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阵凌乱的脚步从远处传来,接着,她的视线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覆盖,越走越近,最后停留在她视线里的,是一条深黑色熨烫笔挺的西装裤,和一双意大利纯手工缝制的黑色皮鞋。
男人缓缓的蹲下,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童沁,方经纶和我已经帮你做了这场梦,现在梦醒了,你也清醒一些,别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只不过做了一个满足我的假象,这怎么能叫帮我做了这场梦呢?嗯?你告诉我?”
她的眼神涣散,没有焦距,像是在刚刚的怔忪之中没有缓过神来,又像是醒过来了,但很快又沉沦了下去。
“他已经认为你们发生过关系,这就够了。”孟东行深邃的眉眼覆上一层深色调,在晨光微曦中,愈发的深刻,“据我所知,他之前没碰过女人,乔漫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相信我,男人对碰过的女人都会记忆深刻,他会一直记得你,哪怕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嗯?”
“会吗?”女孩无意识的抬眸,对上孟东行深暗到没有边际的眸子,“真的会吗?”
“会的。”孟东行重重的点头,下颚轻轻摩挲女孩的发顶,“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的可能,别再纠缠下去了,好吗?”
童沁浑身的痛感已经濒临极限,她想点头,却又梦见那年初见他时的样子。、
那么优秀又美好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属于他呢?
……
纪云深走出酒店大厅时,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墙壁上的古董挂钟,显示的时间是早晨的六点十三分。
他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拨通了傅青山的号码。
嘟声刚刚响起,对面就响起了傅青山被烟雾氤氲的低沉暗哑的声音,“老纪。”
纪云深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嗯了一声,然后用淡淡凉凉的语调说道,“我的人今天要派出去布置葬礼,你派人去把老方绑到军区牢戒所,我办完事就过去。”
傅青山将燃到尽头的烟蒂捻熄在透明的烟灰缸里,随手又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用着极致到漫不经心的语调问道,“我靠,牢戒所都是关押犯了纪律的军人,你绑老方干什么,玩S--M啊!”
“少他妈给我废话,再他妈多说一句,我把你也关进去。”
话落,男人就怒意冲天的掐断了电话,接着手机被他狠狠的摔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砰的一声炸裂,发出巨大的响声,引来不少惊呼声和路人的侧目。
他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侧目过来的眸光,径自迎着阳光走出去,孙秘书已经把他的烟灰色宾利车子从紫夜的停车坪前开到了酒店门口,见他脸色极度的不好,黑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连大气都没敢喘,只是低头抬高双手,恭敬的递出车钥匙。
“纪总,昨晚砸坏的那几辆车的车主已经联系上了,赔偿事宜也已经达成了和解,至于监控……”
男人一个犀利的眼风扫过去,孙秘书瞥了一眼,赶紧将头垂的更低,“不管是包间里的,还是走廊外面,亦或是附近的公路,都已经全部删除了。”
纪云深很淡很淡的嗯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车钥匙,迈开长腿就上了车,孙秘书没敢动,想等着他的车开走再动,却在下一秒听得男人性感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孙秘书。”
“哎,纪总。”
“去把童沁身边的所有人都监控起来,大到她养父养母,小到她家的做饭阿姨,一个都不许放过。”
“哎,好好……好的,纪总。”
孙秘书低着头,始终控制着呼吸的力度,秒钟被无限拉长,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又开口问了一句,“肖敏还是没有消息吗?”
“昨晚监听她的电话,在景观大道那边出现过几秒短暂的信号,随后中断,我猜想她可能躲在朋友家里,或者租赁的小黑屋里。”
“你猜?”男人的双眸微微眯起,扫射到孙秘书的低垂的头上,“那你猜一猜谁会是美国的下一任总统?嗯?我听听。”
孙秘书闻言脸色大变,连连弯腰鞠躬,“抱歉纪总,都是下属的错。”
“连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都查不到,我要你这么废的人在身边吃闲饭吗?明天太阳落山之前,我要看到肖氏姐妹站在我面前,听到了吗?”
“是……是是,纪总。”
随着孙秘书的话落,是男人的烟灰色宾利车子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和扬起的一片雪花。
阳光刺眼,竟然分不清这条公路的尽头,是白的还是黑的。
……
早上六点半,蓝山别墅。
乔漫一夜没睡,抱膝坐在床上,看了一夜的窗外。
从被灯光打得影影绰绰的深夜,变成了晨光微曦的清晨。
入目的一切,也都从深暗的色调,变成了橙黄色的亮色调。
可能是呆坐一夜,浑身都是僵硬麻木的,她刚动了动,想下床吃个早饭,然后去墓园,却在脚沾到地上的瞬间,整个人因为腿软没知觉,而直直的摔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还没爬起来,就听到落地窗外有汽车的引擎声传来,她透过窗玻璃,看到那辆熟悉的烟灰色宾利车子,从别墅院落的尽头,缓缓的驶过来。
直到稳稳的停在室外游泳池旁的停车坪前,才熄了火,下一秒,身高腿长的男人就从驾驶座走出来,迈着苍劲有力的双腿朝着别墅门口走去。
她试着站起来,可是双腿上都是密密麻麻如针刺般的刺痛感,她又试了一下,结果又重重的跌回了地面上。
男人拉开别墅的门,迈着沉稳的步调上了楼,推开主卧的门没看到人,便推开对面的书房,次卧以及衣帽间,挨个房间的找。
“漫漫,漫漫……”
乔漫抿着红唇,沉了沉呼吸,才软软糯糯的出声,“纪云深,我在这。”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依然清清楚楚的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并迅速顺着声音走了回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乔漫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也不挣扎了,就那么姿势狼狈的呆坐着,等他过来。
纪云深重新走进主卧,绕过床尾,才看到跌坐在床侧的乔漫,娇小的身子几乎被大床的高度整个淹没,难怪他刚刚看过来的第一眼没有看到她。
“怎么了?”
男人迅速低身弯腰,伸出一双铁臂,将女孩以公主抱的姿势轻轻松松的抱起,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隔着早晨明媚耀眼的光线看过去,“哪不舒服?嗯?”
女孩咬了咬嫣红的唇,委委屈屈的音色,“腿,腿麻了,站不起来。”
男人听后显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眉眼微微一动,“为什么腿麻?别告诉你一夜没睡坐到天亮?”
女孩眉眼低垂,没说话,依旧是委委屈屈的样子。
“说话。”
女孩抬起清澈如水的眸光,轻轻浅浅的看过去,“我后来给你打了几遍电话你都没接,然后风大,吹得窗户噼里啪啦的响,我……我有点害怕,就没睡着……唔。”
夹杂着一股淡淡尼古丁烟草气息的薄唇,突然覆上她柔软香甜的红唇,她能感觉男人的双腿往前走了两步,以凌空的姿势把她往下抛,天旋地转后,他坚硬如磐石的身体便直接将她压在了白色的床褥中。
这个吻很凶很重,像是发泄着什么难以压抑隐忍的情绪,又像是他很想吻她,必须用这种粗暴蹂躏的方式让她感知他此刻的想法。
女孩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脑子一时都是空白的,而她也完全无法拒绝。
或者说,对于他的亲热,她从来都没有抵抗的能力。
由于承受不住他霸道肆虐的力度,女孩轻轻的嘤咛出声,男人的唇舌趁机撬开她的唇齿闯进去,啃咬着她柔软湿滑的舌,并往更深的地方探过去,几乎很快就席卷了她整个口腔,每一处都没放过。
女孩的短发凌乱的铺散开,一双乌黑如水的眸子氤氲上一层模糊的水雾,即便有或轻或重的疼和不适,却只是紧紧的抓着他身前的衬衫,甚至某几个时刻,会让他有种她在忍着羞涩淡淡回应他的错觉。
之前那么多次亲密,大都是他主动,她被动,忍着羞涩回应,更是从来都没有过。
男人显然被她这种“主动”撩拨的更加兴奋,一手抚上她柔若无骨的腰身,一手娴熟又强势的脱着她身上的无袖真丝睡裙。
可能是太难脱了,他双手微微配合,上一秒还稳稳的贴在她身上的睡裙,下一秒就变成了几条衣服碎片。
他的动作很急切,完全没有温柔的痕迹。
有那么一秒钟,他甚至自我怀疑,是不是昨晚的药没有解干净,或是根本就没解。
现在是冬天,即便室内温度不算低,但没了那层薄薄的睡衣,整个身体在接触那略带微凉的空气时,乔漫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下。
“你昨晚究竟喝了多少酒?怎么感觉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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