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在心上长长的出一口气。转而想到,自己现在有足够的理由当先追出去。遂不再顾及什么怀疑,直接穿庄而出。
一开始一直慌乱着的庄丁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也都跟过去帮忙,不过,玄铁很快甩掉了他们。
回头看看,再没有人也跟着自己。玄铁继续加快速度。
静寂的树林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树枝的折断声。声音虽然细小,却在玄铁耳中被分割成几部分,每一个细节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树枝并不是因自然干枯导致的折断,从折断的力度上来听,应该是人为不小心碰断的,后面还伸出手接住了下落的树枝,切刮落了几片树叶。
看来,自己追上了他们。他们就是隐藏在附近的一小片茂林之中。后面的庄丁会很快追上来,现在让他们逃得无影无踪太不现实。那么就只有带偏他身后的来人。
他不仅没有朝着那树枝折断的声音走去探看究竟,反而是看向另一个方向,静静等了一会儿,他身后跟着的人全都赶了上来,看他在看向那个树枝折断的相反方向,也都不明所以的跟着他看,然后自然而然的以为在他身后的那些部分早已经为他检查过。但没有多投过去一眼。
最后,他们一鼓作气朝那个南辕北辙的方向跑下去。玄铁边带着他们奔跑,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等他们再折返回去的时候,那三个人肯定已经逃脱了。
而如此形势下的庄主,就只能选择去求那位女差帮他说好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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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还没有下场朝吗?”云著娘亲走进国舅书房,还没等那帮下人们行完礼,就已经开口问道。
小婢子忙迎上前来,恭谨行礼,“老爷走的时候就说今日朝堂上事多。还关照小的们,要将厨房里熬的燕窝给新夫人端过去。”
“老爷早上也没有吃好吧,我就在这里等他,然后再重新好好吃饭吧!”婢子躬身行礼后,按照云著娘亲的吩咐去准备,国舅夫人将目光移到书案之上的那些公文上面。
那些册页之上,全都是金何来之前出主意,让国舅从那些己买得官位的人手上重新收回来的官职。听说,为了补偿这些人的怨气,给出的价格三倍不止。动了贪念的国舅,还是硬生生按照金何来的意思,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全部收买回来。所以,也意味着这些今后也都不得不高价再卖出去。
大公主正是抓住了国舅的这个弱点,才笃信,接下来哄骗国舅跟皇上告自己的那个告状会不了了之。之后,国舅一定会耐不住性子将这些官职重新出手。然后大公主就瞅准时机帮他犯下的重罪,将那些能够憾摇国基的官职也会鱼龙混杂于其中,神不知鬼不觉的以他的名义卖出。
她想了这么多,手中的那个官职花名册还没有翻完。心中不禁暗忖,这世上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国舅能够早一点收手,或是从这些人的势力漩涡中及时的抽身而出,下场会好上许多。
自己这一生对他的怨恨虽然也可以看在云著的面子上当真不再计较,可是国舅与大公主殿下的纷争,又怎么能真正的争得好处,即便是占到好处,让他的那位皇后妹妹地位永固,恐怕狡兔死,那狗烹,他也会被当成是替罪的羔羊,早晚难逃一死。
所以即使是为了云著,她也要攀住大公主的势力,让他的那位皇后姑姑,没有办法那么轻易的伤害到他的儿子。
每一种势力都参杂其中,绝难分离,应该是不会被这巨大的漩涡断送的唯一办法。
等到国舅从宫中回来,笑嘻嘻的同她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云著娘亲那时候正用带了新鲜笑意的眼睛瞟了他一眼,“刚刚不是说,老爷说的话,皇上一句都没有听,怎么反说这是一件好事呢?”
“咱们皇上陛下,心大这是件好事,有许多事情就不必去计较。”国舅享受着盘中美味时,连笑意都变得慵懒。
云著娘亲很清楚他得了便宜就卖乖的性格,也不去纠正他在这些细节里面错看的东西。只是想着,大公主在那些卖官鬻爵证据之中故意卖出的破绽。只要她一提起这件事,国舅一定会无比感兴趣了,然后沉浸到浓浓的喜悦之中,再不会发现别的疏漏之处。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万全之策,只有迷醉之人自醉其中。
开胃菜之后是主菜,国舅夫人今日穿了一身玫色繁绣的锦袍,与她平时爱素气的样子完全不同,这样反而很称国舅的意。
在云著娘亲都快要忘光了的他们二人的甜蜜岁月里,只有那时的她那么喜欢的这些艳色衣服,常常出现在她的回忆里。那时,她那么专心的爱着这个男人,而现在想要想起他的喜好已经变得这么难。
光是肯定了这一点,她就可以推测出,她早已将他抛到了脑后。关于他爱好的细节,像是从天而降的雨滴,每一滴都是陌生而冰凉的。
“老爷现在收回了这些官职,就已经形同两袖清风的正经人,但妾身听闻,大公主那边却因为国舅制造出来的高价疯狂向外出售官职。”
国舅很是感慨的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她如此,我才放开了胆量做上这桩一本万利的买卖。皇上一向忌惮于她,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就乐得做个跟班学了她两手。”
云著娘亲却马上摇摇头,“现在,这位公主殿下疯狂得很,对老爷来说才是真正的机会。”
国舅不懂得她说的机会为何,满脸惊奇的望着她,“她手上的官位,我已经收买了不少,要是夫人说的是这些机会的话,那么本已经就把握在我手中了呀!”
国舅夫人再摇了摇头,“此时两袖清风的老爷,为何不去皇上面前告上他一状!让她彻底倒台,再不能来危害老爷。”
国舅正喝在口里的汤汁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他眼前平静的汤面个个泛起漪涟,“要是真正说起来,我也是其中的参与者的国之败类,真要是跑到皇上面前去告她,岂不成了恶人先告状。不仅告不倒她,反而将自己陷了进去,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先发制人能有所得,那就要去先告状,不要恶人一直都当稳了,反而什么都没有得到。”边说边伸出手用手里的帕子给国舅擦了擦粘在下巴上的残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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