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终于离开了这片海域,向深海驶去,船上的人们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上,在晌午的时候,都起来了,甲板已经被太阳晒干了,大海也恢复了平静,温顺地让人感觉不到它在流动,海风徐徐而来,吹拂在每个人的脸上,是那样的轻柔,海鸥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在海面上寻找着美食。
蝴蝶站在船上,看着大海,她的心绪乱飞着,想到现在就在回家的路上,心早已先行抵达了彼岸,此时仿佛已经看到大人小孩子都朝着海边飞奔而来,为的就是等待他们的归来,还有大小姐,她永远都是那一抹笑,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忧郁,没有人能读懂其中的故事,只是那一双眼睛,任谁看了,都会被吸引,都愿意沉迷其中。
船妹远远地看到蝴蝶,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走过去,这时,她看到有七八个女人穿着漂亮的裙子,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她们并没有像其她女人那样,见到大海时,欢快地跑着,叫着,而她们却很安静,走到船头,找了一块儿地方,坐了下来,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远方,却给人一种恬静地美,只是当众女回头时,她才看到她们眼中有着无尽的忧伤。
似乎每一个上了船的人,都是带着痛苦而来的,每个人的眼中都有着忧伤,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痛苦着什么。船妹静静地想着,忽然觉得好想念老李,那个让她疯狂一生的男人,却在最后选择了另一个女人,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船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握得她快要窒息。
船妹转身回屋,却看到秦超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神色好了很多,昨晚应该也睡了会儿,只是没有睡很长时间,眼中还有些血丝,“怎么?没有睡好吗?今天晚上将她交给我吧,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说着,船妹向里面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还在晕迷中。
秦超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谢谢,不用了,我来就好。”说完,秦超礼貌地笑了一下,从船妹身边走了过去,船妹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秦超,又转身往回走。
秦超上了甲板,众女都站了起来,此时白雨烟虽然在昏迷中,不过昨晚喝了蝴蝶的退烧药后,体温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只是身上的伤口因为已经腐烂发炎,很难康复,加之腿上的伤口恶化很严重,秦超心里总是隐隐担心着,看到众女站了起来,走向自己时,秦超暂时将此事抛开,看着众人。
“雨烟姐怎么样了?她还没有醒来吗?”众人问道。
秦超摇了摇头,“还没有,情况并不是很好,不过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只是其她人呢?都到了哪里?”秦超昨天就感觉到少了很多人,可是当时他一心都在白雨烟的身上,也没顾得上问她们,现在看到大家脸色憔悴,心里亦不是滋味,想到还有很多失散的人,他心里更难受,他要知道她们安全才行,这样他以后才能找以她们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回答秦超的问题,这时傅聪走了过来,低下头,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大哥,是我办事不利,众姐妹都牺牲了,我们的车在半路上遇到了埋伏,雨烟也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上了船,她才晕倒,我们才知道她的伤,不过当时没有药,什么都没有,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伤口腐烂,一天比一天严重。”
秦超听闻,心里虽难受,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责怪眼前的人,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傅聪,又一一抚摸着众女的头,“不是你们的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相信芷寒,让你们先行离开的,都是我的错。”说完,秦超拖着沉重地步子,去找蝴蝶。
蝴蝶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是秦超时,有些意外,看到他面色憔悴,心中竟有些不忍,“白雨烟她怎么了?恶化了吗?”
秦超点了点头,道:“我想你既然你退烧良药,应该也有上好的消炎药吧,现在必须得尽快给她的伤口消炎,否则的话,真如你所说,那条腿就要废掉了。”秦超说完,拿出一根烟,颤抖地点了几次,竟然没有点着,他无耐地叹了一口气,将烟扔到大海里。
蝴蝶低下头沉吟片刻,道:“好,随我来吧。”说完,她带着秦超走进了船舱,二人来到白雨烟的房间,将她腿上的纱布打开,看到里面的血红的肉,还有白森森地骨头,蝴蝶的心颤了一下,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轻轻地洒在伤口上,白雨烟的腿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蝴蝶迟疑了一下,去看白雨烟,她依旧没有醒来,蝴蝶又将药洒向伤口。
蝴蝶出门时,看了一眼秦超,提醒道:“我想,雨烟不是醒不来,而是她不想醒来,她心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或许是心结所致,我想你应该想办法先打开她的心结为好,人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知觉的,你还是与她好好地聊聊吧,让她的心宽慰些,这样更有利。”说完,蝴蝶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忽然想到了自己与船妹的心结,那个船长留下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不做坏事就成,可是船妹怎么会让这样的人上船呢?
蝴蝶刚转身要找船妹,却碰上了潘凤,她不认识这个女人,只是记得当时是郭少卿扶着她上的船,她到底是谁?蝴蝶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到潘凤站在白雨烟的房门外,手停在半空,却迟迟没有敲下去,似乎在静听着什么,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你是谁?”蝴蝶站在那里,看着潘凤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和秦超还有郭少卿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又是什么关系?看得出,外面那些女人似乎对你都没有什么好感,你又是如何与她们在一起的呢?”
潘凤回头看到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那里,歪着头,问着自己,她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姑娘,犹豫地说道:“我叫潘凤,和秦超还有郭少卿是朋友,可能是因为她们觉得我会抢走秦超吧,所以对我一直都有敌意,你是谁?”
蝴蝶甩了一下头发,道:“我是谁,我无须知道,不过你要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有什么事,你得向我说,大家都刚刚经历过一番生死,情绪都不是很好,你没事的时候,也不要乱跑,小心被误伤。”说完,蝴蝶走了,潘凤却是一脸的疑惑。
庆幸的是潘凤没有说出自己之前是为那些人服务的,如果她这么说了,蝴蝶一定不会放过她,蝴蝶去找船妹的时候,那位李船长却鬼使神差地从下面走了上来,他与潘凤面对面走过,潘凤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这个人很是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可是潘凤却总是想不起来,潘凤疑惑地回头再去看那个人,那个人早上了甲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潘凤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
潘凤回到屋里,一头倒在床上,想着刚才秦超对白雨烟说的那番话,心里颇不是滋味,如果当时自己保护白雨烟,让她安然无恙,那现在自己是不是也能与秦超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诉说着心里话呢?
蝴蝶找到船妹时,她正坐在窗前发呆,听到声音时,方才回头,“咦,你怎么跑来了?我还正想着要去找你呢。”蝴蝶打量着船妹的房间,这间屋子很大,一切都是按照船妹的喜好装饰的,梳妆台上放着几个贝壳雕刻的小饰品,一看就是出自老李之手,蝴蝶走了过去,拿在手中玩着,“人都不在了,还留着这个干嘛。”
“人嘛,总得有个念想嘛。”说着,船妹从蝴蝶手中夺了过去,放到了桌上,“你找我应该是来打听那个李船长的事儿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省得你老来烦我,老李有了别的女人,我心情自然不好,经常在酒吧买醉,就与李船长认识了,时间久了,老李的孩子出生了,我与这个李船长也水到渠成了,大家各过各的,后来老李出事以后,我就让他上了船,他也有十多年的航海经验嘛,只是你放心吧,去孤岛的路线,这是头一次让他去,之前大小姐坐的船,都没有让他参与,我也担心他有异心的。”
蝴蝶听着,认真地点着头,只是她发现,每每提到老李的时候,船妹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似乎隐瞒着什么事,又担心被她看出来一般,也不敢与她对视,蝴蝶心里总是有一个感觉,船妹似乎有意隐瞒着什么。
“他为什么想要去孤岛?你和他提起过?”蝴蝶疑惑地问道。
船妹摇了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提这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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