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这个时间点,禁黄那完全是扯淡,陈曦更多禁止的是人口买卖,搞一些勾栏啊,妓院啊之类的,并没有完全禁止,最多算是在社会风气上努力扭转现有的风气。
彻底禁止需要的行政能力和社会管控能力实在是太强,根本不是陈曦能做到的事情,所以现实点,从社会风气方面进行引导,尽可能的降低勾栏、妓院这种东西的数量,并且加强管理。
至于博彩业和赌坊这种东西,陈曦也有进行过约束,但彻底禁止也不现实,毕竟溜鸡斗狗这种行为古来有之,哪怕没有后世那么繁杂的花样,各种刺激人类脑内多巴胺释放的玩意儿还是存在的。
人类这种生物,难免是需要一些娱乐的,而大多数的娱乐不是冒险,就是赌博,人类的天性很难避免这两种行为,就跟以前吐槽的,消灭了游戏,大不了如清朝那样养鸟,打牌,消灭了养鸟、打牌,大不了学明朝斗蛐蛐,射柳,消灭了斗蛐蛐,射柳,大不了学唐宋的投壶、斗鸡、斗狗。
反正人类的天性在这里摆着,你再怎么消灭都改变不了这群人就是喜欢娱乐,什么娱乐至死,说白了人类爱玩就是天性。
博彩经久不衰,除了所谓的暴富心理,更多是一种天性,不赌点什么总觉得人类生活缺了一环,哪怕不赢钱,只是为了爽,也要赌两把。
在这种大环境下,陈曦所能压制的其实就是毒,不过这些年头中原这个地方也没有太多的流毒,五石散什么的,和后世那种玩意儿差距还是很大的,多宣传一下吃这玩意儿会变脑残,而且战斗力低下,对照当前的大环境,大多数的世家自己就会努力清剿了。
没办法,这年头战斗力和脑力真的很重要,五石散带来的那点快感,和自家伟大的理想比起来那都是什么垃圾!
所以毒这个还没发展起来,就被掐死了,倒是黄和赌一直存在,但因为陈曦的管理相对还算正规,虽说每年也会出现一些乱子,但也没出现什么家破人亡的情况。
毕竟只是玩一玩的情况下,尤其是斗鸡那种看着极其凶狠的玩意儿,压个胜败,没有什么倍率,约束个上限,输赢都是没多少的。
再加上博彩业从元凤年开始就是歪的,也就是黑庄和出千就差是游戏规则的那种,导致脑子还算正常的人,是基本不会玩的,但总有一些沙雕觉得自己出千能力强过对面什么的。
故而发展到现在,赌坊已经出现了两种模式,一种是常规模式,也就是谁说都不行,不让出千,逮住了直接驱逐加砍人,这种赌坊会在大厅就挂一个牌子写好,不让出千,而且还得雇佣一个非常优秀的老兵看场子。
一般这种赌坊基本都是正经的赌坊,有限额,有黑名单,输的起,赢得起,背后也都有正经的靠山。
然后这种赌坊发展着发展着就异化成了当你输完钱之后,给你介绍日结工作,甚至发展到给你介绍稳定工作的程度,毕竟有些不要脸的家族就没打算拿赌坊赚钱,就等着这群人输一输,然后连人带走。
至于说赌性,送军营啊,军事化管理,不给你赌博的机会,普通家庭管不住这种家中顶梁柱胡整,但大型世家,呵!
只要你有能力,我们有的办法是让你戒赌,再说将人都弄到自己的地盘上了,你真要要能力从军营里面都能混出来,那也不介意你赌两把,反正老子封地上每一家赌坊都是老子自己开的,巴不得你努力工作赚的钱,全被你拿去赌博。
这样的话,俺们将你的家小照顾好,该上战场的拼命的时候,我看你拼命不拼命,老子整体花的钱比挖一个顶级百夫的家庭还少,但获得忠诚,获得的利益比这还多。
若非有陈曦在上面压着,第一个发现这种逻辑的中亚世家搞不好都设局坑这些退伍老兵了,毕竟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操作的方案。
虽说赌狗没有人性,但赌狗在还没有彻底信誉崩盘之前,他们多少还得维持自己的社会信誉以及家庭结构,在这个讲究忠信仁孝的时代,这一套玩法是非常有用的,只要你能按住赌狗的脑袋。
而世家真的能做到,那这些赌狗对于世家而言,也就真的能用了。
至于另外一种,那就更野了,黑庄和出千是不可不尝的游戏规则,这是袁术和刘璋对于整个世界博彩业造成的最为重大的影响,甚至因为这个影响过于重大,陈曦看到某些名为赌博,实际上是双方战斗力的真实博弈,都觉得,这也算博彩?
然而这真的算博彩,而且喜欢参与这种博彩的人不少,毕竟赌性人都有,而且这种赌起来更有意思一些。
以孙乾这边的斗鸡为例,前一种斗鸡只能围观,让鸡厮杀,然后压上自己的筹码,而后一种那就厉害了,人站在圈外,各种手段都可以使用,只是不能动武器,只要进行了押注,就可以参与。
这种离谱的玩意儿参与的人可比上面那个多多了,甚至出现了金刚不坏的野生雄鸡,什么幻影分身野生雄鸡,什么天地精气凝形,什么一声鸡鸣形成可视的声波震动打击,什么雄鸡展翅释放神异斩击等等。
总之,就算不是为了赢钱,也不知道对面那只雄鸡的体型,纯粹的盲压,也有一大群人压一文钱要去开天赋给对面整个大招。
一文钱而已,今天的鱼饼不吃了,老子要让这雄鸡放一个大招,给对面的哥们开开眼!
大致就是这种离谱的心理,所以每旬从山里面将雄鸡抓回来之后,建筑队的大佬就围上去开始押注了,赢不赢不重要,反正技能一定要放出来,甚至衍生到后面,斗鸡的鸡头都被打掉了,但依旧能用爪子进行战斗,游戏规则都被打爆的那种。
可乐呵,确实是乐呵,每次说是有斗鸡,都会有一大群人围过来,不是为了看斗鸡,而是为了学大佬的酷炫技能,别人的鸡一个展翅,直接放出来一道真空刃将对面那只鸡的脑袋打掉,但就算如此,没了头的鸡也维持着自身的状态继续战斗。
孙乾没屁事的时候都会去看看这种离谱的玩意儿,你别说,真的有趣,热血沸腾,太猛了。
故而当刘备说起博彩业的时候,孙乾就觉得吧,这玩意儿其实挺好了,至于说禁不禁的问题,还是先丢在一边,你就说这个玩意儿好不好玩吧,当然好玩了,只要有一个押注的上限,和每月输赢的上限,这玩意儿其实真的挺娱乐的。
反正孙乾是见过有五重熔炼的家伙,从一开始赌的比较大,到月末快到上限的时候赌的越来越小,最后开始赌一厘钱。
这种在孙乾看来那就是纯粹的娱乐,没什么赌性,就是爱玩而已。
“成都这边也有一些赌坊,但成都这边的赌坊一般都不是直接赌钱,而是斗鸡、斗狗。”陈登开口解释道,没办法,直接赌钱的赌坊已经被爆杀了,孙乾手下的那群人在川蜀玩了这么多年无底线的斗鸡斗狗,将川蜀博彩业的风气都给带歪了。
相比于正常赌博的输赢速度,斗鸡、斗狗的输赢速度更慢,而且很容易将人的兴趣从赌博转移到看斗鸡、斗狗上,导致很多赌场开了这个摊子之后,有一些不赌博的,就想看看斗鸡、斗狗的带个两文钱就过来围观了,就当门票钱了,乐得很。
所以陈登从来没想过打击这种玩意儿,在他看来这也是一种娱乐,虽说有些不事生产的意思,但没严重到那种程度,那就是一种乐呵。
“关中那边那个老兵输的都成要饭的了,老婆孩子都没了。”刘备黑着脸对着孙乾开口说道。
“呃,这个怎么说呢,太尉,输成要饭的是不可能的事情,要饭的原因只在于他本人有问题,就现在这个大环境,子川连乞丐都被抓去进行培训去了,哪来有要饭的。”孙乾叹了口气说道,“路上要饭的,只要不是残疾,都被拉去进行技能培训,实在不行也可以编户齐民,进行垦荒。”
将流民乞丐什么的直接编户齐民进行垦荒这个其实不太好,这意味着某些人换个地方又是一条好汉,只是考虑到非大案的情况下,这些流民乞丐就算有一些曾经的不法行为,只要后续安稳生活,也可以为社会提供一定的产出,考虑到总体的人口规模,陈曦默认了这一现实。
故而在这种将流民乞丐编户齐民的行为,其所给的田地都是需要重新垦荒的,加大流民乞丐的早期投入,避免这些人再次心生不法之念,认为自己就算犯法了,只要跑路成功,换个地方又能生活。
毕竟沉没成本高了,跑的时候就难免会心疼。
大体上来讲,这么持续性的编户齐民,确实是彻底消灭了乞丐和流民,哪怕垦荒相对比较困难和费事,但有了住的地方,有了田地,对于乞丐和流民而言已经算是翻身了,剩下的就是干活。
所以到现在,道路上基本是见不到乞丐和流民的,甚至各地的衙役还在主动抓捕乞丐和流民,毕竟这也算功劳的,只是不太多罢了。
“所以,太尉您能看到的乞丐都是非常有本事的乞丐,甚至凭良心说的话,他们都属于那种有一技之长,能跑能跳,甚至当地衙役一起追都逮不住的强者,他们的能力注定了他们如果想要体面的生活,随便找个地方打工都能活下去。”孙乾带着几分劝慰的语气开口说道。
一个手脚齐全,在关中这种地方都能卧着的乞丐,按照孙乾的经验,起码得有三重熔炼,而且三重熔炼还得是偏速度的才行,而按照刘备的描述,这是参与过北疆之战,还有爵位的老兵,刘备都能认识的,哪怕是有四五重的熔炼。
这种手脚齐全的老兵,混到当乞丐……
这种要是都能混到当乞丐,那就快到天下皆反的程度了好吧,这明显是这老兵受到了什么打击,然后钻牛角尖了,否则就这水平,不管是去国营建筑队来打灰,还是去北疆牧场混日子,再不行去渔业司、农粮这些地方给人看门,都能有个体面。
四重熔炼整个汉室可能也就两万人,现在挨了世界意识的诅咒,还有没有这么多都是个问题了,结果混成这样?这是社会的问题吗?这不是,这纯粹是那个老兵自己的问题好吧。
四五重熔炼的老兵除了上面那些混日子的工作,还能接到不少奇怪的玩意儿,比方说帮某些邪恶世家抓捕试验品,这个给钱利索,还给补贴,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捡点可用的技术;再比方说帮某些世家带队封锁某些贼匪所在区域等等,多长时间多少钱。
这种奇怪的工作,靠四五重熔炼的实力在长安那边能捡到很多,实力这玩意儿可比钱更硬通货啊。
毕竟钱没了就彻底没了,只要人还在,实力还在,哪怕断了胳膊或者腿,也可以来当教习啊,各大世家也不在乎每个月多支出一两千文的高薪聘请一个曾经四五重熔炼的残疾人帮他们带一带自家的新兵。
所以在孙乾看来,刘备遇到的那个纯粹是自己有毛病,和社会和赌坊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没钱了继续赚就是了,你只要不赌的太大,就四五重熔炼的老兵,再怎么落魄都落魄不到这个程度。
最惨不过卖身给世家,让人包吃包住,这种你找官方,官方可以帮你谈好的,说是卖身,实际上就是一个长到要死的合同而已。
到时候只要明文加一条所有的钱全部给他整成各种吃喝玩乐的东西,不要一文钱,也不要给他借钱,就行了。
毕竟赌狗也有叫唤着戒赌的时候,趁那时候一签,没钱也能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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