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子本就有伤在身,没有应手的兵器,就那样没有半分遮拦地裸露在善修凶神恶煞般的目光之中。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的汗毛都根根倒竖。
后面有羽卫着急赶上来的脚步声,止在接近太子的那一刹,被善修根本不管不顾,随意拎起的东西相继砸中。
最后一次,他扔过来砸中一个要奔过来的侍卫的东西,待落地被太子看得清楚时,简直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竟然是一具硬邦邦的尸体。这么重的物体扔过这么远的距离,只能说明眼前的这个人彻底的疯了。善修一步一步压抑着空气的向他走过来。
而在更近的地方,那由于万马奔腾的掀起的席卷气势,将所过之处的树林一尽伐倒。太子隐约觉得,这个指挥着宫中铁卫前来的人,必定能救自己于水火的人,但这个必定,又因为那个人太讲究排场气势,现在变的可能性微弱。
然后,他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知道,下的这个注,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确认,来的人一定是国舅。
善修的声音,如同冰锥戳在人心上的一般响起在这层林浸染之中,“当你真正恨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原谅是多么的脆弱与愚蠢。生与死变得隔阂,我与你不能共戴天地。”
“世子,也听得到,有人正在赶来吧!就算有些误会始终无法解除,但是也不应该因为怒气的执着,走进只为一个人而活的绝境。既然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复生,世子,就要学会新的变通。”太子一边说出这些话,一边用那颗就像已经腐烂的心,用尽全身力气的在想,“虚伪的舅舅,贪得无厌的舅舅,总喜欢摆进排场的舅舅,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出现快出现。”
这一次,太子的猜测真的是精确到毫厘,那个借用了宫中铁卫,指挥着万马千军万马奔腾伐树而来的人,正是堂堂的国舅大人。如果他轻引一小队铁卫,太子必定早已被解救得惬意。但这国舅偏偏是讲排场,讲到死的人。而别有用心将这一切都透露给他的人,又正是,打造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鸣棋。鸣棋从皇上那里,出来时,抬头就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国舅,本想不搭理他,就直接将他丢在身后的。可走出去两步之后,又忽然觉得,今天的国舅会很有用处。自己手中的那个游戏会因为他变得精彩无比。
国舅看着已经看见他,却目中无人的鸣棋还是不满的皱了皱眉,明明只是一个黄口小儿,却每每在他这个国舅面前摆出世子的身份,总有一天,要让他和他那跋扈的娘知道自己的厉害。可这个皱眉与怨气还没有了结的时候,又意外的发现鸣棋忽然满面带笑的退了回来,直到他近前,全了一礼。
其实,鸣棋规规矩矩向他行的这个礼,才更让他纠结难平。他们可明明不是那样的关系,见面时没有互相咬上一口,已经很是礼让。国舅疑惑的看着鸣棋。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症结所在。也知道他必有所图,马上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鸣棋一脸妥帖的大感疑惑样子,“怎么,国舅还有时间前来面圣?啊!难道是那些押运财宝的侍卫一个都没能留下活口么?所以,到了现在都不能够回来通风报信,才致国舅对刚刚发生的大事仍然蒙在鼓中。一无所知的人果然惹人怜惜。对了,你那太子外甥,也在其中,听说还是个凶多吉少。果然这小孩子啊,就是太尊贵了才不好养活。”
鸣棋,样子阴阳怪气儿的说的什么运送的侍卫,让国舅忽然想起,自己的妹妹说过,今天要运送一批书籍到帝都之外的秘密别院。这摆在明面上的借口,他知道的还是很明确,也没有任何动任何怀疑之心。但是,现在听鸣棋的口气,那些东西并不是所谓的书籍吗?而是自己的皇后妹妹聚拢起来的金银珠宝,是在背着自己暗地送往别处吗?
豁出性命来为他们做事的他这个亲哥哥,却一直事事被他们蒙在鼓里,就算他们再是亲情的关系,被鸣棋这个外人看出这一点,也觉得太有失颜面。国舅心中虽然蹿过对于妹妹的怒气,但马上想到为了脸面,要在鸣棋面前摆出完全不在乎,也早就知道的样子。
立在一边,认认真真查看他脸色变化的鸣棋,已经看出他上了一半的钩,稍现点儿可惜的道,“其实,我也是不想多管这个闲事的。不过,那些要抢夺走珠宝的人也不是我喜欢的人,两相权较之下,我宁愿将这个消息告诉你这个虽然也不太喜欢,但比他们还强点儿的国舅。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相信还是不相信,也全在国舅自己。我能帮国舅的也就到这里了。”
然后,鸣棋再次冲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扬长而去。雕花石阶之上,起了一点雾色苍茫,国舅有些糊涂的立在那里,心里转几个种念头。过了好久,才想到自己为什么这么纠结,只因,他一直想要袒护他那做了皇后的妹妹,可如果鸣棋说的是真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必定也是瞒不过皇上的,这样一来,就算是尊贵如皇后,秘密置存金银之物居心叵测,也全然逃脱不过罪责。
那么,并无实权在手的自己,就将不得不代替他们母子承受皇上的全部怒意。估计到了那时,自己只能来得及说出个微臣二字,这会被皇上下了天牢,然后身首异处,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现在,若是主动向皇上说出一切,情况又会变得幡然不同。
他再向前走上几步,已经有宫女前来拦住她,说是皇后与皇上在里面说话,让他小候一刻。他仍然在犹豫着自己该何去何从,或者说他根本是在怀疑鸣棋所说是真是假,如果只是一个圈套,就这么简单两句话,他就纵身跳入也太成全那些憎恨他的人。可想要证实的话,时间太久,也许会变得来不及。
就这样,心如烹油一般的左右为难时,就见到廊檐下有个侍卫的身影,在焦急的走来走去,还不断的搓着手心。那侍卫的目光一直向皇后正与皇上独处的暖阁望去,估计是与自己一样正焦急的等待着独自面见皇后的机会。国舅将视线紧紧拧起,抿成一道泛着雪亮光泽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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