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之计,怎能一晌贪欢!”巴伦王妃用目光环顾四周,“我曾以为,奴隶的人生才会处处磕绊,我不会,因为我高贵以极!可现在我找不到,我和他们都不同了!反而一点也不可怕!当有一只饿狼在你身后追你的时候,虽然有你有可能被吃掉但是你也会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想活下去的话,就要比身后的这只狼更凶狠,更可怕!最好时时刻刻都磨砺你的牙齿,振奋你的精神,裹紧你的毛皮,磨砺你的蹄子!悲哀的人,没有权力倦怠!”
“也许,殿下想出这奇怪的拉住两个男人的想法,会让殿下一开始得到一些好处,可最终陷入一种奇怪的境地!这本不是应该做奴隶的人说的话!但既然王妃殿下已经成为了我这个影子的本体,我就想提醒您一句!”根据巴伦王妃话里面的意思,女囚已经能够判断出她的可怕想法,她是想让她身边所有的男人,除了那位巴伦王子,全部为她陪葬!在她的心目中,那些甘愿为她奉献的男人们,只是以简单的血肉筑成,没有心,也没有痛,他们本来就是业已死亡的行尸走肉,只能环绕着她的梦想而活!也许,这一切,真的会这样继续下去,但,真正令她不安的并非是这些沉溺的心,而是巴伦王妃的眼睛……尤其是其中偶尔会撞过的光,那并非一条简简单单,带着欲望,带着愤怒的目光,而是虚无又空洞寒冷的光,仿佛在某个会让人无意中错过的瞬间,那里面,会有奇怪的东西出现嗫咬巴伦王妃的灵魂!
那种巨大的吞噬力量,明明已经有一瞬间,快要让她捕捉到了,又似乎转眼间变为比灰烬更虚无的东西!也难怪当年的老可汗会害怕他这个女儿,如果过于仔细观察这双眼睛的话,总会有一些虚无的东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连她都想要抢过一把剑来,伸向她的眼!
她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觉得自己内心中的想法,那只藏在巴伦王妃眼睛里面的莫名的东西会无所不知!
“就是因为太难拉扯住两个人了,所以才要添加进来一个你!我要你一直都记住离开了本体,那个影子没法活,但是没有影子的本体也会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总之,我们应该在恰当的时间内携手!”巴伦王妃说,语气里没有一丝强调的意味!但是女囚能够感到那每一个字,落在心上的重击的分量!
她蹲下身来向巴伦王妃行礼
巴伦王妃扬扬手!
她退出去,很快身影从半掩在烛火之后到完全消失!
***
等到领主重新进来的时候。巴伦王妃再伸出手,想要拉他手的同时喊了一声小心。
得到了提醒,迅速的抽回手的领主,但还是慢了一步。他的手指已经被巴伦王妃手上一柄锋利的匕首割伤。炙热的鲜血沿着那被割开的伤口,蜿蜒流出!
已经太久没有人敢在他身上制造伤口了。他好像已经都忘记了关于疼痛的感觉,他有些不懂的看着她,无数的念头在那个时候传过他脑海,但是再多的理由也不能让他认知为是她敢如此冒犯的准确答案,她笑如同葡萄酒的被被倒进杯盘之中的脆快声响,“领主您可不许生气,我都已经提醒您小心了,这匕首很锋利!”
“好好的,为什么要挥舞匕首?”领主不解,这点小伤虽不算什么,但领主心中涌起那种古怪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有那么一眨眼的瞬间,绝不会比一朵花落到地上的时间更慢的那么一刹那时间,他想到这个女人之所以还苟活在世,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复仇!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在这骄傲的女人心中,这样活着一点也不好,除非她已经抱定了另一个念头。
“因为想要尝尝您血液的味道!”她语气轻轻,就像一只猫,可分明不同的一点在于,无论她此时此刻怎么温柔,你都会很清楚它的利爪会在一刹那暴现!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忽然吹熄了大帐之中的全部烛火!他们就在黑暗与静默之中相对凝视。在那一场,时间仿佛过去了永恒那么长,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漫长的时间流逝与不断堆积的尘埃。这个女人,就是恶毒的蛇蝎,但是,她那最珍贵的温柔却让他难以忘怀。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与她的美貌无关。与她的心肠无关。而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分辨的,清楚的,离奇的温柔。这个女人,也许会成为他最终的坟墓。她却并不畏惧,甚至希望如果她是作为整个墓园而存在的话,那里面只能埋汰一个人。就算是死也要住进她心里,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愿望?他虽然对着自己的愿望唾弃,但是却没有办法根本的改变它。
这么多年来,冒名顶替另一个堪称英雄的人。让他有了不小的改变。终于让他从只善于奔跑,只善于讨好的兔子,变成了能够猎杀自己觉得可口食物的猎人。那些骆驼商客,在他们被他杀死灭口之前,曾那么善心的提醒他,如果想长久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最好改变性格,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让人们摸不清你的喜怒。就会自然而然的为之恐惧。然后再辅以这些,轮廓分明填满了伤疤的脸。简直不用动用一兵一卒就可以让万人臣服。这是那些人为自己准备的最有力的武器。在那个时候,他能为自己添加的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杀掉这些熟知一切情况,能够随时随地反过来咬他一口的知情者。那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双眼睛,有那么多体力来搏斗,可是他很好的将它们铲除干净,现在只有一个人,一个已经变得伤痕累累的女人。他却忽然觉得他自己不是对手。如果不服从她的威胁,就会从心底之中自然而然的涌动出恐惧。尽管它本身还在笑话那些由巴伦王妃郑重其事说出来的威胁。
不过是一颗金印。只要,他说那是假的。任何人都没有辩驳的余地。
直到他细细的品味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时候,却惊讶的发现,他真正在专注着的东西,并不是如何能够收回那颗金印,改变现在这种被人扼住脖子的情况,反而是在关注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让他觉得气愤的是,那不是以憎恨的眼光,而是以爱慕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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