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觉得她几乎是被沙木脚不沾地的拖进了混乱之中,而在外面看起来拥挤的队形,在他们真正进入时,才发现他们的规整有序。之前她想的,他们会被这些人无情的踩踏,根本就不存在。他们好像一直无法真正进入这些祈福者在运行的圈子。
沙木也好像在这些人的不断行进之中,发现了什么,他垂头看了一眼,赖在沙地上,不想起来的宁月阏氏,“阏氏最好跟紧我,如果我们在他们的行进之中,被分隔开来,估计,会很难再找到能够会合的路。”
宁月简直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他们就只是一群祈福者,如果说,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就是他们持之以恒的那颗恒爱之心。但现在,沙木简直像他们描述的,如同神鬼。
沙木在这黑暗之中,仍然能够看出,闪烁在宁月眸光之中的不熄怀疑,“他们的能力,也许比我能猜测到的还要更强大。”然后,解下腰间挂着的一个雕件,吓得人群的夹缝中一扔,“你会很快找不到它。”
宁月更加不能认同这个说法,如果他们一直像这样安静的行走,而挂件坠落在他们脚下中心的部分,就会一直待在那里,自己根本不可能失去寻找到它的办法。
但实际情况就像沙木说的那样诡异。
在这些祈福者行进的过程中,挂件,就那么神乎其神的消失了!
宁月这才意识到这些看似一直没有改变的人,其实已经变化了,他们不断的在变化着他们行进过程中所设置的配合人员。但也许是方位的问题,又也许是速度的问题,他们就这样在无形之中消融了这些变化。
“所以我们是刚刚走出了真主的陷阱,就进入了迷惑的陷阱?”她简直要发狂。
“可这才是绝佳的保护,我们走不出去,他们也进不来,起码不会太容易的进来。在这里,我们先完成那幅画作,其他的如之后再想。”
“画作?对,画作?这些不断在行进,又不断在变化的迷宫,真的会让他们都看不到我们吗?”宁月阏氏眼中闪起期待的光泽。
“我不知道!只是不得不相信。要不然我们就只有乖乖等死了!”
看到从那些突厥士兵方向转回来的大阏氏侍卫首领,异族人提问道,“他们也是我们的帮手吗?”
“是随时会变成敌人的帮手!不过至少他还是给了我们有用的信息。那就是这些祈福者正在制造的这些圈子,每一个都会变成迷宫,将人围困在里面!”
原本正在用目光仔细打量那些人群的异族人将目光转回到侍卫首领身上,“关于他们的底细,你们能够确定知道的有多少?”
“没有,没有任何的一点,他们似乎是随风而生,随雨而涨!天生就在这里,绕圈子一样!”
“如果是为大阏氏祈福的话,他们应该是大阏氏的帮手!”
“可除了那个名义,他们没有做过一点对大阏氏好的事情,从某种方面来看,他们更像是一种束缚。”宁月铺开纸笔。沙木蹲在每一个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的缝隙之中,向外观望,他确信这世上就算是再好的熔接也会有它根本不存在的缝隙,更何况是这种本来就不见容于世的隐秘之术,或者那种缝隙会出现在特定的时间,比如现在忽然出现的天狗吞月。
宁月那里已经凝聚精神,重新趴在长长的大大的画纸上画她自己的嘴唇,她的嘴唇刚刚在来的路上,在奔跑之中,有一点点的空闲,她都会伸出手指,摩挲自己的嘴唇,用手指来感觉它的弧度。与每个角度的卷翘,直到它们已经印在自己的手指上而且在又隔空融合到她的笔尖。
随着她的再度落笔,在马背上捧着蜡烛持续照亮挂画的异族人,大声向他们的首领禀报着,“他们又开始再次作画了,因为挂画上嘴唇的部位,正在逐渐消失看来他们已经画好了嘴唇部分,从消失的彻底程度来看,这次的嘴唇部位画得很好。由于他们的重新动笔,在挂画上已经停止移动的影像又开始有了新动作,虽然模糊,但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影正重新出现在画轴之上。”
“但那些不是他们,是团团围绕在他们周围的这些祈福者。”
“需要调整方向。”
“是,正在调整。”
随着画面的不断转换方向,在挂画之上,出现了各种各样人的面孔,但他们却无需花费时间去分辨他们到底是谁,因为那身祈福者的袍子,到目前为止,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都是那种一模一样袍子。他们都是那些永远在做一件事情的祈福者。
画面仍在,不断变幻。
异族首领与侍卫首领目光转动的,几乎比画中人转换的速度还要更快,他们就像天上的苍鹰一样,仔细而快速的寻找着他们的猎物。但是那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出现。直到有某个影子出现,被侍卫首领首先认出,他大喊着,“将画像转回刚刚那个方向一点点。对,只需要一点点,好像多了再转回来一些。对就是这个角度。”
忽然猛烈吹拂的风,将宁月放在手上的颜料盘吹开了一些,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阻止它被烈风吹飞。但是另一只手却在同时松开了手中只画完成了两个部位的画像。
紧接着是她的一声尖叫。
仍然在这些人当中寻找可乘之机的沙木回过头来询问道,“怎么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还异常警惕的盯着那些围着他们旋转的,却一直视他们于无的那些祈福者。
“画像……画像被吹飞了!”宁月惊恐的大叫起来!
沙木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如果是去那幅画像,他们会一直陷入这些人的追捕,无处可逃。
“我们要怎么办?你为什么不说话?”宁月因为惊吓已经开始冲着他大声咆哮。
沙木也有些茫然的抚过自己的额头,但就在那一瞬,他找到了在这个不停转动的圈子里莫名产生了一个缝隙,现在他们丢了那幅画,就只能去尝试这个缝隙,然后再试着他们的画像。
“跟我来!”
“去做什么,我们失去了反击的力量,我丢了那幅画,这是天意。也许我们走不出去了,会被困死在这里,要不然就是被他们抓走。”宁月已经开始变得愤愤不平。
“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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