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风坐在长桌那面,头发长了不少,显得有些邋遢颓废,也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脸上脖子上还有许多红肿青紫的痕迹,似乎伤的不轻。
真的很难以想象,从小衣食无忧的他,是怎么在这里度过的!
“姐,你的脸怎么了?”
还没走近,顾东风就发现了她脸上那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眼睛几乎要冒火。
乔漫走过去坐下,眼眶很红,却尽量收敛喉间那些想要冲出来的细碎哽咽,“没什么!倒是你,伤的重不重?疼吗?为什么要跟别人打架?你不知道你一个文弱书生很容易挨揍的吗?逞什么强呢?”
顾东风嘿嘿一笑,伸出手握住乔漫的双手,“谁说我是文弱书生,我明明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乔漫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她,“你还笑,知不知道我都快要担心死了,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打架?不然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帮你了。”
东风这孩子性格明朗,很少会与人主动结怨,除非是对方先挑衅。
但……也不至于打到昏迷住院,重伤害这么严重。
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东风摇摇头,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有着些许固执,“没什么,不爽他就揍他呗。”
“你少跟我皮,你不告诉我就以为我不会知道了吗?对方都已经起诉了,这事早晚都得闹大,你早告诉我,我好早想办法,你是不是傻!”
犹豫了两分钟,他才不情不愿的说,“他说你是婊-子,还说你是公共汽车,谁都可以睡!”
来的路上,她就隐隐觉得这个事情跟她有关系,因为她还算了解东风,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奋不顾身的人,除了顾瑾瑜,就是她了。
刚刚顾瑾瑜的态度,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只是她还想听东风亲口说说的原因。
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脚上七公分的裸粉色高跟鞋,疼痛像是无数绵针,悉数刺在她的心口上,疼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知道那人是谁吗?为什么会这么说?”
顾东风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只说在酒店看见过你被男人抱进房间里,还很笃定的说,你被那个男人……给睡了!”
他握紧乔漫的手,激动的说,“姐,我知道他在说谎,他在故意诋毁你,你不要伤心,我相信你。”
那一晚,像是噩梦一般,留在了乔漫的脑海里。
不碰,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
可一旦碰了,便会魂飞魄散。
乔漫抬起头,微笑重新浮现在她的脸上,虽然是强颜欢笑,“东风,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就当没听见,反正我也不疼不痒,伤不到我的。”
“姐,我怎么可能会当做没听见,我恨不得杀了造谣的人。”
她微微蹙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瞎说什么?而且……那个人没有撒谎。”
“姐,你可别逗我了,在外人眼里,你或许作风豪放,名声不堪,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那些事儿!”
她该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东风这么懂她,信任她。
可这件事情,她否认不了。
也……不能否认。
“真的发生过,我没有骗你。”
顾东风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在里面看见开玩笑的成分,可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是一片平静。
“姐,你怎么会……”
她眼里闪过慌乱,躲开了他的目光,“成人的世界,怎么可能是你这种小屁孩能懂的,好了,我该走了,你千万安分点,不要再给我惹事了,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姐,我不想你为了我为难,大不了我这辈就不出去了。”
乔漫的泪,像是决堤的海,突然汹涌的落下,“你听点话!”
顾东风抿了抿唇,怕她难过,只好点头,“但我们可说好了,如果实在没办法,你就不许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知道吗?”
“嗯!”
走出去时,夕阳已接近西山,把远处青山的轮廓清清楚楚地勾画出来。
即便美景在前,她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心中升起莫名的惆怅。
回去的路上,她握着手机,通讯簿足足翻了三遍,也没想好到底要去求谁。
纪云深吗?他刚刚那么冷漠的说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她,估计对她真的烦透了吧!
可除了他,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了。
就这么想来想去,纠结了一路。
最后,乔漫选择拨通了童沁的号码,毕竟方经纶在追求她,找她跟方经纶说几句,兴许能说动沈夜白替东风辩护。
沈夜白……
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小的大律师,他接手的案子,几乎没有败诉的记录!
只是他们都是纪云深的好兄弟,能不能帮这个忙,还不一定。
不过,总得试一试啊,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嘟声大概响了三下,童沁接了电话,她似乎在家里,背景声音很安静,“漫漫?”
“沁沁,我们见一面好吗?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童沁嗯了一声,“那你来我家里好吗?我今天难得休息。”
“好!”
……
童沁的高级公寓在富人区一带,离纪云深的蓝山别墅大概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因为是高级住址,安保很严格,她只好让保安室打给童沁,确认是相识的人才放她进去的。
乘电梯上去,按了门铃,很快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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