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外,宸圭隔着车窗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好在这就是大开门做生意的店铺,所以窗子大、门也大,而且都是透亮到几乎不存在的玻璃,看得那叫一个真楚。
都不用那手机拉个远焦镜头,就这么用肉眼,都能看得见墨离神情之中的浓浓意味。
宸圭翻了白眼儿,却没生气。虽说心底下有点不得劲儿,可是他也只是拧开了一瓶“东方树叶”,幽幽转开了头去。
——现在市面上卖的一切饮料,除了水之外,他都不爱喝。这“东方树叶”是纯正的清茶味道。有时候不方便随身带着茶具的时候儿,他就喝这一种瓶装的饮料,他骨子里爱的就是这个味儿。
茶,唯有真正懂茶的人才明白,那苦也是甜;最美妙的就是苦涩之后的回甘。
那种余韵悠长,伴着清淡素雅的况味,是这世间其余任何的饮料都无法相比的。
放在眼前的景况来说,他就把墨离当茶叶的“青”了,苦就苦一点,涩就涩一阵儿,总归他回头就能把这“青”给没喽去。
——他现在,已然是美人在怀,墨离已然是回天乏力了。
耶!
要不然,墨离凭什么还能有机会到店里来给漙兮帮忙?他早将墨离给隔在100公里以外,连漙兮的一根头发丝儿都碰不着。
自信的人,才有勇气亲手端起那一杯醋,然后一仰而尽,只酸在嘴里,永远伤不到心去。
所以啊,在这世上,吃醋也是要靠本事的——吃醋的最高境界,是酸在嘴里,却是甜在心上才行。
.
漙兮和墨离忙完,走出门来,才发现宸圭的车子已经停在马路对面。那个手长脚长的家伙,正倚在车身上,斜着眼儿瞟着他们两个。
墨离扶了扶额,“……有没有这么紧密盯人的啊?”
宸圭两手叉着裤袋,迈开长腿一步三摇地走过来,“……为什么怕我紧密盯人啊?难道你有什么怕被我看见的?”
墨离尴尬了。
漙兮看不过去,隔过来,“……我饿了。血糖都低了。”
果然好使,宸圭那慵懒的劲儿一下子就过去了,赶紧转身去打开车门,“要不要先买块糖?”
漙兮回头冲墨离眨眨眼,“我先走了。”
.
终于两人能在车子里独处了,宸圭却还没忘了一脸傲娇地“生气”。
“……我都看见了。”他将塑料瓶捏得咔哒咔哒响。
漙兮叹口气,“那你不是还冲进去么?那就证明你的判断力还在正常运作,说明你的判断力也告诉你,我们两个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宸圭都被怼乐了,在她面前是真没词儿。
漙兮看他消停了,这才瞪他一眼,“是熬了多少天的包装终于定稿了,他喜欢,我也喜欢。”
漙兮说着调出图片来给他看。
其实这么多天熬出来的定稿,反倒是素雅得仿佛没经过什么设计似的。
墨离说的一句话极得漙兮的心:“最好的设计,便是看不出设计的痕迹。一切都像是妙手偶得、如借天工。”
这一份定稿,只有淡淡的桂花黄的纸张,中心一枚嫣红的钤印。
此外只多了两行字。
素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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