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目光明亮的解释道,“所谓戕害其实,在很多时候被称之为夺嫡。我要是一开始就这样说的话,一切都会一目了然。不过那样说还太残酷。所以,我们不得不换一个词汇。用以证明事情还没有严酷到那个地步,它只是发生了一点小错误。”
“可先生该问的是,我为什么要与九皇子联手害死基本上与世无争的,我们的郡主表妹。”太子满怀警惕的看着他。
“那个问题吗?我反而倒认为很显而易见的。”太子盯紧他,“要是那样的话,先生也应该说说那个显而易见到底是什么?是任何人,都能够仅凭我的地位,就能推断到的我的那颗野心吗?”
“啊,我们既然说到了这一点,那么我就顺便问问,太子殿下或许真的有那样的野心么?”
“要是那样说的话,在父皇所有的儿子当中,应该只有我没有那样的野心,因为,那本来就是在我的囊中之物!该觊觎的是那些从来都不曾拥有的人!”
“殿下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与你相争吗?而且,是在这种先天情况,虽然对殿下极其有利,但很不巧,后来,发生了许多对殿下不利的事情!不能走出东宫的太子殿下,也就当然不能看到了,皇上现在的心意。坐在黑暗之中的猜测,会让人陷入某种执拗不通情理的境地!”
“如果先生告诉我,你的显而易见是什么,我会作为回礼告诉你我的野心是什么?也许,他会与你一直意图证明的在我身上必然存在的那个威胁是相同的。”太子逼视着那小个子。
小个子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太子邀信利可汗进京为自己求情,礼物是,太子并不曾能左右的曲舒郡主的去留。也就是说,殿下,承诺给,信利可汗的礼物,也是殿下根本无法左右的事态。幸亏信利可汗,是一个凡事都惯用自己力量办到的人,否则,他能够见到皇上的时候,就应该主动求皇上此事。不过,以他的豪爽,他认为绝不可以绕过,殿下这个于他有恩的人。”
听这小个子说得头头是道,太子却在冷笑,“可先生好像又是在避开主题,你还是没有说明白,我又为何要杀掉曲舒。她会是我我与信利可汗顺利沟通的的保证,是桥梁,是纽带,这一点才是真正的显而易见。我根本没有理由杀掉她,自寻烦恼,比如她的死,会逼得信利可汗伤心绝望,甚至不再履行,为我求情的承诺,一切都可以发生,幡然的转变!但事实上,这对我不利的转变,我使它发生了,这一点,先生又要如何加以反驳呢?”
“不错,殿下这么做是有些冒险!这样做也无异于,在套狼的时候丢掉了诱饵,让自己成了诱饵。但这也正说明,在曲舒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件不可逆转的事情,让太子殿下失望过极。”
然后,他回视着太子的冷冷注视,继续说道,“我知道殿下在想什么?殿下一定是在想在想,我为什么只问殿下一个人,却不肯问九皇子一个问题。而说得最多的人往往会错得最多,尤其是在一个人要不停说假话的时候,他犯的错误会更多,因为毕竟,说真话,只要直接说出来就可以,而要说假话,就会要思虑周全,但是,在紧张的环境之中,人又往往顾此失彼。所以,被问的最多的人,一定会是,失误最多的那个人。”说完之后,他又笔直的补充了一句,“我刚刚所说的那个显而易见,就是太子绝对是有动机,杀死曲舒郡主的。”
太子唇角透露出不屑道,“先生所说的,显而易见真的是太显而易见了,那不过是我一早就透露出来的东西,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承认了这件事。看来我也就没有必要,回答先生之前问的那个,我有没有想过,别的皇子是否对我构成威胁的事情了。但那其实是对先生的回避,如果是对我的父皇,我会正正经经的回答,不仅想过,而且还很害怕,不过,这应该是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所有的人,再正常不过的想法。而且我参与九弟的想法,去害曲舒郡主也完全是因为,九弟派出窥探曲舒郡主的侍卫带回来的曲舒写给大汗的一封信的内容而决定的。”
然后他抬起头,用目光仰望着皇上,“父皇,我可以保证曲舒这孩子,还在记恨过去皇室对她母亲所做的那些事情,而且她理解的很偏,正在以整个皇室为敌。也许这些,都不重要,也都可以原谅,但是最不可原谅的是,她正想通过,最危险的办法,达到她的目的。更可怕的是,她还是偏偏能够做到这一切的聪明女孩。”
这小个子,在皇上还没有说出什么的时候,要重新绕到了太子面前,“现在的意思是殿下虽然,害死了曲舒郡主,但却是,以先天下之忧而忧为理由害死的?不过,殿下所说的那封恶毒的信,现在何在呢?”
“之后我借向太后请安之机又将信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也是亲眼看到曲舒以那是写错的字为由,亲手烧毁。不过先生不想问,我说的危险是什么吗?”太子做出耿直颜色道。
“不用,无论是什么,现在都已不再危险,大可忘掉。从一开始到现在,小人问殿下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有很多,还很胆大包天,僭越犯上,虽然不是小人本意,但那些问题就是起到了那些坏的意味,那么现在,再容小人最后问太子殿下一个问题,以作参考,殿下所说的那些秘密信笺,都是用什么材料写就的呢?”他说完这些之后,脸上继续毫无愧色的展开新的提问。
“是澄心堂纸!”太子回答的很是顺畅。“墨中又添的什么香料呢?”小个子露出贪得无厌的眼光,仿佛很在意他的回答!
“佛铃花!”
“当时放在书案之上的纸镇,又为何种材质呢?我记得,刚刚太子殿下是说过的,那封密信,是太子殿下亲自还回到在郡主的书案之上的。所以,从来心思缜密的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没有注意到,那上面的纸镇,是什么样子的吧?”小个子的语音里有挑衅的意味!“是萨珊国的玻璃器!”太子仍是对答如流。以示一切必然是他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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