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婴听完流波仙子的讲述之后,表情立刻就变的有些阴沉。
她瞥了一眼表情凝重的乾坤子,道:“乾坤子,婉仪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你要对小川下手的吗?”
乾坤子哼道:“关于鄙派弟子江清闲下毒之事,贫道早已经解释过了,江清闲乃是隐藏在我们玄天宗的内奸,有可能是千面门的人,也有可能被天界收买,他针对叶小川下毒,只是为了挑拨玄天宗与苍云门的关系。不是贫道自夸,如果贫道想对一个人下手,那个人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玄婴道:“十多年前,在天山你想对我下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乾坤子,我希望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如果真的是你在浩劫之时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我玄婴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乾坤子没有答话,只是又一次是冷哼一声。
其实他心中并不惧怕江清闲能攀扯出什么对自己或者对玄天宗不利的事情,因为他清楚,江清闲交代出来的再大的事情,也会被后面叶小川的事儿所掩盖。
今天要死在山顶的人,可不仅仅是那二十七位天界俘虏以及六百四十二位千面门的余孽,还会死很多很多的人。
自从江清闲被苍云门高手从南疆万元山营地秘密接回中土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不论玄天宗的人如何打探,甚至还动用了隐藏在苍云门中的暗桩,依旧是一无所获。
没人知道玉机子将江清闲藏在了哪里。
知道江清闲下落的,整个苍云门之后三个人。
玉机子,云鹤道人,以及古剑池。
江清闲被四个苍云长老押解上来时,叶小川差点没认出来。
腊月初八,左秋的生辰,江清闲在木云峰下毒。
至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个月的时间,江清闲的改变还真大,样貌似乎苍老了二三十岁,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中年的油腻大叔。
天知道这四个月中,江清闲受到了多少折磨。
不过为了应付此次公审,从外表上是看不出他有任何伤势的。
在这一点上,苍云门做的还是不错的。
江清闲双手被反绑着,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乾坤子以及自己的恩师沐沉贤,他浑浊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异色。
然后,他跪了下来,低下了头。
叶小川和江清闲很熟,在南疆打过不少交道,但他并不怜悯此人。
他的目光盯着江清闲的手臂,还别说,南疆巫师还真有手段,当初为了逼迫江清闲交出乌禽毒的解药,叶小川愤怒之下斩了他的双臂,没想到又被南疆巫师给接回来。
不过断臂始终是断臂,并非是骨折,就算重新接回来,也肯定影响深远,在修真一途上江清闲算是彻底的废了。
否则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四个月时间里,苍老这么多。
有一个白胡子长老从怀中拿出一份供状,递给了云鹤道人,云鹤道人看也没看,就交给了玉机子。
玉机子打开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诧异道:“竟有这种事?乾坤真人,你也看看吧。”
乾坤子接过那份供状,看了几眼,差点被气的吐血。
乾坤子一直以为,江清闲忠于玄天宗,就算苍云门对他施以酷刑,他也不可能招供,更不可能反咬玄天宗的。
哪成想啊,江清闲压根就不是一个硬汉,在这份供状中,不仅尽数招供了对叶小川下毒,都是受到乾坤子的指使,还将绮丽丝上次被下毒之事也扯了出来。
乾坤子气的虬发皆张,沙哑的道:“一派胡言!这明显是江清闲在构陷玄天宗,玉机子道友,你不会相信这个叛徒所说的话吧?”
玉机子点头道:“此事关系到人间修真者的多方势力,必须得清楚,如果是构陷,自当将此人以极刑处死,以儆效尤,还玄天宗与真人一个情报。如果不是构陷的话,哼,那贫道就得向真人讨个说法,冥王的主人叶小川与北疆妖神绮丽丝,到底哪里得罪了真人,才会让真人下次毒手!”
本来都抱着看戏态度的魔教那些大佬,听到玉机子提到了绮丽丝的名字,都是一愣。
拓跋羽让人把江清闲的那份供状拿过来,大致看了一遍之后,面露冷笑,道:“乾坤真人,你一直宣称我圣教弟子绮丽丝上次所中乌禽毒与你们玄天宗无关,现在证据确凿,真人还有什么话说?”
乾坤子道:“证据确凿?拓跋宗主,江清闲乃是我玄天宗的叛徒,这只是叛徒的一面之词,是他在攀咬构陷,这也算证据确凿?看来今天诸派都是冲着我玄天宗来的,好,今天咱们就把这两次下毒事件审个清楚,也好还我玄天宗清白!”
傻子都知道乾坤子这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傻子也同样知道,针对绮丽丝与叶小川的下毒事件,乾坤子绝对是不能承认的。
就算是铁证如山,乾坤子也只能一口咬定与此事无关。
因为绮丽丝与叶小川都不是一般人,一个是北疆妖神,一个是冥王旗之主,都是女娲传下来的应劫神器的主人。
一旦承认暗害此二人,那玄天宗就完了,再无翻身的可能。
所以不论面对怎样的证据,乾坤子都不会承认的。
玉机子道:“既然乾坤宗主已经表明态度,那就审吧。江清闲,我且问你,刚才呈上来的那份认罪书,是否是你本人亲笔所写?认罪书上的内容是否准确?是否有人逼迫你?当着天下豪杰的面,你如实回答,不要心存侥幸。”
江清闲依旧跪在那里,低着头,一个字也不说。
沐沉贤大怒,站起来断喝一声,道:“逆徒,说!”
被沐沉贤的这一吼,江清闲的身子一振,慢慢的抬头,看向了将自己养大,传授自己道法的授业恩师。
江清闲的眼中滑过一丝愧色,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喉咙动了动,沙哑的道:“认罪书上的每一个字,是我亲手所写,所交代的内容也都是我知道的事情,并无半句虚言,更没人逼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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