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正着,昭阳有些好笑地望向满脸通红的姒儿,笑嘻嘻地应着:“说你不正经呢。”
明安撇着嘴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委屈:“公主可莫要诋毁小的,小的整日为咱们公子做牛做马,还得受公子欺负,被怀安挤兑,可从没有不正经过。”
顿了顿,才又道:“这回来,也是公子吩咐了正经事。公子让小的转告公主一声,就说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命人传了周其明到行宫问话。公子午饭可能就不回院子吃了,让公主莫要等他。公子还说了,说他不在,也不能让公主由着性子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前面半句倒还让昭阳心生欢喜,只是听到最后,尤其是最后一句,昭阳亦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人都不在还总想着要管着我,这人……”
明安嘿嘿一笑:“那小的就先回去了,公子身边还需要小的侍候呢。给公子推推轮椅,搬着公子上上下下的,也是正经事呢。”
这话倒又似乎是在反驳姒儿方才说他不正经了,姒儿咬了咬唇,没有应声。
明安快步离开了屋子,姒儿才哼了一声:“公主你瞧他,比一个女的还记仇呢。”
昭阳便笑了起来:“你们二人,倒真是欢喜冤家。”
直到天都黑尽了,苏远之才从外面回来,将披风递给了棠梨,就吩咐着姒儿:“去给我随意拿些饭菜过来吧,方才一直忙着,都没来得及吃东西呢。”
姒儿忙应了下来,收拾了桌上的东西,退出了屋子。苏远之自个儿推着轮椅走到昭阳跟前,见昭阳手中拿着石青色的布料,忍不住挑了挑眉笑着道:“给我做的?”
“想得美。”昭阳将手中的东西举了起来,笑嘻嘻地道:“我给孩子做的小衣裳,好看吗?”
苏远之闻言,眸光愈发柔和了几分,目光打量着那已经逐渐成型的小衣裳,颔首应着:“好看。”
只是眼中却染上了几分不满:“你本来做衣裳的时候就极少,我们成亲好几个月了,也就给我做过一身衣裳,还是因着过年换新的原因。这孩子还有差不多八九个月才能出生,你却就已经在准备他的衣裳了,那你以后还有空暇帮我做衣裳吗?”
昭阳觉着有些好笑:“你此前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也就算了,如今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起来了,有你这样的人吗?”
“我只是担心。”苏远之叹了口气。
“担心什么?”昭阳随口问着。
苏远之欲言又止,半晌,才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孩子尚未出世呢,就已经抢走了你。如今因着他的缘故,即便是美人在怀,我也是碰也不敢碰,你还花尽心思为他准备衣裳。等他出生之后,你定会只顾着他,无视了我的。”
“胡言乱语。”昭阳笑了起来,见姒儿带着丫鬟端了饭菜进来,才伸手推了推苏远之的胳膊:“饭菜热好了,赶紧去吃去。”
苏远之有些幽怨地看了昭阳一眼,才到了桌子旁,接过墨念递过来的碗筷。
苏远之用饭的时候素来不怎么说话,吃饭速度倒是极快的。三下五除二,就放下了碗筷,又凑到了昭阳跟前。
“周其明之事如何了?”昭阳问着。
姒儿奉上了茶,便带着丫鬟都退了下去,苏远之笑了笑:“陛下将周四和周其明都抓了起来,周四倒是招认得极快,说的确是周其明吩咐他去周围几个城镇购买了不少的烟花爆竹,还说命人找了工坊,暗中将那些烟花爆竹都做成了炸药。也是他跟着周其明一同,借着上山查看林中溪流的机会,将炸药埋在了林子里的。”
“果然没错。”昭阳眼中划过一抹寒芒:“周其明可认了?”
“人证物证俱在,周其明又如何能够不认?陛下便问他为何要加害太子殿下,是何人指使的。周其明却闭口不言,只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只是收了别人的钱财而已。还说,并不知晓对方的真实身份,因而也无可奉告。”苏远之神情淡淡地应着。
昭阳嗤笑了一声:“他倒是一条忠心的好狗。”
“是啊。”苏远之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声音愈发清冷了几分:“陛下问他,谋害太子可是大罪,即便是诛他九族也是说得过去的。周其明却仍旧不为所动,只道,他周家九族之中,大多是为朝中尽忠尽孝的朝廷命官,只是出了他这么一个不肖子孙。太子殿下并无大碍,若是陛下不怕寒了朝中百官的心,尽可放心大胆地诛他九族便是。”
昭阳闻言,愈发觉着怒不可遏:“太子殿下并无大碍?若非君墨命大,只怕如今早已经没了,他却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远之忙安抚昭阳道:“莫要生气。”
昭阳咬了咬唇,手中紧紧捏着做衣裳的布料:“周其明死也不愿意供出幕后主使来,岂不就让幕后主使逍遥去?”
苏远之沉默了片刻:“没有人证物证,要名正言顺地处置那人,怕是不易。”
顿了顿,见昭阳愈发恼火,才又开了口:“只是陛下却也明白,周其明充其量不过一个明城太守,即便是他藏下了炸药。可是当时害太子殿下的,却是御林军中的人。若非权势滔天,又如何能够指使御林军中的人?周其明不畏诛九族这样的大罪也要自个儿扛下来,只怕亦是被人拿捏了把柄。满朝文武,能够做到这等地步的,屈指可数。陛下心中自也有数。”
“所以最后周其明是如何处置的?”昭阳问着。
“陛下下令,押解回渭城,斩首示众。”苏远之应道。
昭阳沉默着,不管如何,周其明也是一个帮凶,昭阳也不会轻易放过。至于那主谋,她迟早有一日,会将他除掉,将这所有的一切,都通通还给他。
苏远之见昭阳面色十分不好,便转开了话茬子:“你若是这样憎恶沐王,我倒是有个不怎么光彩的法子,让你好生出一口恶气,你觉着如何?”
昭阳有气无力地看了苏远之一眼:“什么法子?”
苏远之笑着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沐王以意外的名义,让太子殿下险些丧命,我们亦可让他尝一尝同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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