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漫笑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朝着公寓的门口走了过去,男人紧随其后的转过身,一双苍劲有力的长腿迈着稳健的步伐,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让她即便不用面对他,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
两人回到公寓里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驱车离开了青龙湖公寓。
道路两边的玉兰花树郁郁葱葱,随着春风微微飘动,乔漫随手打开广播听歌,然后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她虽然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深处对童沁和纪晗深浓的埋怨,和无法言说的仇视。
脑海里快速的掠过她在国外那五年的点点滴滴,一帧一幕,都像是慢动作重播的电影,清晰又深刻。
车子很快就上了二环高架,今天是周末,虽然限号,但车流量也要比平时大很多,因此上了二环高架后就开始有些堵车,本来正常行驶半个小时的车程,被高架上的堵车硬生生的拉长到了一个小时。
以至于她和纪云深赶到林城国际机场的时候,孟东行已经一手牵着一个,从机场大厅走了出来。
之前在美国见到温橙的时候,她大都是像个孩子一样,脸上永远都是恬静温淡的笑,开心快乐很简单,讨厌难过也很简单,在她的脸上,永远看不到俗世的尘埃,更看不到这个世界的难堪和肮脏。
这次再见,她的脸上还是恬静温淡的笑,一双眼睛像是雨后的星星,有时候耀眼到甚至让人自惭形秽。
但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些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后的成熟和优雅。
以前的温橙更像个小孩子,哭哭叫叫,笑笑闹闹,可现在的温橙更像是风雨过后的彩虹,耀眼却也沉静。
她走过来的时候,几乎和乔漫不约而同的同时红了眼眶,然后就情不自禁的拥抱在了一起。
“你真的完全好了吗?”
温橙点了点头,眼睛里慢慢汇聚出温热的液体,“我都听阿行说了,为了我,这几年委屈你了!”
“没关系,只要你好了,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心乔也很久没有看到乔漫了,几乎在她和温橙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就走了过去,抱住了她的大腿,低声的喊着妈妈妈妈!
分开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心乔跟在孟东行的身边很乖,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跟孟东行闹过别扭,每天问他最多的就是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妈妈。
小孩子的愿望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简单的让人觉得难过。
乔漫和温橙红着眼眶叙完旧,接着就蹲下身子,看着泪眼朦朦的心乔,“心乔,这些天跟在爸爸的身边,有没有好好吃饭,听爸爸的话?”
心乔重重的点点头,然后伸出短胖的小手臂环住乔漫的脖颈,“心乔有听粑粑的话,但就是非常想麻麻,想麻麻回到我的身边!”
乔漫伸手透着心乔的发顶,声音低淡轻柔,“嗯,我们心乔真乖!”
纪云深看她蹲低身子,耐心的哄着心乔的样子,不知道怎么,越看越觉得刺眼,便给一旁站着的孟东行使了个颜色,孟东行接收到他的递过来的眼色,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骨,一副非常无辜又无知的样子。
纪云深看到他的反应,先是笑了笑,然后习惯性的低头,摩挲着他右手上的婚戒,明明看起来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可却让孟东行微微变了脸色,他放下挑起的眉骨,还有唇角上蔓延出来的慵懒浅笑,迈着阔步接近拥抱在一起的乔漫和心乔。
“心乔,别一回来就粘着妈妈!”
心乔听到孟东行的话,很懂事的放开了环住乔漫脖颈的小手臂,然后与她额头抵着额头,“麻麻,粑粑还跟我说,只要我乖乖的听话,好好的治病,你就不会离开我,永远陪在我身边,这是真的吗?”
乔漫刚点了点头,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整个人就被身侧的男人伸出的大手给拉拽了起来。
接着,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随意的对小孩子做出承诺,现在她有多大的希望,到时候她就会有多大的失望!”
乔漫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凉凉淡淡的看向纪云深,“你在这瞎紧张什么?谁说我做出的承诺会做不到?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要承诺什么?”
纪云深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很多情绪。
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钟后,他的眸子又暗了暗,在她白皙细嫩的脸上徘徊,然后低低淡淡的说道,“漫漫,你怎么对我生气,怎么不待见我讨厌我,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千万别说那些故意让我生气,甚至是完全不在乎我的话,明白了吗?”
他低着头,在她耳边低淡的轻声细语的画面,映在温橙孟东行还有心乔的眼睛里,真的像是一副特别优美的画卷,让人只看一眼,就很难再忘掉。
乔漫伸手想推开他的钳制,并歪着头,想躲开他不断喷洒过来的温热的呼吸,可最后都变成了他轻轻松松的把她拥抱在身前,在外人的眼里,制造出了一种欲擒故纵的错觉。
但大概也只有乔漫和纪云深两个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在欲擒故纵,谁在纠缠。
孟东行受不了他们两人的腻腻歪歪,赶紧开了口,“漫漫,纪总,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先去医院看童沁吧!”
乔漫只能在他的怀中点点头,而纪云深也没有其他的意见。
从机场大厅往机场外走去的时候,心乔不舍得和乔漫分开,非要让她抱着走,纪云深见心乔有一种乔漫不抱她就不想走的架势,在不断蹙起的眉头中,还是走过去,单手抱起了心乔,然后另一只手揽着乔漫,往机场外走去。
既然有人替孟东行出力,他也乐得轻松,然后单臂揽着温橙,跟在纪云深和乔漫的身后,走出了机场大厅。
一行人上了纪云深的烟灰色宾利车子,乔漫在心乔又是无辜又是委屈的耍赖下,陪着她坐在了后面,而孟东行也因此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车子启动,很快就滑入了机场的快速路。
后座上是乔漫心乔还有温橙,她们三个人坐得很近,温橙的肩膀靠在乔漫的肩头上,而心乔则是躺在温橙的怀里,手却和乔漫的牵在一起,像是连成了一体的感觉。
孟东行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面的三个人,尤其是温橙后,才淡淡的瞥了一眼驾驶座的方向,“我回来的时候托人打听了一下,从周五晚上出事到现在,已经三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事故的调查进展一点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车子里很安静,以至于孟东行在前排说的话,都清晰的传到了后座的乔漫和温橙的耳朵里。
心乔因为有妈妈爸爸在,特别的满足,整个人都特别的乖巧,话也很少,听不懂大人之间的话,她就继续像之前那样安静的躺在温橙的怀里,一动不动的。
在孟东行没有对纪云深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后座的三个人都沉浸在见面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可当他对着纪云深问出那些话的时候,乔漫和温橙就不得不先从见面的喜悦中拔出来。
即便不懂男人世界中的那些尔虞我诈,浮沉阴谋,但刚刚孟东行说的那几句话,明显是在质问纪云深,三十几个小时都已经过去了,事故的调查进展一点都没有,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事故的调查被林城军政势力强势介入,从而被迫终。
而另一种可能就是,交通局根本就没有重视这个案件,但其实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可能会不重视,出事的人是林城上流社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纪家养女纪晗。
她的穿衣风格,和休闲搭配,永远都是流行的风向标,有的时候,名气甚至都能够赶超一线明星。
这样的人出了交通事故,怎么可能会不引起交通局的重视,况且她的背后,还是整个纪家。
而林城除了纪云深会毫无原则的包庇和维护纪晗,他真的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纪云深没有说话,深邃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的路况,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孟东行的这个问题。
孟东行深吸了一口气,健壮如铁的手臂撑在车框上,就这样沉默了几秒钟,或者更长的时间以后,他才低淡的又说了一句,“纪云深,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包庇或者维护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先不说童沁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欺负不管,就说纪晗缜密的心思……”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林城人,都知道沿海路和东湖路的那个山脚的路口,是死亡拐角,恰巧也是监控盲区,虽然昨晚下了大雨,但即便能见度再低,也不可能分辨不出来前面有没有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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