寿山上赐宴随扈王公大臣、蒙古台吉额驸扎萨克、吉林地方官员。
八月十七,还照常行围,于龙潭山“封神树”,奉皇太后乘独木舟“威呼”渡松花江,赏赐吉林地方官员;至磐石,见百姓,与民同乐,甚至为传统满人民居竖在屋外地上的大烟囱“呼兰”赋诗:“却有千年辽河鹤,蓦疑华表话前身。”
这日圣驾从吉林转至辉发,驻跸辉发西大营。
皇帝兴致极高,又下旨于辉发河上,看乌拉牲丁们的打牲……
打牲乌拉处,隶属内务府下,专为皇家进宫关外的特产。打牲乌拉们便是专职做采松塔、人参;捕紫貂、獐狍之事。
而这辉发河上,主要的打牲之物便是鳇鱼、东珠。
鳇鱼巨大,且游行极快,不是用普通的钓钩、渔网能捕捉。需要牲丁们驾小舟后面急追,待得略微靠近,便飞投鱼叉而刺。水面上一时波涛汹涌,情势陡急,看得人目不暇接,心都要停了。
皇帝亲赐御制诗:《松花江捕获鱼》、《咏鳇鱼》。诗中有句:“波里颓如玉山倒,掷叉有中诚何难”、“伯牙鼓琴处,出听集澄流”,都生动描摹出这一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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