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过神,却已被拖出老远,想要哭着喊着求饶,却很快被那侍卫捂住了嘴。
君天澜抬眸,盯向远处的沈妙言。
小姑娘生了副甜兮兮软绵绵的模样,然而那小嘴此时却高高噘着,小脸扭到旁边,显然是在闹脾气。
他稳了稳心神,抬步走到她跟前,同她十指相扣,“走罢,回去用晚膳。”
沈妙言挣扎了下没能挣开,只得由着他把自己牵走。
池塘里的水光折射到游廊,衬得游廊波光粼粼,与宫灯作伴,艳美非常。
女孩儿仰头望向身侧的高大男人,只见他仍是威仪赫赫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
下一刻,她反攥住君天澜的手,忽然驻足。
君天澜低头望向她,只见她伸出手,掐了把他的脸。
“作甚?”
他不解。
沈妙言收回手,颊边的酒窝甜得好似盛了蜜糖,“是不是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你?”
他对旁的女子一直是冷冰冰、凶巴巴的态度,可是对她,却总能放下身段,由着她折腾欺负。
这种感觉很好,
就好像他是属于她的。
“这话问得甚是无理,难道平日里,你还少欺负我么?”男人唇边噙着浅浅的宠溺,“是不是只有你能欺负我,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沈妙言傲娇地别过脸。
然而那上扬的唇角,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君天澜俯身亲了亲她那高高扬起的唇角,这才牵着她一道离开。
翌日。
清晨时分,宫中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尤其是鹿苑,不少孩子聚集在那儿玩闹嬉戏。
他们皆都是世家权贵的公子小姐,正三三两两地散在各处,好奇地瞧着笼子里关着的各种小动物。
小孩儿最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便是那凶狠吓人的大狮子,在他们眼中亦是可爱漂亮的。
毕竟大狮子关在笼子里,伤不到他们。
东宫里,鳐鳐乖巧坐在梳妆台前,正仔细打扮。
七岁大的粉嫩团子,生得白腻可爱,如沈妙言如出一辙的琥珀色圆眼睛纯净清澈,颊边两个酒窝儿若隐若现,叫人想要伸手戳上一戳。
她让杏儿帮她梳了元宝发髻,自个儿挑了两朵牡丹宝石发梳戴上。
等收拾好,她才与佑姬手牵手,一块儿往鹿苑而去,路上却免不了絮絮叨叨:“也不知我娘亲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总归我那糟心父皇和兄长的礼物我是半点儿不抱期望的。”
她明明只有七岁,可偏偏一副老成口吻,叫旁人听来是要忍不住发笑的。
“我听说皇叔叔请了百兽马戏进宫,专门表演给你看呢。”佑姬抬手拢了拢鬓角的散发,“鳐鳐,皇叔叔其实很疼你。”
“哼,他从前还把我关进暴室过,我才不稀罕他的疼爱!”
鳐鳐噘嘴。
姐妹俩人边细声说着悄悄话儿,边踏进了鹿苑的大门。
而此时,沈妙言也已经梳妆打扮好,正与君天澜坐在寝殿里用早膳。
她今日穿了一袭胭脂红绣牡丹宫裙,宫裙制作精良,重重叠叠的金线绣牡丹栩栩如生,领口与大袖边缘还细细裹了品蓝色银边。
梳随云髻,鬓角簪两朵红宝石垂流苏牡丹,连口脂也细心地用了同色,黛眉入鬓,妆容分外精致妥帖。
加之她原本雍容华贵的气度,整个人十分惹眼,就连君天澜也忍不住频频顾望。
因着沈妙言今日给拂衣她们放了假,也好叫她们去鹿苑看看热闹,所以在殿中伺候的乃是乾和宫其他宫女。
为首的宫女手持托盘,低垂眼帘,生得秀美白净,正是当初玉蓉的好姐妹玉珠。
自打玉蓉因为与顾湘湘联手而被打死以后,她受了玉蓉的牵累,大宫女的职位也被调动,如今只是乾和宫里一个不入流的领班宫女。
甚至,都已多日不曾近君天澜的身。
而原本……
她与玉蓉,都曾梦想过被君天澜收用。
她想着,忍不住悄悄抬起眼帘望向君天澜。
他依旧如同她梦里那般高大神武,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甚是俊美好看。
怀春的少女忍不住抿了抿唇瓣,顺着君天澜的视线又望向沈妙言。
这个凤家出来的姑娘,今日打扮得格外美艳,一点儿都不像是宫女,反而像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
真叫人嫉妒……
若她玉珠也能打扮得这样华贵,是不是也能这般吸引皇上的目光?
她怀揣着这等见不得人的隐秘心思,在听见沈妙言说添汤时,立即低垂眼睫,小心翼翼上前,为她添汤。
她捧过沈妙言手里的碗,舀了一勺汤后,又把汤碗递给沈妙言。
只是在沈妙言伸手接过的刹那,那汤碗瞬间倾斜!
“呀!”
玉珠轻呼一声,不顾烫手急忙接住汤碗,然而仍旧有不少浓稠汤汁溅洒在了沈妙言的衣袖上。
好好的衣裙,瞬时被弄得脏污而不能再穿。
“奴婢该死!”
玉珠满头大汗,急忙跪地求饶。
沈妙言望了眼她被汤水烫得发红的双手,并未责怪她,随口道:“无妨,你下去吧。”
“是……”
玉珠面色惨白,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沈妙言搁下银箸,起身道:“我去换件儿衣裙。”
她从屏风后的衣橱里又取了件淡粉色宫裙换上,并未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就同君天澜一起往鹿苑而去。
他们走后,玉珠又再度出现在殿中。
她望了眼搭在屏风上的胭脂红宫裙,对正收拾碗筷的拂衣道:“拂衣姐姐,我刚刚弄脏了凤姑娘的襦裙,我想把那件襦裙拿去尚衣局浣洗,也算是弥补过错。”
她素日里比玉蓉要老实些,拂衣不疑有他,点头允了。
玉珠拿了那套华贵襦裙,立即回到自己厢房,随意擦拭过被汤汁打湿的大袖,继而自己换上这套衣裙,也梳了个随云髻,学着沈妙言那般在鬓角插了两朵牡丹,继而兴致勃勃地朝鹿苑而去。
她并没有很华贵的首饰,因此插在鬓角的那两朵牡丹乃是寻常绢花所制,看起来没有任何雍容之美,反倒添了许多风尘气息。
再加上她肌肤不及沈妙言白,气度也算不得出众,压根儿驾驭不住这一身的红,看起来似那东施效颦,反倒还不如她寻常装束清秀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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