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英失踪了。冯丰的短信早就来过,他没有在镜州找到胡小英,虽然她还是有可能在镜州,可是梁健不知道,也找不到。
是她再次的失踪,而且是主观的,让梁健的情绪和行为,有了失控。或许他潜意识中,他觉得,胡小英这样刻意的对他避而不见,是在怪自己。所以,在潜意识中,他可能是希望用华剑军,用那些人来换取胡小英的原谅。
这些褚良并不知道。可是在那个时刻,他没有阻止梁健这明显不理智的决定,反而毫不犹豫地保护了他。
车子已经到了门口。梁健坐在座位上,抱着那个快递袋子,没动。褚良从车窗里伸出脑袋,问保安要了身份证后就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梁健对褚良说:“这件事的责任在我,如果出事了,你不要替我扛。”褚良却说:“梁哥,你和我不一样。我就是个粗人,也没读过什么书,虽然在部队的时候学了些技术。但说到底还是个粗人。你不一样,梁哥你是做大事的。而且,梁哥,不瞒你说,我也看不惯那些人,干的都不是些人干的事。只要能扳倒他们,我担点责任算什么。”
梁健没再跟褚良争什么。现在事情到底会怎么样还不知道,争也没有意义。不过,他也不能坐以待毙。等褚良将他送到省政府下车后,梁健一边往妇联的办公大楼走,一边打了个电话给老唐。
老唐接起后,开口说:“我昨天听你妈说你回宁州了。”
听到老唐说你妈,指的自然是李园丽。以前他也这么说,听着总是有那么些不舒服,不习惯,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梁健嗯了一声,问他:“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所动作?”
老唐只说了两个字快了,没多说。梁健也没有多问,他犹豫了一下,将证据的事情告诉了老唐。老唐听到他手里有很重要的证据,沉吟了一下,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们碰个头吧。”
老唐在宁州,梁健倒是不知道。昨天回去时,李园丽也没说起,只说也是好多天没回去了。梁健还以为他不在宁州。
见面的地点是老唐定的。是个小农庄,一直在城外,从省政府到那里,估计要四十分钟左右。梁健想着这一趟去,下班前未必能赶回来,就给秘书办的人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电话挂断没多久,他才刚开了车准备出大门,就接到了马雅办公室的电话。
梁健接起,就听得马雅的语气不太好。
马雅问他去哪里。梁健说,家里有点私事,要回去处理一下。马雅显然不太相信,但也不好说什么,家里有事,若不让梁健去,显然情理上说不过去。但语气仍然不太好,说,那处理完了赶紧回来,你回来也有几天了,上次凉州的报告上面已经催过了。下午之前要交上去的。
梁健问:“这个报告,马主席觉得该怎么写比较好?”
马雅咳了一声说:“你是主要指挥的,你觉得怎么写比较好就怎么写。这件事,你自己做主。”
话虽这么说,但梁健可是记得,当初去凉州的时候,他可是提过这件事的好处,都是要记马雅头上的。梁健自然不会说话不算话,他不是争功的人,而且现在这个时间,也没精力去和她争功。他笑笑说:“其实,我觉得这个报告还是马主席来写比较合适。毕竟你才是第一指挥嘛!”
马雅听了,稍微犹豫了一下,貌似勉强地回答:“那行吧。等你事情处理完,估计时间上也来不及了。那我到时候写完,发你邮箱,你过目一下。”
“好的,那辛苦马主席了。”梁健尽量客气。现在这个时刻,他可不像这个马雅给他捣乱。
挂了电话后,一路往老唐说的那个清雅农庄开。老唐说,这个农庄是他一个老战友开的,环境不错,他们谈话方便。而且,他也有几个人想介绍他认识一下。
快开出城的时候,梁健忽然想到,褚良不是说想去军队,现在出了刚才的事情,如果能尽快将他弄到部队,或许会好一些。想到这里,梁健立即给褚良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他在哪里后,立即驱车掉头去接了他,然后继续往清雅农庄赶去。
到那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农庄的大门是隐在一片树林后的,从大路的一条岔路进去,开了足有七八分钟才开到大门口。要不是有老唐提前说明位置,梁健估计很难找到这个地方。刚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梁健停下车,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束,却瘸着腿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问正开门下来的梁健:“你是来见唐首长的吧?”
梁健一愣,唐首长?他意识到,应该是指老唐。心里微微惊异的同时,点头问:“他在哪?”
“我带你去。”中年男人说,这时,褚良从另一边下了车。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问:“这位是?”
这显然有些不礼貌。但眼前的人年纪比较大,而且看他称呼老唐,应该是和老唐认识的,就忍了下来,说:“我朋友。”
中年男人说:“那让他到那边坐着等等吧。”
这也显然不礼貌。梁健带褚良来,就是想见老唐的。梁健忍着心底的那些不愉快,说:“没事的。让他跟着我一起过去好了。”
中年男人看了梁健一眼,没说什么可皱了下眉头。他在前面走,梁健和褚良跟在后面。褚良轻声问梁健:“梁哥,我们这是要去见谁?”
路上,褚良就问过梁健,梁健没说。总觉得老唐的身份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介绍。但此刻,褚良看到这中年男人这架势,有些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梁健想,有些关系,迟早总会被人知道的。如此一想,也就豁然了一些。便说:“我父亲。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的。”
梁健的声音有点大,前面的中年男子听见后,忽然停下,转身盯着梁健,上上下下打量起来。他突然这么停下,梁健吓了一跳。看他审视自己,心里本来就有些不悦的心情,就更加不爽了。他皱了眉头,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中年男人:“你刚才说唐首长是你的父亲?”
梁健心里已经十分不悦,说:“是的。但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请麻烦你带我们去见老唐。”
听到梁健称呼老唐,中年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口中说道:“我记得唐首长的儿子一出生就夭折了,你是他认得干儿子?”
对于他说的老唐的亲生儿子早就不在的消息,梁健想大概是之前老唐为了隐藏他,而撒的谎。只是听着有些不舒服,再加上中年男人的那种仿佛审讯一样的口吻,梁健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但这毕竟是老唐战友的地方,和一个好像和老唐认识的人吵起来毕竟不好。但实在是烦躁,于是拔腿就走。也不管那中年男子,径自去找老唐。
中年男子没跟上来,不知道是生气于梁健的态度,还是在想梁健到底是干儿子还是亲儿子。梁健走了一会,碰上了一个类似服务员的人,就拦住了问了老唐在哪里。服务员最终带了梁健他们找到了梁健。
他们在农庄后面的一个凉亭里,周边都是一个个的鱼塘,鱼塘里养了不少鱼。有几个鱼塘上,还飘着几艘小木船。
梁健走了过去,老唐正和三个人围坐在大理石桌边喝着茶聊天。老唐先看到的他,站了起来,其他三个人也都站了起来。
梁健带着褚良走进去,老唐看到梁健海带这个人,先问梁健:“这位是?”
梁健说:“我的一个兄弟。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梁健说的直接。旁边三个人听到,就都笑着说:“那老唐你们先聊着,我们去钓会鱼。”他们三人走出了凉亭,一人上了那小船,还有两人就在离凉亭不远的鱼塘边,拿了鱼竿,开始钓鱼。
梁健和褚良都坐了下来,梁健将他们之前发生的抢包裹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唐听后,皱眉看着梁建,以平静地口吻,说:“这件事,你做得太不成熟了。”
梁健点头承认。
老唐问:“那证据呢?”
褚良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老唐看了一眼,问梁健:“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梁健说:“他一直想重新回到部队,我也觉得,如果能到部队的话,如果对方追究,可能也会好一点。”
老唐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问了褚良一声:“刚才梁健说你之前当过兵,在哪个部队?”
褚良之前是武警出身,他报了一个部队番号。老唐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会,说:“一般已经退役的军人,想再回去,要是身体素质过关,年纪也不大的情况,不是很难。但,一般的部队,如果这边的人追究起来,也未必会愿意保他。但是,好的部队,以他的情况,要想安排进去,估计日子也不好过。要不这样,你呢,先到我一个战友那去待段时间,我去问问再说。”
梁健有些不放心,问:“这样行吗?”
老唐却看了他一眼,说:“对你老子就这么不放心?”
老唐忽然粗暴得来了这么一句,让梁健有些来不及招架,愣了一下后,只好尴尬笑笑不再说话。褚良见他的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便主动提出附近走走,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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