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容咬了咬唇。
“……可是主子若想得皇上宠爱,却是必须要跟令妃争啊。”“这些年过来,宫里谁不明白,凭令妃的家世和出身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皇上暗中的扶持。而且这一扶持,就是十四年啊!”
一个天子,对一个汉姓包衣女,能十四年一心不改,这叫谁听起来,都有些心惊胆寒了去。
忻嫔垂眸,轻轻点头,“我明白。”
“只是皇上从我进宫之日,对我便很好。倒叫我少了不少担忧。”
“况且我现在什么年岁,且不说皇后她们,便是令妃都比我大了十岁去。这宫里我最年轻,我不信皇上会不宠我,反倒去宠那些年老的去。便是将来再有新人,也是三年后的事了。”
“只要我抓住这三年,该得的得了。便是三年之后,我的根基也早已站稳,便是再来了新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难得主子年岁虽然小,可是一颗心却是这样的明白。乐容和乐仪对视一眼,便也都含笑点头。
“主子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赶紧得一个皇嗣下来。只要主子得了皇嗣,进封妃位便是必然的。只要同样站上妃位去,便已经与令妃平起平坐。”
“再凭着主子的旗籍和家世,令妃便已经没什么能威胁到主子的去了。”
忻嫔含笑垂首,手掌心轻轻抚在肚子上,“你们这句话才叫说得明白。我跟令妃之间,位分之上不过一步之遥。她比我先进宫十四年,才赢得这区区一步之遥。我只要有个孩子,就能与她平齐了去。我与她之间,又什么好争的?”
便是进宫之前,家里的请的那些官女子、嬷嬷们,私下都嘱咐她,进宫第一防备的是令妃。可是她凭宫内亲眼所见,倒有些不敢苟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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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十一月二十五皇太后圣寿,接下来就是过年。
带着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乾隆二十年,静静降临。
正月里的乾清宫家宴,皇子皇孙、宗室们都在乾清宫设宴;女眷们和十岁以下的宗室阿哥们齐聚在坤宁宫中。
一众嫔妃、福晋们自然都是花枝招展。偏忻嫔走进来时,只穿素淡的颜色,便连面上都不施脂粉。养得跟水葱似的指甲也剪短了,除了左手腕上套着一对水头极好的红翡镯子之外,右手腕都是空着的。
这些倒也都罢了,她竟然连高底的旗鞋都没穿。只穿了普通的平底鞋进来,便让那走路的姿态,一看就是跟其他福晋不同的。
旁人虽好奇,不过都没出声问,那拉氏便笑了,远远地问,“忻嫔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年岁小,记不清时令?倒把个大过年的,当成清明来过了不成?”
一众嫔妃和宗室福晋们都垂首,用帕子掩了嘴笑。
忻嫔倒也不慌不忙,缓缓屈膝行礼。
婉兮抱着永瑆,腿边拢着绵恩阿哥,一边逗着他们吃饽饽,一边儿悄然打量忻嫔。
其实忻嫔今儿虽然穿得素淡,可是身上的颜色却不是过清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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