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竹小心翼翼地觑了觑林静柔的神色,林静柔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轻咳了一声,正要开口,还未说话,叶澜渊就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此言一出,林静柔与叶修竹二人皆全然愣住。
叶澜渊冷冷地盯着叶修竹看着:“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叶修竹浑身打了个颤,咬紧了牙关:“孩儿……孩儿不知。”
“不知?”叶澜渊眯了眯眼:“若是不知,那就接着在这儿跪着吧。”
叶修竹一下子慌了,咬了咬唇抬起眼来望向叶澜渊,眼中迅速凝聚起泪光:“爹爹,孩儿不知究竟是何人在爹爹面前说了什么,让爹这样重罚我,只是孩儿实在是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还请爹爹明示才是。”
见叶澜渊仍旧只是冷眼看着却并不说话,林静柔拢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却是不管不顾地对着叶修竹道:“修竹,你大哥今日在去书院的路上受了重伤,有人说,是你带了人去将你大哥打伤的……”
不等林静柔说话,叶修竹已经瞪大了眼:“究竟是谁胡言乱语,孩儿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爹,你可千万要为孩儿做主啊,此事绝对不是孩儿所为,孩儿冤枉啊……”
叶修竹的话音刚落,就瞧见管家匆忙从院子外走了进来,目光从叶修竹身上扫过,径直走到了叶澜渊的身边,在叶澜渊的耳侧说了什么。
叶修竹眼巴巴地盯着叶澜渊,却见叶澜渊在听完管家的话之后,猛地变了脸色。
“你说此事是别人胡言乱语污蔑你?你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叶澜渊问着,神情不辨喜怒。
叶修竹想要知道管家究竟说了什么,抬眼看了眼管家,却见管家一直垂着头跟在叶澜渊的身后,一时间有些没谱,便只硬着头皮点了头:“是,我怎会带人去打大哥?可是大哥指认的我?我实在不知哪儿得罪了大哥,要大哥这样冤枉……”
话还没说完,叶澜渊却突然动了,猛地上前两步,走到叶修竹面前,抬起脚来狠狠地朝着叶修竹踹了过去,猛地将叶修竹掀翻在地。
这一脚着实不轻,叶修竹只觉得胸中疼痛难耐,咳嗽了许久,才稍稍缓过劲来,只一脸惊愕地望着叶澜渊。
叶澜渊声音像是凝结着寒霜:“你说你大哥冤枉你?若只是你大哥和他的小厮这样说也就算了,我叫管家派人去事发的地方查问了,有人瞧见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且还认出了你的画像,听到有人叫你二公子。”
“叶修竹,你倒是越发有本事了。推自己的弟弟下水,偷自己同窗的东西,如今更是叫人打自己的哥哥,你大哥被你打掉了半条命你可知道?”
叶修竹脑中嗡嗡直响,神情满是惊愕,怎么会?
此前他明明记得,叶子凡只有一个人,怎么突然多出一个小厮来指认他?
明明他仔细看过的,周围都没有人,为何却又有人瞧见了?
不,这一切定然是叶子凡的圈套,要不就是父亲蓄意诈他的。
“爹,此事的确不是儿子所为,一定是有人暗中捣鬼!”
叶澜渊气得笑了起来,只快步走到了叶修竹的跟前,猛地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叶修竹一巴掌。
“老爷!”林静柔惊呼了一声,快步上前将叶修竹抱在了怀中。
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叶修竹被打得整个人都懵了,只听见叶澜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若我没有充分的证据,会一口咬定就是你所为?除了当时有人瞧见了你,指认出了你的画像之外,我还让人去询问了林府那几位公子呆在身边的家丁。不过一百两银子就让好几个家丁都说了实话……”
叶修竹听到此处,才知道自己先前所为的确是彻底地被发现了。
像是突然被人泡进了冰冷的水中,叶修竹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从头冷到了脚。
“儿子……”叶修竹的声音呐呐的:“知错了。”
“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了,你才肯认罪了?叶修竹,你倒真是有本事极了!”
“如今你能为了三两句的争执将自己的弟弟推入湖中,又能为了一点小事就带人将你大哥打得半死,是不是我今日打了你,你会记恨着,总有一日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啊?”
叶修竹张了张嘴,半晌才只低声道:“孩儿不敢。”
叶澜渊深吸了一口气:“来人,将二公子带到祠堂跪着!我要亲自执行家法!”
家法,是让人尽数脱去身上衣裳,躺在凳子上,打上五杖。一边打,被打之人还要背出叶家家训,错了一处,便加一杖。
“老爷,不要!”林静柔的声音尖利,脸上满是泪水,跪在地上用双膝行到叶澜渊的面前,仰着头望着叶澜渊:“老爷,修竹他才九岁,他怎能受得住家法?老爷——”
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
叶澜渊的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波澜:“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够承担得起后果?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说罢,也不再看林静柔,只扬声叫人:“拖走!”
家丁上前拖了叶修竹,径直往祠堂走去。
叶修竹想要站起身来自己走,只是因着方才在雪地里跪了一段时间,腿早已经发麻,便也只能任家丁拖行着。
到了祠堂,叶修竹便被扔到了地上,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到叶澜渊的声音响了起来:“祖宗牌位面前,没个跪象,还不赶紧跪好?”
叶修竹咬了咬牙,直起身来跪好了。
随即身后就响起了叶澜渊的声音:“请家法!”
叶修竹便又被人拖了起来,将衣裳扯了,按在了凳子上,又瞧见管家上前几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个约摸半个手掌宽的棍子。
叶修竹的目光落在那棍子上,浑身打了个颤。
“背家训!”叶澜渊厉声道。
叶修竹脑中空白一片,那里还记得什么家训。
张了张嘴,半晌都没有背出一个字来,叶澜渊冷笑了一声:“背不出来?”
叶修竹咬着牙没有应声,随即,背后便传来火辣辣地疼痛,叶修竹却突然惊声痛呼出声:“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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