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我不爱你了。”
“重复。”
“我不爱你了。”
“继续重复。”
“你听不到吗?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唔。”
男人突然倾身过来,肆虐的吻也随之落下,高大挺拔的身影几乎遮住了她头顶上方的所有光亮,她的眼前一时间只剩下男人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和那双深邃的几乎看不见尽头的眼睛。
那里面裹夹着浓烈的愤怒,怜惜,和几乎数不清的……深情。
须后水的味道,混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不过瞬间,就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系统,一刻不停的凌迟着她的大脑,让她足足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挣扎。
他身上有伤,她只是推拒了一下,他就闷哼了一声,眉眼更是落下一层褶皱和阴霾。
刚刚在她面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都是他强撑出来故意给她看的,实际上他疼得很厉害。
至少……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发出了一个很简单语气声音,她就能联想出来这么多?她强迫自己把这种情况归类成他们一起生活过,难免熟悉了解一些。
也仅此……而已。
他的吻随着她的妥协,越来越深,越来越粗暴,甚至还带着刻意的蹂躏,似乎对她刚刚说的那些不爱他了的话很不满,要通过这个吻全部发泄出来。
林嫣皱了皱好看的秀眉,考虑到他的伤,没再推拒,但也没想让他继续占便宜。
情急之下,她只好故技重施。
刚刚抬起尖细的鞋跟,还没有朝他的小腿踹过去,就被他控制住。
然后腕间一个轻轻的拉扯,她整个人就直接摔在了他的怀里,双手双脚根本动弹不得,更别提挣扎攻击。
吻着吻着,他深黑如夜的眼睛,渐渐地就被情欲覆盖。
好像单纯的热吻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动作急切的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用一只大手抓握住,好像就要在这个包房里,将她就地正法。
林嫣阻止不了他,真的急了,委屈的泪好像不知不觉就从眼眶里掉落了下来。
她明明是个不爱掉泪的人,可在他的面前,她总是不受控制的爱哭,她真的很讨厌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脆弱。
好像在男人的面前,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在他的面前,只能用眼泪的攻势,才能换来心软和怜惜。
傅青山在热吻里尝到了微咸的滋味,和手背上滴落下来的湿意,他的身体一顿,还是没忍心继续下去,双腿双手缓缓慢慢的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眼前的她,衣衫半褪梨花带雨,柔软香甜的双唇红肿不堪,让人很想再去狠狠的蹂躏一番,并压在身下好好疼爱,直到她求饶,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眉眼间的排斥和抗拒,直到从她樱桃般的小嘴里溢出柔媚的哼唧声。
汹涌如潮的占有欲,像是缠绕在脚踝上的曼陀罗花,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蔓延全身,无法自拔。
林嫣将被他褪下去的衣服重新穿回来,抬手就朝着他的俊脸挥过去了一巴掌,这回他没躲,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她的手落下来。
她咬了咬唇,甜软的声音缭绕着丝丝缕缕的哽咽,“傅青山,我对你来说是一件衣服吗?可以让你不分场合随时随地的穿脱?你有钱有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我除了漂亮点几乎一无是处,你又为什么偏要大老远的跑来为难我?”
“见色起意没听过?”
她的一双美目狠狠的瞪着他,“傅青山,是不是看我哭,看我难过,看我狼狈,看我不知所措,你特别开心?特别有成就感?”
“我要是真想看你哭,看你难过,看你狼狈,看你不知所措,现在的你应该是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而不是跟我叫嚣我对你有多不好!”
男人修长白皙的指骨攥住她尖细的下颌骨,声音温沉又磁性,“林嫣,你知道一个男人在那么紧急的关头控制住自己,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吗?而且……”
他的薄唇又碰了碰她的红唇,哑声道,“我对你的身体早已食髓知味,更知道你在我身下会娇媚成什么样儿,所以,突然停止的那种滋味……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她狠狠的推开他,“那你就去死吧!”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可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慵懒低沉,“林嫣,刚刚我做的那些,你不说我珍惜你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能不能讲讲道理?”
“性子这么烈,这世界上,也就只有我能包容的下你。”
林嫣继续瞪着他,“这么说,傅长官白睡了我那么多次,我还得感恩戴德的说声感谢,谢谢你白睡了我?”
“谁说我白睡?”
他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表情,“米澜别墅是你的名字,我名下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也都可以更改成你的名字,傅太太的位置也都一直给你空着,我能给的都给了,怎么成了白睡?”
林嫣说不过他,“总之……我跟你无话可说了。”
说完,她就站起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匆匆的往包房外走,刚刚走到门口,就被身后追过来的高大男人按住了她已经拉开了一条缝隙的门板,接着就把她圈围在了身体和门板之间,落在她发顶的呼吸顿时变得灼热又粗重。
“我的伤口你不管了?”
林嫣没敢转身,背对着他,声音微微颤抖,“傅长官想要有人管,不过是勾勾手指头说句话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还需要我在这儿自作多情来碍眼吗?”
“需要。”
林嫣,“……”
她无奈的转过身,整个人笼罩在他高大身躯所形成的晦暗阴影里,随后拿出手包里的手机,纤细的手指在上面灵活的按下了一串号码,“行,那我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还没有拨出去,手机就被男人从手里抽走,他高大的身躯又压低了一些,几乎与她平视,“林嫣,你就是这么还人情债的?”
“抛开我们之间的感情纠缠不谈,我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帮你拿回了你外婆去世的时候留给你的项链,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把这个人情债还给我,毕竟人情债也是债!”
她深深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也不急,静静的等着她的回应。
一分钟两分钟,最后是五分钟过去了,她才低淡的问了一句,“行,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还这个人情债?”
他深黑的双眸染上了一些光亮,但很快就消失不见,“首先,你是不是应该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可以,然后呢?”
“然后再说。”
林嫣,“……”
“我们就不能一次性把问题解决吗?”
傅青山声音含笑,“也不是不行。”
“说说看。”
男人再次低头吻了吻女人的红唇,眉目之间立刻染上了一层重重的情欲,“今晚陪我睡。”
回应他的,是女人挥过来的巴掌。
不过还是和以往的每次一样,被男人的大手在半空中拦截了下来,“你就不能换个让男人有面子的方式?”
“不能。”
她微微挣扎,又不敢太用力,怕对他造成二次伤害,“傅青山,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装了那些龌蹉下流又卑鄙无耻的想法?每天除了那些事,就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吗?”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有用的东西?”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字字句句无比清晰,“难道你想让我口是心非?明明想要你想疯了,但就是憋着不说不做吗?”
“你想一次性解决,这就是我能想到的一次性解决的唯一方法,本来我不想说,但你又要问我,结果就变成了我耍流氓卑鄙无耻下流又龌蹉。”
说到这里,他感慨似的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所以有的时候,女人的话,只能听听而已。”
林嫣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你先让开。”
“不让。”
“……”
“你不让开,我怎么去药店买药和纱布帮你包扎?”
傅青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嫣儿,你也知道的,逃跑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亲自给我包扎伤口,这是你答应还我的人情债,不能反悔。”
“知道了,这么啰嗦。”
傅青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接着,高大的身躯就退开了一些。
林嫣又看了他一眼,“让我先看看伤口,不然我不知道该买多少药和纱布。”
傅青山皱了皱眉,“伤口有些吓人,你看了会害怕,你只需要去药店,帮我把药和纱布买回来就行,不用你包扎。”
“那……和别人给你买回药和纱布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男人从裤袋里掏出烟盒,随后抽出一根放在手上把玩,“你买的药和纱布,效果会更好。”
“傅青山,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变态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傅青山还是笑,“之前不知道,现在听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有点,看来今后我要学着更变态一点,这样才对得起“无可救药”这四个字。”
林嫣,“……”
她没再和他说话,转过身就要走,小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不由自主的又问了一句,“傅青山,你的伤口有多吓人?”
“至少没在你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那如果我想看呢?”
傅青山将手中的香烟叼在嘴里,一贯温沉的声音,“真想看?”
林嫣找不到好的借口,慌不择言,“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在用这种方式,让我对你心存愧疚,好步步沦陷在你设置好的陷阱里。”
男人没说话,沉默几秒钟,才开始脱衣服。
直到他把上身的衣服都仍在地面上,才伸手拉过她,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便映入了她的眼帘,混着不断溢出的鲜血,狰狞又可怖,她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胸口里是疯狂涌来的压抑和疼痛。
她双手捂住不断颤抖红唇,开始拼命的呼吸。
他伸出双臂,将她拥进宽大的怀抱里,“都说了你会害怕,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嗯?”
林嫣呆在他的怀里没动,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他,“疼不疼?”
他看了一眼她脸上的泪痕,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疼,疼习惯了也就不疼了。”
“你怎么还是那么一根筋?习惯性的为了一个女人去拼命?以前是纪晗,现在是我,我们都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像我们这样身心有恙,又是冷血动物般的女人。”
她伸手抹掉脸上的泪,声音很清澈,“我知道,你对我的执着,只是把对纪晗的不甘心,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认为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却没有得到你的回应,所以你的心里,或多或少的对我有些愧疚,可实际上,我和她在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也可以为了利益牺牲掉一切。”
她迎视着他的眸光,坦荡的让人有些自惭形秽,“傅青山,现在已经不用别人跟我说,我也知道像我这样被人强暴过,有一级心理创伤,暴力倾向严重,又几乎失去了生育的女人,是真的配不上你。”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顿了顿,“刚刚我看到贺星儿从你的包房走了出去,相对来说,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家世最好,又非常有能力和手腕的女人,每一样都足以与你匹配,如果你真的不想娶温暖,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我相信她有能力讨好你的家人,又可以让温暖知难而退,你也不用夹在中间,两边都为难了。”
傅青山很认真听着她说话,好像对她的话很感兴趣,又好像认为她说得很有道理,等了几秒钟,见她没有在开口说话,才低淡的问了一句,“说完了?”
林嫣很缓慢很缓慢的点了点头。
傅青山靠近了她一点,修长的指骨撩起垂落在她肩头上的一缕秀发,放在鼻端轻轻的嗅着,可说出口的话,和他慵懒又漫不经心的动作完全相反,甚至没有任何的温度,“可怎么办呢?我偏偏不喜欢她。”
“你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早就过了叛逆期,怎么还总是故意跟你家人唱反调,他们让你往东你就非要往西,他们让你往左你就非要往右呢?”
“那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到底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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