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深,我晚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觉得我晚睡会影响到你休息,你完全可以选择去次卧睡。”
男人听到小女人的话,已经走到浴室门口的高大身躯慢慢的转过来,精致的眉眼在壁灯昏暗的灯影下,显得愈发的深邃,像是一望无际的深海,更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面藏了多少漩涡和秘密,根本没有人能看到。
更猜不到。
在安静到只能听到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的房间里,将他的嗓音凸显的愈发低沉磁性,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乖,晚睡对身体不好。”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过身,伸出大手去拉浴室磨砂玻璃门的门把手。
乔漫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接着就拿过身边的枕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朝着他的方向撇了过去。
已经半个身子探进浴室的男人,感受到从侧面砸到他身上的白色柔软枕头,接着就瞥了一眼床上瞪着他的小女人,然后云淡风轻说了一句,“漫漫,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男人永远都可以把威胁人的话,说得格外的性感迷人。
明明应该是让人反感的话,却根本让人反感不起来。
这个大概就是他天生就有的人格魅力,当然,也是吸引其他女人前仆后继的原因。
乔漫看着轻描淡写说完话,就走进浴室里面的男人,直接伸手关掉了平板电脑,放在了床头柜上面,然后又伸手关掉了床头边上的壁灯,接着扯过被子,将整个人都蒙在了被子里面,故意去忽略浴室里面传出来的水声。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到浴室里面传来的水声,她又把被子捂严实了一些,可效果还是不怎么明显。
她根本没有困意,装睡又没法骗过纪云深,所以她只好披了一件衣服,下楼去看电视。
这个时间,基本上都是深夜剧场。
除了家庭伦理节目,就是一些重播的节目,她把几百个台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想看的节目,就干脆把电视关掉,专心听窗外的雨。
雨滴落在房檐,窗玻璃,和青青草地上的声音都不一样。
她听着听着,居然就有了困意。
调整了一下姿势,就窝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进入了睡眠状态。
纪云深因为淋了雨,冲热水澡的时间就比平时长了一点,等穿上黑色的长浴袍,又随便抽过来一条白色毛巾罩在湿漉漉的头发上走出来后,就发现房间里的壁灯被关掉了。
他放缓脚步走到床边,一双深邃的眼睛适应了晦暗的光影后,发现放置在房间中央的kingsize大床上并没有了那抹娇小的女人身影,而且床褥已经都被铺的整整齐齐,他扔掉手中还在不断擦拭湿漉头发的毛巾,转身就朝着房间外面跑了出去。
他的脚步声有些沉重,响在深夜的地板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凌乱。
感应灯随着他身影的移动和沉重的脚步声,而逐一的亮了起来,从二楼到一楼的几十级台阶,他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阔步的迈了下去。
等到他奔跑到一楼时,沙发上那抹娇小的身影便立刻映入他漆黑的眼睛里,他刚刚已经紧绷到极致的情绪,才跟着缓缓的放松了下来,并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她已经睡着了,落针可闻的客厅里,除了窗外的雨声,就是她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他缓缓的走过去,借着楼梯方向的晦暗灯影,看了一会儿窝在沙发上的娇小女人,才伸出健硕的双臂,将她揽抱在怀里。
女人在睡梦中感觉到身边的热源,赶紧靠了过去,并自动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进去。
纪云深因为女人窝进他怀里的动作,唇角不自觉的就溢了出一抹宠溺又浅淡的微笑,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高大挺拔的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上了楼,并把女人轻轻缓缓的放到床上,可能是由于被子上的沁凉温度,让她舒展的眉头不禁深深的蹙了起来。
他低下头,在她的圆润好看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又重新的舒展了她好看的眉头,然后掀开被子躺在了她身边,并把她揽抱在了怀里。
女人因为重新感受到身边的温度,紧绷的唇角微微弯起,这一夜,都是香甜的梦。
……
深夜,青山别墅。
自从纪云深辞去军长的位置后,整个政治支派的所有重任就都落在了傅青山的身上,这两天又忙着帮纪云深对付云家和陆家,他更是分身乏术,每天几乎都是深夜才能回来。
邢嫂说她晚上又吹了冷风,本来没好的感冒又加重了,而且烧得很厉害。
他开完会,马不停蹄的就从军区大院往回赶,却又在二环高架上遇到了严重的堵车。
据说因为前面发生了十几辆车连环相撞的重大车祸事故,整个二环高架已经被堵成了停车场。
他的手机没电了,不能给邢嫂打电话问她最新的情况,本来就有些躁郁的心情,就更加的烦闷了。
在他第五次抬起左手,看着上面精致的机械表盘时,密集的车流才往前动了动。
他看见后,赶紧重新启动车子,跟上前面的车子,朝着二环高架的出口驶去。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黑色的世爵车子穿透重重的雨幕,缓缓的驶进了青山别墅五米高的黑色雕花大门,他透过前风挡的扇形区域,远远的就看到主别墅的建筑物已经漆黑成了一片,显然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
他将车子缓缓的停在了建筑物前面的停车坪上,还没有下车,邢嫂就撑着伞从主别墅的门里走了出来,他皱了皱眉,赶紧降下车窗,看向撑着黑伞,远远走过来的邢嫂。
“傅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刚刚林小姐拎着两瓶烈酒去后面的厢房别墅去找她哥哥了,我怎么劝也没有劝住,现在不知道是在和她哥哥喝酒,还是聊天……”
邢嫂在看见傅青山蹙的越来越紧的眉头后,声音不知不觉的就多了几丝踌躇,“她……她不让我跟过去,我也就没敢私自过去看。”
傅青山好看的剑眉几乎皱成了一团,“她吃退烧药,喝姜汤了吗?”
邢嫂因为傅青山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迫感,而更加的低垂眉眼,“没有,傅先生。”
“还在高烧着,退烧药没吃,姜汤没喝,又去找林南城喝酒,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邢嫂没敢接话,甚至连大气儿都没敢喘,生怕哪一句惹他不高兴。
傅青山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拔了车钥匙,就从驾驶座里走了出来,并迈着稳健的阔步,朝着主别墅后面的次别墅走了过去。
邢嫂见他没有撑伞,赶紧追上去,“傅先生,雨下得太大了,还有很远,您撑着伞过去吧。”
傅青山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便继续迈着苍劲的长腿朝着次别墅的门口走了过去。
……
青山别墅主建筑别墅后面的次别墅里,林嫣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她刚刚拎过来的烈酒。
在林南城第三次要把沙发茶几上的烈酒没收的时候,已经喝了不知道几杯烈酒的女人抬起如星星般的湿漉眼眸,看向旁边高大伟岸的男人。
“哥,我心里难受,不能跟爸爸妈妈说,不能跟漫漫说,更不能跟傅青山说,我只能来找你了,你就让我喝吧,反正也死不了,好不好?”
林南城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由得更加蹙紧,“嫣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喝酒如果真的能够让一个人好受,那这全世界所有失意痛苦的人大概都去喝酒了。
就因为喝酒解决不了问题,带来的只有宿醉后的头痛,和比之前更加空虚和寂寞的痛苦,所以他并不想她伤神伤身又伤心。
“哥,我就再醉这一回好不好?你不用陪我喝,我自己喝就好。”
林嫣试图从林南城的手里拿回酒瓶,却被他用了力量的大手给夺了回去,并拿离了她的身边,“嫣儿,别喝了,明天我去找温暖谈一谈,我和她……”
“没用的,哥。”
林嫣想都没想就打断了林南城要说出口的话,“你现在没有矜贵的林家大少爷的身份,又丢了政途,她是根本不会回心转意的。”
傅青山现在政途一帆风顺,处于权力的巅峰,又是傅家第一顺位继承人,林城多少名媛淑女前仆后继的想贴上来,她温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傅家少奶奶的位置,为什么还要吃回头草,这并不符合她贪婪的本性。
“还有,哥,别再对温暖抱有什么遐想和希望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善良又处处为人着想的温暖了,她变了,已经变成了一个自私狭隘,眼里只有金钱利益的女人了……”
林南城没听她说完,就接了话,“别这么说她,她也有她的苦衷。”
“哥,你到现在还相信温暖编造的苦衷吗?她不是爱你,她只是爱钱和权……”
林嫣深深的瞥了一眼林南城落寞的眉眼,就没继续往下说,十几年的感情,即便当初两人是和平分手,在突然得知女方是因为那样不堪的原因才背弃了那段十几年的感情,任谁也不能一下子接受。
她都不能,更何况是哥哥。
林嫣没再说话,林南城也没再说话。
间隔了大概有几秒钟,或是十几秒钟的时间,林嫣才缓缓慢慢的问了一句,“哥,心乔的妈妈还没有找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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