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周明亮的目光中,似乎看出时光的翻涌,岁月与空间似乎产生了急速的旋转然后落到安静的大显直道上,正在疾驰向前的焕成忽然带住坐骑,看向身后风尘仆仆赶来的信使,他有些纳闷,自己刚得到世子的吩咐不久,怎么,世子又改变了主意吗?
再抬头时,信使手中的信已经恭敬的递入他手中,他拆开了信封看了看,是要他马上转回帝都的吩咐。至于原因,并没有写明。想必是不可言明的急情。
他伸出手高高举在空中,止了队伍的前进步伐,然后,命令大家后队变前队,火速赶回帝都。此时的他,一腔的抱负已经换成了密密麻麻的惊恐,自家世子一向是猝然临之而不惊的人,也很少改变既定的方案,那么,今天的临时召命就一定是事出有因。会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帝都之中本来就是风起云涌,各方势力沉浮泛起,倾轧纠缠,难说于一定。
合周收回那样涵盖天地的目光,“那个牺牲,是每一次古老岁月里都曾有过的同样的故事。一个普通的棋子就要炸裂起来。”
他这样随意的听着远方的声音,好像焕成急促的命令声能够清晰的传入他耳中一般,再看向鸣棋的目光带足自信,“皇后娘娘没能得到在天地大典中出现的那些宝藏,一直好好记着那日的教训,也会更加看紧自己手中的积蓄。昨天,她就已经派了自己的心腹秘密的押运一批珍宝去另一个新修的小库里贮藏。而善修世子派出去接他们最后一批从漠北回来的兵士的焕成将军,我也替善修世子将他们召回了。一个是为了安全更加隐秘,一定会走的一条路,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抄近道,急速赶往帝都也会走的一条路,就这样完美的重合了。误会也会耀眼而完美的产生。而无论谁胜谁败,我们想要达成的目的,都会毫无纰漏的实现。”
鸣棋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公子口中被设计的相互残杀的全部了。那么,我也该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去处,就是今天无论如何要进宫面圣,完好的剥去身上所有的嫌疑。不过,我还想在其中加上一条,就是那个会身受重伤的太子,我们派人将他救回来吧!只是为了向他表达一个要跟他合作的诚意。真是将人折腾的不轻。不过公子塑造的这个场面,十足省了我很多的话语,因为,它看起来,即使什么都不说,也显得十分真诚。”
合周做出恭送之姿,就不再说什么了。
走出一段距离的鸣棋,停住脚步,“嗯,一会儿,公子去找今日里不当值的云著喝茶吧!要不然,那两个本该能战斗至死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的忽然出现打乱了。虽然,他应该跟我更加亲近,不过,却一直矛盾的欣赏着修兄长的行事风格。站在他那个古怪的立场上,他一定会破坏掉我的目的。”
合周轻轻在他身后点头。
鸣棋抿了抿唇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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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街巷转弯处,看着管事小心翼翼地指示着那些轿夫,将抬轿的动作放轻,再放轻的太子。目光悠悠转了一圈,然后放在那些轿夫,毫不费力抬起,却完好骗过了管事的空空轿子上面,“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但也确然是个没用的奴才,这些家伙毫不利费力的抬着空轿子,竟然没有半点察觉。真是个不堪重用的人。”
之后,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真正要前去的大公主府的方向,想,郎右真的会去那里吗?鸣棋也一定早看出了这些吧,不对,这本就是他安排的,所以,他早已经安好了陷阱在等我万丈高楼一脚踏空。这真的是最好的陷阱,也是最坏的陷阱。
但到底是能不能陷住我的最后陷阱呢?他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的瞬间,看到跟在身后鬼鬼祟祟投来的目光,鸣棋果然将一切安排得很是周到,他笑了一下,想要那么确切的得知我到达的时间吗?难道是怕给我泡的茶放的不合口味了吗?
不过,也有一点奇怪,那些人慢吞吞的速度,留在空气中的眼神是那样的明显。太子一笑冲着他们的方向自言自语,“你们这样太留痕迹真的好吗?”
与此同时,同样走出府门的善修,在旖贞翻过几个白眼儿的空档里也感觉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盯梢的人的存在。他在心上默默冷笑,“那藏在幕后,想要弄脏自己双手的人,这就要现身了吗?你们与棋儿的关系会是什么呢?还真是让人好奇得热血沸腾。不过,鸣棋应该对你们说过,我不仅仅不是招蜂引蝶的人,还更不想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善修带着笑,看向旖贞的时候,从她还在一心一意向前走,对身后这些人确定无知无察的状态来看,就能够确定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也同样被蒙在鼓中。
但是新的变化又出现了。当他们在转过一重街巷时,忽然开始感觉不到身后跟踪的脚步了,那些不断窥伺的目光也变得不见踪影。这些家伙这么快就失去了耐心吗?我可是个大人物……善修的脚步忽然顿在了原地,开始向四处张望。旖贞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怎么,兄长的骄傲之心也会有犹豫不决,难测祸福的时候?”
善修作出在思考旖贞的讽刺的样子,又向身后看了看,确定那些跟在身后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直到他突兀的感觉到,在各种经过他的人身上都能闻到一种奇怪的骨梳的香味。其实,帝都女子所用的骨梳都是这种香味儿,但比之那些淡淡的香气,这个猛然窜入他鼻息之间的味道,是要足足浓郁上好几倍的重量。
而且,他忽然预感到刚刚对这些人的判断好像是太过轻敌。
不过,这个对他轻敌的证明好像来得太快。下一瞬,在他的眼神中已经出现脚步轻而无声排列整齐的一队黑衣人。紧接着,跟那些骨梳有着同样的味道的男人很快缩成了一个圈子,将他和旖贞团团围得严实。
他笑看向旖贞,“妹妹的倾慕者原来是这么的,数量众多。”被旖贞狠瞪了一眼。而在那笑意的背后,他已经开始在研判,面前,这些人的真正目的,还有他们凝聚起来能达到的力量这些仍然未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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