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喜海跟张富贵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对张富贵说出来几句掏心窝的实在话。赵喜海说,张书记,像咱们这样的人,抛家舍业的,孤身一人来到这下面来当领导,为的是什么,我不说,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在上头,人多,关系复杂,又不容易有机会出成绩,提拔的自然要慢些,所以很多人想到下面来镀层金,不管干的怎么样,也算是有过当一把手的经历了,这总比整天泡在市级机关里头,阴谋阳谋的斗来斗去要收获大些。
赵喜海说,现在,我如愿以偿的到了普水,在这纪委书记的职务上总要想干出点成绩来,纪委所谓的成绩,那就是要弄几个大案子,惩治一些腐败的干部,抓几个有影响的恶人,就如当时的王耀中,在普水,那做的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那就是抓干部,出政绩,所以能够被提拔为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现在我初到普水县,人生地不熟,很感谢你给我提醒,知道才那个方面动手,如何处理干部,如何出成绩,可是动手干的第一个案子,正查的欢的时候,你叫我停下来,你说,我能听你的吗。
赵喜海说,张书记,咱们先不说,开发区的这件事,本来是你建议我做的,现在我既然已经做了,就这么草草收手,我成了什么人了,我底下的下属该怎么看我,这市纪委的领导知道了我干了这种半吊子事情,又该怎么评价我,这些,兄弟你都替我想过没有?
赵喜海边说话,边用手势做着动作,说到激动处,伸手拍着张富贵的肩膀说,兄弟,我不是不想听你的指示,任何时候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书记,是好朋友,只是这件事实在是不好办,这马已经放开缰绳跑了,想要突然急刹车,这怎么着都有点违背常理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富贵听赵喜海说的话,也有道理,一时竟然沉默了下来,赵喜海跟自己说的是大实话啊,大家都是从市级机关下来的干部,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到下面来镀层金,上去好有个好位置,现在赵喜海正在忙着给自己镀金呢,自己却横插一杠子,换做谁也不肯随便答应停下来呀。
可是理解归理解,要是赵喜海真的这么一意孤行,不听自己劝阻继续对赵晨阳进行调查,他倒是说不定真能弄点什么成绩出来,自己可就惨了,本来就已经有个处分背在身上,好不容易上次招商引资工作让领导改变了几分对自己的看法,要是这次的赵晨阳不管不顾的把那样的照片公布出来,自己这县委书记就算是领导不调整自己,自己也没什么脸面继续干下去了。
张富贵不动声色的陪着赵喜海喝酒,心里却在盘算着,赵喜海这个混蛋,原本一口一个兄弟亲热的对自己,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竟然不听自己的指挥,看来,自己必须想个办法让赵喜海听话才行啊。
张富贵就说,兄弟,你说的是实话,我很理解,可是这个开发区的事情最近确实遇到了特殊的情况,如果查下去,那么即使赵晨阳被你查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也不一定能够被办了,还不如查别人。
赵喜海就问,为什么?
张富贵说,很简单,上面现在有人给赵晨阳打招呼,要求普水的纪委不能对此人继续查下去,这么说那就是说明我们要查的对象错了,查下去也是无果而终不如不查,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赵喜海听到这儿也是一愣,如果真的是如此,上面的领导打招呼,那么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于是就说,张书记,上面谁打招呼,再说,如果上面有人打招呼那就是说明这个人有问题,真的怕查下去,不是吗。
张富贵说,我也是这样认为,但是,我们做事目的是什么,那就是让上面的领导知道我们在做事,现在做的事情那是上面的领导要求停止的,我们如此的查,还有什么意义呢。
赵喜海就说,张书记,我认为越是有领导打招呼的事情,就要私下偷偷的查,只要产出大问题那么不管哪个领导也就不敢包庇,那儿时候我么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查下去。
赵喜海如此的说,那就是向张富贵表示,他会继续查下去的,不会听从张富贵的吩咐的,领导给张富贵打招呼,也没有给自己打招呼,自己可以明目张胆的继续查,或者偷偷的查。
这顿酒喝的没滋没味,赵喜海和张富贵两人心里都装着事情,这酒怎么着都喝不痛快,赵喜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他心里并不想跟张富贵把关系弄僵,但是遇到原则性的问题,他并不想让步。
菜肴总算是上完了,赵喜海和张富贵都没点什么主食,两人早早从包间里出来,各自客气的道个别,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酒店。
张富贵当晚回到了姚晓霞的住处后,在房间到处仔细的搜索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姚晓霞的卧室里有什么猫腻,他心里不由暗自奇怪,这真神了,明明这卧室里什么摄像装置都没有,赵晨阳的手里怎么就有了那样不堪的照片呢?自己和姚晓霞以前是在外面的宾馆做过这种事情,但是自从姚晓霞到了河下乡,基本都是在这个房间内**的。
现在那种事情的场景被人弄出去了,必定是在这个房间出问题,关键是那儿出问题,张富贵无法了解,如果说是内部做鬼,那就是姚晓霞和自己,可是都是当事人肯定不会这么做,那就是说明这个很不安全。
姚晓霞见张富贵四处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卧室的墙壁和天花板,不知道这个家伙干什么,一起可是进屋就会抱住自己的身体,想自己的身体,于是伸手从后头搂过张富贵的腰说,张书记,怎么了,跟头一次来似的,我这房子装潢的不好吗?
张富贵听到姚晓霞的生硬,回头在姚晓霞的脸上亲了一下说,怎么会呢,只要是你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不过咱们还是先到客厅里头坐坐,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两人相拥着来到客厅沙发上,姚晓霞房间的装修有几分小清新的味道,尽管她本人的着装风格偏向于奢华浓色彩系列,但是房间却是单色调,白色的墙壁,紫色的沙发,其他所有的家俱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象牙白,让整个房间充满一种干净整洁的味道。
这或许就是人的一种双性格显示,在外人眼里,姚晓霞或许是秦书凯样的人物,野心勃勃的,为了达到自己升官的目的,不惜向领导人奉献自己的身体,其实内里,她也有安静的,寻求内心平衡的时候,而在自己的住处,自然是可以全身心放松的地方,所以,她选择最平淡,最简单的白色作为房间装潢的主打色,这或多或少能说明姚晓霞性格上的另一种趋向。
张富贵伸手把姚晓霞搂在怀里,大手伸进姚晓霞的衣服里,一遍搓揉一遍长叹了一口气说,姚晓霞,最近我遇上了一件头疼的事情,到现在都很难了解。
姚晓霞斜了他一眼,搞不准张富贵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目的,只好敷衍着说,张书记,你是一把手,难道在这普水县还有你张书记搞不定的事情,怎么会头疼呢?
张富贵看了姚晓霞一眼说,普水县也是在党的地盘上,我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在别人眼里算个屁啊,我看啊,这普水县的不少干部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
姚晓霞听了这话,心知张富贵必定是在外头受了委屈,于是伸出一只手,一副关心的口气说,你看你,也是一个县委书记,为了一些龌龊的小人,哪里用得着这么生气呢,气坏了身体,可是自己革命的本钱呢。
张富贵说,我也想不生气,关键是下面的这般狗日的干部,根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简直把老子当成是摆设。
姚晓霞就说,不会吧,在普水除了秦书凯和赵正扬两位县委副书记有这个胆量,别人似乎没有人敢这样,如果是这两人,那就放开了看,赵正扬那个家伙老了,作几年县长也就退休了,至于秦书凯,那是你以前的朋友,虽然和你斗,但是,似乎还是不会和你明目张胆的斗。
张富贵说,这两人我早就习惯了,如果他们要是顺从我,我反而会不适应,关键是现在那个王耀中走了,来了一个赵喜海,他不过是一个小字辈,也敢不听我的话。
张富贵跟姚晓霞说起赵喜海不听自己指挥的事情,依旧有些怒气难消的说,这个狗日的赵喜海,这才到普水呆几天啊,就敢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我看,他就是存心要跟我作对。
姚晓霞见张富贵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笑着建议说,张书记,既然他不把你放在眼里,那你就给点颜色给他瞧瞧,这种人就是没吃过亏,才有这么大的胆子,连一把手的威信都敢叫板,我看这位新来的纪委书记也是什么有眼力劲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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