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遥控器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选择了关掉电视!
男主播的声音迅速在耳边消失,那些话语的重量也逐渐减轻,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还是澄澈的干净,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中午十一点,京都。
纪云深开完记者发布会,紧接着就要赶到军区做业务交接,手机在不停的震动,他没有接,甚至都没有从裤袋里拿出来过!
等到做完业务交接,然后又开了几个离别会议后,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了!
他驾驶着烟灰色宾利车子,很快就到了居住的地方。
车子刚刚熄火,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他坐在驾驶座上半天没动,等到第一遍自动挂机后,第二遍又紧接着来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还是从裤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后,便迅速的滑下了接听键。
孙秘书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在夜色里,显得很低沉,“纪总,国搜科刚刚打来电话,乔小姐和心乔小姐的DNA,和您让我检测的香水,和糖皮质激素的结果出来了!”
纪云深嗯了一声,起身走到酒柜旁,拿出一瓶红酒启开,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大灌了一口后,声音低哑的问,“说吧,结果是什么?”
“乔小姐和心乔小姐并不是母子关系,还有……你让我检测的香水和糖皮质激素里,都有一种致人迷幻的药,和当年咱们处理老宅管家周叔时,发现的药是一模一样的!”
纪云深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回是一饮而尽。
孙秘书见对面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这种迷幻药可以让人产生很多幻觉,当年老夫人会那么快就撒手人寰,很有可能跟里面的迷幻药有关系!”
“因为……刚刚国搜科的检测员告诉我,这里面的分量很足,足可以让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产生被迫害的幻想,以及会做接近现实的恐怖噩梦!”
纪云深单手撑在酒柜上,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了句,“好,我知道了,具体的检测报告一会发到我邮箱里来!”
“好的,纪总!”
孙秘书刚要挂断电话,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赶紧出声道,“等等……纪总!”
纪云深将已经拿离耳边的手机,又重新贴回耳边,“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纪总,刚刚您母亲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跟您说一下,她会乘坐今晚的航班到京都,去您的住处……见您!”
纪云深听后,浅浅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手机通讯。
可想而知,母亲突然会来,是因为他早上召开记者会,宣布辞选和卸任的事情。
他和父亲、爷爷的关系都处在冰点,这个家现在唯一能够说他,而他也能多少听进去点的,只有慕惜。
红酒的度数偏烈,他连续喝三杯后,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不停的旋转,就连上一秒钟还安静的灯光,立刻变成了层层叠叠的光影。
果然是太久没有喝过烈酒,都不知道酒上头是什么感觉了!
他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走回主卧,在脑袋更疼之前,选择闭眼睛休息。
这几天他都没有怎么休息过,这会酒精作祟,再加上温度刚好,他很快就进入了熟睡的深眠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在耳边不断响起嘈杂铃声的时候,他才在头晕欲裂的感觉中,睁开眼睛看了看。
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四十分了,这个时间会来的人,大概就是孙秘书口中要过来的慕惜。
他撑着头走到门口去开门,没想到门口除了慕惜,还有纪晗。
慕惜站在前面,纪晗站在慕惜的斜后面,全程都很安静,像是空气一样。
“怎么?才几天没见,不认识我和晗儿了?”
纪云深皱了皱眉,又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慕惜递给他一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随后也没有换鞋,就穿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纪晗跟在慕惜的身后,不同的是,她换过鞋才走进去的!
慕惜先是把自己的手包扔在了沙发上,随后隔着棚顶的水晶吊灯的灯光,看向身影高大的纪云深,“小深,你今天早上突然召开记者发布会,说你不会竞选新一任的国防部长,更不会再担任特种作战部队第38集团军军长的位置?告诉我为什么?”
在纪云深还没有回答的时候,慕惜又加了一句,“我想我们都是成年人,你一定会给我一个除了女人之外的理由,对吗?”
“妈,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想自己做决定,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但您既然想要一个除了女人之外的理由,而我又没有其他的理由,那么我只能很认真也很肯定的告诉你,没有!”
纪云深走过来,坐在侧面的沙发上,“我就是为了乔漫才会辞选新一任的国防部长,也是因为乔漫才会卸任特种作战部队第38集团军军长的位置!”
慕惜笑了笑,深黑的眼睛里,几乎没有一丝杂质,“小深啊,你现在才过而立之年不久,不懂得太多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妈妈都可以理解,但是你和乔漫真的不适合,她有她的成长轨迹,而你呢,你有你的成长轨迹!”
“她的母亲有精神疾病,父亲吃了一辈子软饭,最后也间接的因为她惨死,这样的女人,别说我们名门纪家,就是换了任何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家,都不会喜欢!”
“再一个,她可以为了她的朋友两肋插刀,将你耍的团团转,甚至连你的命都不在乎,这样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纪云深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后,隔着青白色的烟雾,看向斜对面的慕惜,以及纪晗。
“妈,感情要是真的能够算的那么清楚,我现在可能就不会坐在这里,听您的质问了!”
纪云深摊了摊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还有啊,妈,我明确的表个态,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
慕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对他的执着很有意见,但憋在心口的东西,到嘴里,都变成了淡然的情绪。
“小深啊,妈妈不是在左右你的选择,而是想让你做出更好的选择,我知道我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打扰你的思维,但小深啊,你也要为我们考虑一下,纪家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妈……”纪云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语调依然很淡,“我已经为你们考虑的太多了,从五年前到现在,我都是在为你们而活,现在乔漫回来了,以后我想为了她和自己而活!”
纪云深的话,不仅让慕惜红了眼眶,也让坐在一边的纪晗红了眼眶。
大概看见或者听见自己最在乎的男人,言语动作间表露出对另一个女人的喜欢时,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小深,你就那么恨爸爸妈妈爷爷吗?”
“妈,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们,以后也不打算去恨,但我想让你们知道,你们做的事情,不会永远都那么天衣无缝的!”
慕惜像是听懂了纪云深的暗示,赶紧转过身,看向一脸梨花带雨的纪晗,“晗儿,你先去外面等妈妈,我有点事,想和小深单独说几句!”
纪晗深深的瞥了一眼慕惜,又看了一眼纪云深,才点点头,去到门外等着。
“有什么不方便的话说吧,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俩了!”
慕惜还是刚刚随意交叠双腿的姿势,五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特别的雍容华贵,气质出众。
“妈,漫漫说五年前,你领着童沁出现在了叙利亚的战场上,跟她说,童沁怀孕了,而那个孩子是我的,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慕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背脊很显然僵硬了一下,“小深,这就是乔漫跟你说的?”
“嗯!”
慕惜眸色淡了一些,然后又缓缓慢慢的说了句,“你现在选择问我,是代表相信乔漫的话了吗?”
“并不是我相信她的话,而是她根本不屑对我撒谎,她恨不得立刻甩了我,早点说出这些,可以让她早点甩了我,但她没有!”
慕惜听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缓缓慢慢的说道,“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不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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