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前凌乱失望的他,会重新回归到背景之中的!”
大公主边说,边将目光从倾染染的肩头望出,落到她身后的辟邪剑上。她心中正涌起一股奇怪的情愫,此时,心灰意冷,站在自己面前的倾染染又何尝不像当年的自己,抑或更像现在的自己,那种千方百计的讨好,被无视的目光略过,她比任何人都能够了解,那种无奈的滋味。从前她想那是她的错,没能让她对他一眼生缘,情根深种。可现在她的想法已经转变为,那绝不是她的错,只是她的爱太恢宏,让他的心上人有些承受不得。但那也是横亘在他们之间,从来也不能够讲条件的她的与生俱来的高贵。而一个皇帝的女儿,任凭她是怎样的恢宏气势,横扫一切,都是天赋之任又何错之有。
那一道竖勾之后,大公主的笔停了很久,“没有苦难,就比较不出你那些女子的与众不同。其实,我正在想,一桩一定能够,改变一切的大事,不过,那个想法还不成熟,终究要在等上些日子。”
倾染染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边,只是老老实实的听着,并没有对这些话展现出什么期待!大公主知道,那是因为倾染染虽然这样生机勃勃的将她这个婆母依靠,但是那颗希望之心却早已腐朽,破败不堪。
***
在大公主面前美言旖贞郡主并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高王这边刚要点头。
旖贞已经郑重其事的提醒到,“结果虽然是这么个结果,但高王可不能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夸了之。”
高王闻言顿觉迷惑。
“就好比应该是一种这样的感觉,一开始高王只觉得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然后再通过某一件事,痛觉我前途无量。”旖贞轻轻划开手指给高王比划了这么个过程。末了,又琢磨了一下,“最后,高王应当表现出来对我感谢的浓厚意味,赠我贵重信物。”
终归旖贞确实掌握自己的秘密,而最终的威胁,也不是什么是比登天的难事,高王纵然觉得被要挟浑身上下都不那么好受,也只能收起心里的不舒服,照旖贞的意思去做。
本以为旖贞达成目的就会很快离开,谁知旖贞却似乎是从未喝过那么好喝的,花茶一般,坐在椅子上一连饮了几杯。
高王一直等着旖贞悠闲之极地饮了第三权茶才等来旖贞坐而不去的理由,“高王在教那个长乐唱歌?”
一提到长乐,高王的眼皮就跳了跳,他自知,这个长乐,不过是个乡村粗野女孩,怎么比得了出身贵族门庭的文无忧。即便只是见过那女差几次,就连高王本身也被无忧通身的气质所折服,也曾感叹过大公主的在这帝都之中的地位之尊贵,便是他此番前去觐见皇上,见到的几位妃嫔,在这位女差面前也会相形见绌。
也正是因为他心中早知,这个高下立现的对比,会是长乐的劣势,才想着,定要授她琴棋书画之艺,让她不会输的无忧太远。
看到高王在发愣,半晌才忧心忡忡的点头,知道高王也知这女子非可教之才。旖贞也不在与他兜什么圈子,直言道,“高王大可不必在歌艺上对她费什么力气,她嗓子太粗,就算是高王让人打烂她的手心板,她也唱不出那般优美的歌声。既然声音于她已经是一桩劣势,又如何不将它彻底改造?浴火重生!”
高王一瞬默然,只因他还真的不太懂,这个浴火重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干脆毒哑了她。”旖贞语声轻轻。
高王简直是不能置信的看了她好半天。
旖贞继续道,“长乐的容貌很像无忧,这是她最大的武器。她性格胆怯,这一条虽然与无忧相反,但是却不得不说,会变成一个优势。无忧的倔强让大兄长吃尽苦头,温柔怯怯的女子一定会很好抚慰他受伤的心。唯只一条败笔就是长乐的声音,我敢打赌,就是这样的声音,会瞬间让大兄长走出沉迷。而以如此劣势声音倾歌,不仅不会得到大兄长的喜爱,相反一定会让他生厌。”
旖贞看得出高王虽然很认同她的办法,但要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对自己千辛万苦淘弄来的宝贝下手,还是有几分犹豫。现在的他,恨不得在长乐身上插遍孔雀的羽毛想尽办法要让她,光鲜无比,又怎么舍得这就毁掉那副仍然让他有所期待的歌喉。
此时此刻,关于那些取舍的想法,一定剧烈波动在高王的脑海之中。
旖贞也只是笑笑也不强求。只因在她看来,倾染染不是什么敌人,这个长乐也不是什么帮手。她只是这么乐得提点一句,然后做大这个游戏。她这么做,倒也不是想坑她的大兄长,就算她们两个都成功了,也不过是给大兄长身边添了两个女子,多造两处院子,主要是她再不想看到她大兄长那样困在对一个女人的思念之中。一直痛苦,一直挣扎。
***
隐在暗处的鸣棋看着不断追寻自己踪迹而来的倾染染无知无觉的在他身前走过,才慢慢走出那个阴影,然后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带着几分不甘消失在长街尽头。又看了一会儿,对着另一个方向说道,“修兄长热闹还没有看够么?”
善修闻言从一棵临街的高大树木上跳下来。
之后一双影子相互对视着。一起向一个方向上奔跑着。
“太子会料到我们的意图的。”善修出声。
鸣棋一直话语寥寥,这并不是平日里他的风格。
善修以为能开启一个话题。却似乎逼的鸣棋更加加快脚步。有几个瞬间,他似乎都要追赶不上他。他说服鸣棋先从太子着手,并不是拥有如何的胜券,只是不喜欢他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称作是喜欢的对手,就这么自甘沉沦。他其实猜得到,无忧一定被带离了帝都,而太子多半也失去了对合周与无忧的控制。但这些如同晴天霹雳的分析,并不能说给一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人听。
之前,他还说过,他能够想到一个办法,诱骗合周不得不回转帝都,但就只是竭尽全力给鸣棋画画饼充饥而已。
合周早已无一定的必须回帝都。他会竭尽所能的隐姓埋名。而如果,是一般人,手法拙劣的隐姓埋名,他们还有机会,从种种蛛丝马迹中窥破机宜。可这一回,他们的对手是合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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