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朝大阏氏走过来的相师像书上说的降落世间的神者那般,面容安静,如同一切都无所改变一样,连匍匐在她脚边的姿势,也别样虔诚。
“相师总是特立独行吗?要知道,我刚刚一路走过来,他们围着我说的可都是祝福。但,那对话里的主题是你,你又送给我一位祈福者,听说在这沙漠上,很少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的加入祈福者,而相师竟轻而易举的为我的祈福队伍,添砖加瓦。做了这样的好事,相师现在前来,难道不是应该过来领赏的吗?又何歉之有?”大阏氏扬起她高傲的脖子,没有重量,能使镶嵌在她脖子上的血肉,她家族的荣耀,向任何人低头。
“虽然过程看起来可能会让被大阏氏质疑,不是我向您保证,我们得到的结果会是同一个。”这本来该万分可恶的声音听起来竟然还有浓郁的虔诚。
大阏氏向他投来怀疑的眼神,他却肯定的望回去。
“相师到底是什么意思?怀疑已经太多的现在,我可不喜欢什么拐弯抹角!”大阏氏看向他的怀疑目光中又增添了几分阴冷。她从上到下打量着相师,想着,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办法,让眼前的这个人,彻底的成为自己的人,或者彻底的从自己眼前消失。她已经在不能够忍受他的左右摇摆。
“大阏氏请想,您已经采用非常的手段,送宁月阏氏去了祈福者的阵营,如果紧随其后,再用一个更加说不过去的理由除掉沙木的话,谣言早晚会四起。就连今日坐在可汗身边的这些人,也会挖空心思的去寻找某个依然存在,可以完全掀起这场过往证据。”
大阏氏哼了一声,“恐怕真要掀起一切的,本身就是相师你。那些人从来都会见风使舵,只要风还在我这边,他们就永远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但相师就不一样了,相师是要我的舵搭配你的风,不过,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片沙漠之上的主宰者是我,我才是这里能够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人。”
“大阏氏您想安全的除掉沙木,就应该在他的结局上多费一些心思。那不应该是一场显而易见的杀戮,最好是一种公正的审判。联合可汗的人对他进行追捕。以名正言顺的罪名置他于死地才妥当。”相师轻声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现在就藏在你那里。你将他藏的那么稳妥,又来这里用可汗对你的信任,换了他一命。相师,想要向我表达忠诚的话,至少应该有利于我的礼物献上。但是无论怎么看,这出乱摊子里,只有相师的手能抓得到自己心爱的礼物。”大阏氏本身就已经凝固的笑容,现在释放出冰块的寒意。
“他并不相信我,在我离开之后,他也会离开的。”相师的表情一直都不曾改变,永远是那种淡淡的平静
“他应该是想自己来见可汗。”大阏氏一直担心自己的手会挥过去,直接抓好了相师的脸庞。如果这里不是可汗的帐外,她真的有可能那么做。
“我先他一步,见了可汗之后,他暂时不会来见可汗,他一定会想别的方法,打听现在可汗周围的情况。他以为,我破坏掉了他的一切机会,因为一开始从我说要帮助他时,我已经没必要帮助他,他找不出那个理由,我会一直为他好的那个理由。他比较相信我会对您忠诚。”相师又一次将他的好意修饰得天花乱坠。
“就算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又如何,可汗他相信了你,也赦免了沙木!”大阏氏一想到这个就咬牙切齿。
“那只是可汗开天恩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自己主动来解释一切。不过是一个,他完全弄不清它存在与否的机会,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他不会在合适的时间赶到。可汗也从来都是一个缺少耐心的人。对,他的追捕会在稍后的时间发起。”
“那又怎么样?你设计的那个精妙的陷阱又是什么?”大阏氏一脸不屑的问道。
“沙木会杀掉可汗派过去追踪他的人!”
“他不会的。不仅不会,应该还会想方设法的跟他们联系上。”大阏氏严厉的驳斥相师的说法。
“大阏氏您会使他那样做的!没有人会在乎过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会注意结果,而且他们也只注意得到结果。沙木也会得到他应该得到的百口莫辨的罪责。”相师向他发出袒露无遗的暗示。
大阏氏终于彻底弄明白了相师的意思,让一直想要接近可汗,说出一切真相的沙木再不能接近可汗,让他变成彻头彻尾的叛徒。……沙木怀疑的没错,相师不会将他的友善平白无故的送给任何人。刚刚他气得她说不出话来,现在,又这么轻巧的将一切扭转。
但该有的警告还是应该有,她看向相师,“如果这个忠诚的办法可行,就赶紧实现它,”大阏氏朝相师露出利剑一样的笑容,“但是这一次它最好不要有太多的九曲回肠。要不然,我绝对不会再听相师多说一句。对了,就让那些异族人过去帮你的忙吧!我给了他们大把的金子,可不能忍受他们无事可做。”大阏氏根本不会相信相师的做法,是对她绝对的忠诚,而没有他自己另外的打算。为了保证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控制之内,异族人会成为最好的监视者。
“请大阏氏赐予我绝对的权利指挥他们。如果大家都各自为政的话,很快就会将事情弄糟。”
大阏氏说起目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那是自然,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他们那么做的。”然后大阏氏朝相师笑了一下,“已经是寒冬了,春天来的时候,沙漠上的花会开!它们很香,听说是因为花肥的原因。从中原来的花匠将它们打理得很好。虽然只是野花!但它们与众不同。”
大阏氏忽然扭转花题,说起了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相师谨慎的点头。
他低头,发顶与大阏氏的视线齐平的时候。
大阏氏在想,这个人不能再留下去,显然,他不是一个能够轻易驾驭的奴才。不管怎样?他这高大的身躯都能做成最上好的花肥。大阏氏看着他慢慢抬起头,脸上的深思,转为一个微笑,“相师也一定希望沙漠之上仅有的那些花长得很好吧?”
相师点头。
大阏氏微笑的唇角又上扬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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