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无忧头上湿了,大公主才知道外面刚刚是下起了雨,想想现刻还不到宴时,又虑着场地湿滑,大公主又扭头吩咐无忧再去看一次蹴鞠场地的排水。无忧点头应了,转身出去。
刚刚的春雨并不算大,无忧浇得那么湿,是因为在雨中停留得有点久。是以场地并不是如何的湿滑是肯定的。只是向着围建的差役交待了几处细节,就听到有人喊文安府公子,与五姑娘到。
抬头,正是兄长与五姐姐向自己这边过来。
大兄长能来此,早在预计之中,五姐姐的出现实属意料之外。
但细想之下就能明白,一切不过是大太太的用意,如今朝中半壁才子都会出现在这里,当此重要时刻,大太太一定会多用心意。
虽然道理如此,但仍是心有芥蒂,悉心收藏好疑惑,走过去,向他们福礼。
大兄长点头,五姐姐亦是亲手相搀,“快起来吧。姐妹之间哪里要闹虚文了。”
一路导着向前厅去,看到鸣棋也从宴客厅里出来了,并着云著在谈着什么。另一边善修也被焕离强拖着出来,听着对话说是要看王府的翠鸟。
这样的画面真好,就像是世事和缓,人生风暖。
估计他们太耀眼,五姐姐的目光流连在那里就没有再移开。
无忧此时少不得要耐下性子来,依着她的目光偷偷告诉给他那是谁。在云著处、见五姐姐一直如流的目光顿的时间是最长的,心想,上次在国舅府五姐姐也没有见到云著么。可他不是今天的主人,是以无忧对他略过不加解释身份。
接着是鸣棋与善修。五姐姐眼神里虽也有丝光,但终不及见到云著时的耀眼。但规矩如此,无忧很详细地说了他们。
其实,五姐姐之前也是见过他们的。
无忧仍然如此不厌其烦地向她介绍这些,不过是为了彰显她候府五姑娘的地位。五姑娘她向来是很吃这一套的。
无忧只是对五姐姐对云著的关注抱了些兴趣。
也是,比起鸣棋与善修堂堂正正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云著的冷漠、和了一些静水流深。偏偏又长得那么好看,恍然这么一眼看过去,让生出那种前世依稀,今生明媚的奇古想像来。
见五姐姐目光回转,无忧才伸出手来将她向宴客厅里面请。
五姐姐目光,向着刚刚从宴客厅中步出的倾染染身上,转了一下又转了一下,似乎是打点出了什么心事,向无忧幽语道,“听说,此一宴皆是为了这位郡主。”
无忧随她目光看去,鸣棋执了酒盏,正打量着倾染染的一举一动。
倾染染察觉,抬起头,向他嫣然一笑,他点头回笑。
无忧移开眼,不再看,点头道,“正是如此。”
五姑娘附耳过来,“果然容貌倾城,智勇者不免沉溺。”
无忧一笑,“古语可从不出错。”又寒暄了两句,想回到大公主身边时,被五姑娘拉住,“可是那位风流云逸一样的公子是谁呢。”
无忧微微挑过去一点目光,想她终是问了出来,又收回来轻声细语道,“是国舅家的公子,飞营云著。”
五姑娘点点头示意无忧去忙。
无忧点头而去。等来回来去跑了两遍腿,重回到廊桥上时正看到,善修在五姑娘面前带走了云著。
不知事出何因,这个状况当然看不懂。所幸,刚刚重新回到宴客厅内的鸣棋一直在看倾染染。大公主对此很是满意。
一时沉静下来的心,似乎是在问自己,文无忧那么你呢,走到路断梦乱处也还好么。
转身向回走,正碰到出来的大兄长,他看了一下四处无人道,“可能会有些麻烦,鸣棋根本就不喜欢倾染染。”
无忧心上轻颤了一下,但还是平静回应,“兄长从何得出结论的呢。可是刚刚无忧一直在注意他们,发现从初见起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位郡主。那样,应该是喜欢的吧。也许只是不到发狂的地步,需要大公主的推波助澜。”
大兄长,莹澈一笑,“用无动于衷的目光么。我想,他现下做的这些反而是真的不喜欢这位郡主的表现,为了将来能让这位郡主知难而退,现在,少不得有一点点的虚与委蛇。从前我以为这位世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屈就自己的。”
无忧挪回目光,看向兄长,兄长从小到大都不会是一个有闲情理他人是非的人。这么说,一定是有所根据。
而那个根据,无忧算得上是心知肚明。终究,她不能将这一切真实的变故,告诉给她还不知会是敌是友的大兄长。但也不能就这么一味地装糊涂。
类似这种,已经给大兄长明白分析出来的事情,她当然也要开一点窍。
目光中现出慢慢了解的意思来。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人,现下就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大兄长见无忧明白自己的意思,直接说重点,“如果是蹴鞠,鸣棋根本就不会输。这位公主一定是被撞伤,被擦伤,或者还有别的什么。现在,就让公主以真面目蹴鞠是最好的办法。我想鸣棋世子会喜欢那种与这全帝都女子都不一样的风格。只有倾染染真的成功了,才会不吝相助无忧,不是么。”
无忧心上的感觉很是复杂,木然道,“他们已经下场了。一直就是迫不及待的。双方都是。”
二人一时静默。又过了一会儿,大兄长道,“既然如此,也只好随机应变。”语毕转身离去。
如果鸣棋娶妻,另外开府,她的日子会好过不少,而那位郡主也会帮她事成,大兄长想的也是这个。她与大兄长到底是在这个方面上同仇敌忾了。
看来,如果是有着相同目的的两个人,到底是有可能殊途同归的。
二人的对话如一场幻影,随即无痕。
蹴鞠场上,双方已经摩拳擦掌了。此时,倾染染已经换了蹴鞠服装,隐了窈窕身形,混迹在对方的队伍之中,真的很像那么回事。
无忧暗暗惋惜,自己只知道所谓蹴鞠的皮毛,是以,真正只能当个看客,一点儿忙儿也帮不上。
接下来的如何,也果真只能是顺其自然,同样一点儿堵都不能给他们添。
而弥姑姑要她做的事,是在下半场。无忧私心里感谢还有这个半场时间让她清醒清醒,也好弄清现下到底是怎生个状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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