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上的景物简单明了,只是一把平安锁,画在了千花万树繁茂之后,无忧琢磨着,应该是锁定繁华的意思。
其实无忧看过这位画家的画也不少,但却从未看过如此诡异风格的,隐约还想到,会不会是赝作?后来感觉,自己真的是跑题严重。
但上面画的,枝繁叶茂,真的是让人喜闻乐见。构图就已见出与众不同,走笔更是洒脱自如,虽然画的是春光明媚,但却让人感觉,画的是这一生命定的谜题。
过了很久,外面进来的婢子说已经风收雨霁,然后,将端进来的药,放在一边的桌案之上手脚麻利的准备着,将两款药调和在扇得温了。无忧看到那药盏才想起,自己已经想这幅画所暗藏的提示,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想出一点的眉目,不过,这却不是她真正担忧的地方,让她真正担忧的是,手中那幅色泽明丽,也并非出自于年代久远手笔的画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凋零褪去色彩。
画作显然是赝品,真正用意也并非是当做礼物送出。
重点就只有提示。绝不会落人口舌的提醒。
但这个马上就化于无形的画作提示手法,应该就是最近,被人多次谈及的传递信息的一种诡画。之前无忧还在想着,人们谈及这种新型传递密技的重点都是在说,它的价钱昂贵,就连鸣棋也曾对此颇有微词。但可见他们对此,产生的不满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见到过这样一封,以画作精致掩饰而来的秘密提示。
最起码它的栩栩如生,是当得起它的昂贵的。
画中最后剩下的残痕,是那些刚刚还万紫千红里面,一道闪亮的红色,如同一张正在裂开嘴,发出冷笑的唇。下一个眨眼之间,那画面上余留的色彩,也濒临散尽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繁华,就这样一下子,消失殆尽,仿佛没有任何的外力能够将它阻拦下来。确定一切色彩终是无可挽回,无忧才重新卷起那幅画轴。
无忧想自己刚刚也许在某个时刻,接近过宛如要提示给她的那个秘密。
比如是不是用那画面上一场繁华,如同过眼云烟来提示她时间紧迫这种。
她接过婢子递过来的药盏,吞咽下去那苦得实诚的液体,让厚苦的热流向她心中的奇怪上划去。
无忧叹了口气。
听到她叹气,婢子顿下手中收拾药盏的动作,问她可还是不舒服。
无忧摇了摇头,比起眼前那种可能让一切都荡然无存的诡异罗网,伤口处不断传来的隐痛,却反倒让她觉得,那才是让她踏实的感觉。
而宛如真的要带给她的提示,到底是那个国手本身还是那幅画?一切还是这样的不得而知。
*****
“你相信你能在我手中活下去吗?”鸣琴望过来的眼光像豆子一样硬,磨过宛如平静以极的注视。
宛如提了提裙角,点了点头,“我想我已经活了下来。”
鸣琴出乎宛如意料的,比她更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你不自重金买了那幅能消失的画作,又现在这样堂而皇之跑去和正值虚弱的女差商量,怎么样消灭我么!”
宛如对他的误会反应平淡,但她的脑海里,确实回忆起了,她递给无忧那幅画时,她自己的心境。如果,她将这幅画来处也是无忧的大兄长这件事也一并告诉给无忧的话,无忧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是否会在那本来就已经混乱不堪的情境中得到一丝清明。不,不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她心中那个让她一直妄想到现在的人,将那幅画叫她交到她手中时,她确信自己被吓了一大跳。“怎么,世子妃此时的无话可说是因为我的聪明,而高兴的不能自拔吗?”鸣琴语声凉凉的讽刺起来,也惊醒了宛如的回忆。
她向鸣琴点了下头,“的确是那样,世子每一次带给人的创伤,都会让人,再也不能从那样的惊吓中真正恢复过来。”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样的他,就像是时时刻刻站在她面前。”不过那好像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她还是按照习惯,说最能刺激到鸣琴的话。哪怕那有时候反而像是一种激励。
“但要是买那种画轴的话,动用你自己的嫁妆这种事情,恐怕很难瞒得过我的二兄长。这种画轴传书秘技,从来真正能买到的人却少之又少。综上已经能让人猜测出不少宝贵的发现。如果你不是与这画技本身的人有什么勾搭连环,就是这个画轴送过来的应该另有其人。”
宛如低下头看了一眼,被风扬起,又慢慢回落到原来位置的裙角,“难道不是世子亲自送过来的吗?”
“说假话时,一样很漂亮无畏的眼神!”
“就像世子的长大一样那么漂亮么?”
宛如忽然一本正经的看向鸣琴,连目光都明亮闪烁,就好像现下并不是天气昏暗,已近黄昏,而是日光明耀之时,“但,两者,是不一样的,世子的长大会让很多人开心,比拥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还要人开心。”
鸣琴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宛如忽起的高兴。不过,他没有出声,意思是等宛如自己揭开谜底。在他心中一直觉得,这女子很有趣儿。大胆的时候尤其如此。
宛如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好像,全部都被世子说中了呢!甚至,还包括我现在手头吃紧。但世子也知道,那些嫁妆,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动的。所以,我给那人,价值连城的承诺,就由世子来帮忙打理吧!”
鸣琴听完了她这些诡异的说法,有些不明就里的被口水呛住,“你是在炫耀你的承认。还是要我报答你得承认?”
“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也不一定。嗯,对了,那个怪人说,他特别喜欢世子手上的一颗夜明珠,就是世人都在传说,能在那其中看到两生幻境的珠子。所以,我就一口答应下来,如果事成之后,他帮我画好这幅画作,我就会拿世子的那颗珠子给他作为交换。”宛如平平静静,一字一顿,将这些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却听得鸣琴忍不住冷笑,“这个是长嫂如母的威胁吗?”
“也是呢,不大像长嫂会讲给小叔子的床头故事。”宛如这样说着,一双眼睛似乎是不由自主的被鸣琴身后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那其中流动着的目光发出赤裸裸的赞赏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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