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琴确认,宛如给他带来的天罗地网是真的天罗地网,且格外的恢恢疏而不漏。他倒希望自己再掉进去一次,好知道,宛如背后的那个人真正手段!目标不是自己!很显然塑造他的顽皮不可信的样子给他母亲看,不可能成为这张大网的终极目的。
而只是为了能够将宛如完全解脱出来。从此,他在母亲面前再说任何的话,母亲都不会相信,因为就在此前不久,他刚刚发过一个弥天大谎,去证明他的冒失,与荒诞。能这么切身的以一个重要身份出席一场恢宏阴谋,他心中对此的真正感受是喜是忧,他自己都有点说不清了。
但他不知道!宛如也曾经为这件事情好奇,向他的心上之人发出疑问,“其实,做全部的这些就只是为了得到那颗珠子?后续事情与鸣琴世子根本无关,只是那个能做诡画之人看上了那颗两生珠子。而鸣琴的失败只是由于他并不适应这个诈欺顺序的先后对调,他们只不过是先拿走了珠子后铺陷阱。”宛如还记得她当时的下另一个疑问,“其实,我们也可以不需要这幅诡画而直接提醒无忧的。毕竟,那个天罗地网的材质,用得过分上好,让人很是花费力气。”
她指的是,在耳目众多的大公主府挖出一个陷坑的不易。
回答他的声音清楚,爽朗,“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与鸣棋世子交个朋友。”
她有些恐惧的想到他的最终目的会有多么庞大,连走出的这一小步,都是如此的,精深繁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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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的午睡小憩,因为心里有事就睡的并不实。朦胧中似乎觉得屋中有什么不对。猛然坐起身来的无忧,将正在桌面上放什么东西的婢子唬了一跳。
无忧还没来得及动问她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什么,就已经闻到甜丝丝的味道。
而当目光看到放在桌案之上。款制与色泽同样清新可人的糕饼进入眼帘。再想起太医近来让她忌口的说法,就已经有八成猜得到,这是谁送来与医嘱相违的叛逆之物!
无忧有些暗暗纳闷,那天当鸣棋说他要娶倾染染的时候,她强撑出来无关紧要的态度,好像是因为太过逼真,而让他恼羞成怒。还以为他会气她好久,但怎么转眼又送来了这么些东西?
无忧琢磨着,要不要问这小婢子关于鸣棋的事。可又犹豫,要是真的问出口了,那些努力装出的若无其事也就白搭了。
最后,想了想,还是只简单道谢就好。
小婢子行礼上前来,“是奴婢不好,惊醒了女差。”无忧扶着床栏想要下床。这婢子赶紧过来搭手扶着。
无忧知道,她还有话要说,就顺道借了她的力,问着,“世子,从来不会这样做事,这一次怎么有点偷偷摸摸的?”
婢子低头无语。无忧想了想,这问题,虽然是自己心中的疑问,但问给她,却成了真正的难为,遂带笑道,“这是我看你投缘,说的悄悄话。”然后走到桌前,伸手把那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不仅有造型精致的糕饼。还有一枝娇花。
看了一会儿那引人垂涎的精致糕饼,心思早就飘乎到它的主人身上的无忧一时没有忍住脱口而出,“世子怎么没有多休息一会儿,还惦着这些?”
小婢子抬起头来,好像是因为确定了无忧脸上并没有恼怒成份意味,并不只是做做样子,才从打袖中,神神秘秘的取出一个小瓷瓶来。无忧一笑,也不推脱,只是接过来,问道,“他以为我生气了吗?”
婢子点点头回道,“世子以为女差不会要这些东西,所以吩咐奴婢要悄悄送过来。这是边地特供来的治疗刀伤的药物。”
无忧轻轻嗯了一声。无忧握住手里的小瓷瓶,把玩了一会儿,做出很随意问的样子,“那世子呢?可是生了我的气,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吃药?我是看在这些药的面子上才问的。”
这小婢子有好半天没有接上话来。无忧在心上打起好大的鼓来,难道他又闹腾出什么了事情。
小婢子似乎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些话是否合适,又狠了狠心才开口,“世子这会儿上,已经前去府中的私牢了。世子是不让奴婢说这些的。但以世子现在的身体,做这些还是太勉强了。奴婢们都是靠世子吃饭的,看不下去这些,才会告诉给女差的。”无忧马上想到了那暗黑所在里面关的,于氏一家老小。
然后再仔细想着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鸣棋会以何种立场出现在于老将军面前。之前的善修是想拉鸣棋和自己一道落水的,却好像低估了连自己有时候都会摸不着头脑的冲动勇气。又想到,他们如果有机会能够相见,善修也许还会直言不讳的拿这个问她,抱怨她的冲动,在这一点上,他与鸣棋,还真像是兄弟。
她落入他的圈套。她又完整的冲破了他的圈套。
他会直接表达不满。并且指出,那是他辛苦抢的,也有很多人要依赖于此活命。好在,无忧救出自己的同时,并没有陷落那些无辜的人。
还有鸣棋身上的毒,她可不会信他说的没事。
无忧将拿在手中的盒盖,轻轻盖合,再将目光放重心放回那婢子身上,半晌没有开口,她在琢磨着。宛如不惜花重金送来那幅诡画的事情,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给鸣棋。而无论怎么想,宛如的那个提示,表面上是给她看呢,但内里的东西应该只有鸣棋才能猜的出。然后,她又再次担心起来鸣棋身上的毒,这些纷乱至极的事情,到底该不该过早让他知道,又或者,过早知道是福是祸。在抬起头时,小婢子已经要告退而去。无忧说,“你暂且等等。我有一些话想要让你带给世子。”
那婢子脸上露出一个既惊奇又兴奋的表情,无忧在心中一闪而过,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自己到底要对他说什么话?天才知道。如此一想,表情又开始变得难为起来。到了最后,无忧又把之前打算,永远与他隔出些距离的想法放下,她是该见他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怎么可能靠只言片语说得清呢!然后,她给自己的安慰是,如果不是因为生死攸关,她才不会,首先打破今后都不再见他的说法。一切都是有正当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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