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很熟悉冰片的味道,马上就确定了它的方向,此时他们正沿着在风中漂浮的气味前进。
鸣棋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能看到龙脑香树的形状。这座绿洲很是诡异的生长着,各种本不应该属于这里的树种,且那些树种也并没有一丝水土不服的意味。
它们都生长得如此高大茂盛。
他们又靠近了几步,只需要在穿过一小片落叶茂密的空地,就可以到达那几颗龙脑香树跟前。这时,一直跑在最前面的鸣棋向空中举了一下手,所有人都马上停下了脚步,跟他一起匍匐在地面上向前面的那片小空地注目。同一开始猜测的一模一样,有几个敌人正在龙脑香树下休息。
现在的情况。很是简单粗暴的明了。他们若是想得到龙脑香树的枝叶,就必须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干掉这些人。也就是必须一剑封喉。
“那个弓弩手不在这里面。”他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说,但在这无比安静的环境里却仍然几乎被放大成大喊大叫。
树下的几个敌人扭动了几下身子,似乎就要从睡梦中醒来。
鸣棋有些可惜的看着他们,如果他们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就可以成为那些食骨蜂的粮食,那么,那少年……他阻止自己继续因为想到这些而失神。干脆利落地从背后抽出那几只刚刚削成,还没有完全晾干的箭支。但幸好它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变形弯曲还可以派的上用场。
在一支弓弦上搭上两支箭,然后射向这两个人哽嗓连线的中间位置,后面的那支箭会撞一下子前面的箭,使之射中第一个人。然后,后面的箭再因为前箭的回撞力度射中之后的人。虽然也是同样的一弦两箭,但是依照鸣棋现在的能力,还只能射静态的猎物。不像敌人队伍中的那个弓弩手,连运动的也一样可以完成射猎。
两支箭支迅速被击发,虽然并没有安装尖锐的镔铁箭镞,但是很顺利的射住了两个人的哽嗓咽喉,那两个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呼痛,就已经一命呜呼。鸣棋直接手在空中再做一个手势,两个人又开始悄无声息的向那颗龙脑香树靠近。
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龙脑香树的另一侧,那个人并没有什么防备的走过来,显然从他的角度还并没有看到两个已经中箭的士兵。鸣棋从发现他开始,就马上警惕的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停了下来。
然后,是一个再复杂一点的手势。那是用来说明新出现的敌人是个高手。大家都要小心谨慎应对,切不可掉以轻心。他们虽然已经看到了他的身影,却依然听不到他的脚步声。而很有可能他们三个人已经被他发现。此时,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寻找坚固的掩体。果然,在鸣棋刚刚将身体藏在这棵粗大的龙脑香树之后,那个刚刚还走过来若无其事的人已经击发出了他第一支利箭,
看来他的目光很敏锐,第一支箭就已经射向鸣棋藏身的香树。且力量巨大,那只安装有锋利箭镞的锋利箭支差一点就贯穿了足有一个壮汉的腰身那么粗的龙脑香树树干,隔着这棵树将鸣棋钉在上面,持续不断的发出碰撞之后的震颤声音。
鸣棋觉得他这一剑之所以用了这么大的力量,是因为他很恰当地看出了自己的身份,纵然在衣着上三个人都已经破烂不堪到很难让人分辨出尊卑,但这个人还是在那么远的距离上看出了他们三个人的不同。给了他一个很特别的招待。
那么既然衣着形貌无法分辨,肯定也是根据他的脚步声来判断的,他看出了他是这三个人当中的要害。
“真可恶,我们根本没有跟他对应的武器。”鸣棋小声的自己嘟囔着。因为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抽出来的第二支箭,因为一个时辰之前还是鲜活树枝的箭支身上,仍然含有大量水分的原因,它既不锋利也不笔直。如果射出的这一剑从一开始就被那个弓手捕捉到精准的方向,那么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不必躲闪,同时射出一支箭撞击开鸣棋的箭,再等着那只因为装有箭镞而又因为力量巨大完全没有受到那只树枝箭干扰的箭支,继续它的下半程射向鸣棋,也完全不在话下。形势恶劣至此。
鸣棋还在等着他射来的第二箭,但是没有。时间,像是走过了一个轮回。那个弓弩手丝毫没有靠近这棵树的意思。
但是,鸣棋想自己要是真的以为那个人是因为怕他才不敢过来,就有点想要掩饰尴尬的自欺欺人了。那个人并不是不愿意来靠近这棵树,也不是在害怕什么,而是因为他在戏弄他。就像吃饱了的猫在玩自己新上桌的余味菜,一只刚刚活捉却实属多余的老鼠。
又过了一会儿,鸣棋的脚下发出一个轻微的响声,他低头看过去,那个人给他弄过来一支箭。闪亮的箭镞,躺在湿润的草地上,他的声音,随后传来,“把这个拿上。我再给你一次求生的机会,如果你能射中我,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结束。”
鸣棋在那个人的话音落下时,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子一样,在树后露出一只眼睛瞧了瞧,那个人的确没有趁机靠过来的意思。一切公平的,让人心慌。
弓弩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会是个公平的嬉戏。我们每个人手中都只有一支带箭镞的箭,不用再有疑虑为什么会得到这支箭。我很喜欢强大的对手,给你这支箭,免得你一下子就被我射中。让一切轻而易举的失去兴趣。”“你会后悔的?因为我并不会拒绝这支箭镞。”鸣棋脑海里,在迅速的琢磨着自己到底是要用这支箭镞真正的去赢他,还是暂时用这只蜂巢的传说去将他惊吓。然后他确定他应该用简单的办法,这样的话,他还会有力气在最后赢得胜利时走出这片绿洲。鸣棋转了一下身,打算直接走出去,另外两棵树后面的士兵吓得赶紧摇头,拼命的示意他那样做会很危险。
可鸣棋看也没有看他们,就那样直直的现身在那个弓弩手眼前。
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样子,果然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连那番地古怪而宽大的兜帽也难掩的浓重的汉人的风格。鸣棋是举着箭出去的,因为他将那只蜂巢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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