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她所深爱的鸣棋,是那么多女子的心上之人!他身边拥有那么多诱惑……
她其实给她自己说了许多的理由,让她自己放弃失望也放弃想念,在这一刻忘记从前的过去,但,那并不是一件能够说到做到的事情,知易行难,在这里面的体会会让人痛哭流泪。
不过,无忧也是有经验的,这些事,到底可以托付给无所不能的时间。由它们们来主张忘却,由它们来抹杀一切。可是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汹涌而落。她知道,也许这双眼再也看不进去花鸟鱼虫……
而一双手就在那时候环过她的腰间,轻轻的语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这么快的,就又想我了?”
她整个人都狠狠的震了一下,就像是那些仓皇离开树干的落叶,在地面上沉积许久,却感觉到了春意,重新飞回枝头,那是这一生她体会到的最大的欣喜,然后忍不住让泪水落的更凶,甚至滴到了他的手上,而且不止一滴,正呈现着一滴一滴的迅猛势头,所以她有些害怕的拍打鸣棋的手表背,“还不快放开,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让人看到!”
“什么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海之滨,莫非王臣!我虽然不是做重重宫殿里面最大的王,却是这荒郊野地里最大的王!没有人感对我不尊,没有人敢笑我荒谬!只有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让我一次又一次的痛不欲生!这是我对你的惩罚,要紧紧的,今后都要紧紧的抱住你!不让你轻易在我的身边逃走!这是我许下的誓言!”他把热气呵在她的耳边。被吹起的头发丝,弄得她很痒。
但那些小小的玩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并不是合适的地方,而且她还有许许多多的话要问他,可是这家伙就是不肯放开手,让无忧又急又恼,“你要是再这样……”
他的唇落在她颈间!
无忧看他不肯轻易放弃就只能柔声道,可是真正说出话来的时候,发现连声音都在颤抖,“不要在这里!”而且这句话的意思,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脸红。她不是那个意思,不过鸣棋一定理解偏了。本来没有的事儿,他都能理解出来,自己要是真的这么说了,他就理解的更偏了。
鸣棋一听就乐呵了,“你说的是真的,可不是哄我!”说完之后,又马上自己摇了摇头,“你这丫头说话,总是这样不尽不实,之前说是要陪我一世,可是第二天就独自去了远漠!而且还一直音讯全无,害我伤心了这么长时间,你可知道这么长时间我都是怎么过的吗?总是在梦中见你,却摸不到你的的感觉,可是怎样的熬人!”
无忧被他环的更紧,只能低声解释,“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我跟你解释的更清楚!我本来也有许多话要对你说的!我们现在在这里,这样反而更耽误时间。”
她都这么苦苦求他了,可是后面的人除了将她抱得更紧之外,竟然没有别的反应。不过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之后,明显能够感觉到被他这样不管不顾环在胸口的无忧泪落得更多了,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原本,他想的是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再不敢离开自己,可是一到真正要教训她的时刻,又仿佛是在向自己的心上插刀子,那种感觉,一下比一下钝痛,反而让他自己第一个鲜血淋漓,“这话可是你说的,再也不能离开我!”他慢慢的把无忧转了过来。紧紧环住她腰身的姿势,也改成了伸出手来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的动作,“这到底是被我吓哭了,还是因为想我想的,你总是让我猜不透你的想法!你是我这一生中被所有见到的敌人都更凶猛的敌人,因为你比他们难琢磨多了!”
她伸出手来,捶在他胸口之上,“我既然都如此讨厌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这比你最凶恶的敌人,还更像是敌人的人,可不欢迎你来自讨没趣!”
鸣棋俯下身来,眼中充满疑惑的那样审视着她,“我要把你抓回去!也只有那样,我才能够放心!不会在哪个瞅冷不见的时候,又把你弄丢了!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那一次的苦果,我已经吃够了!或许,我应该把你囚禁起来!”
“你这样来找我,大公主,她可知道!世子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还不能向她透露!”无忧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之中,明显透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此时此刻,她连看向鸣棋的双眼,也充满了恐惧的神色,仿佛现在居高临下,正看着她的并非是鸣棋本人,而是他那高贵又冷酷的母亲长公主本人。那双无时无刻不在打量她所期待的猎物的双眼仿佛在下一瞬就会翻手为云!
鸣棋这家伙,也好像是故意在逗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并不答话,无忧仔细的盯着看那双在她的梦中出现得最多的双眼,那么亮啊,好像是漆黑的夜晚,唯一挂在天边明亮闪烁的星光。又像是幽静深邃的湖水,那么清楚的光亮柔滑的鹅卵石,在其中浮现光滑水润的走走脚,想来那句浮生若茶甘苦一念,说的是极对的。此时也并没有比平时得到更多,但只是。这样暖暖的意味,就已经让人觉得心满意足,或许,这一生止步这里也是最好的。但是在某个恍然之间,她又忽然想到,这只不过是墓道之中幻境之谜。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这个梦境参破了人心的痴怨凝结起来的虚幻画面,陷入其中的人,能够在梦境中找到自己喜欢的,满足自己所有心愿的画面,能在其中如痴如醉。可是,外面的世界,却并没有分毫改变,那又有什么意思,她这样想了之后。鸣棋原本还放在她脸颊之上,帮她擦拭那些泪水的那只手,忽然就失去了温度。她的脸,也算是跟他隔开了虚无缥缈的雾气一样变得那么不真实,变得那么扭曲变幻,仿佛再来一阵风,只要那么小小的一阵风,就可以将一切吹得子虚乌有,她开始忐忑,太太想要在这种梦境之中满足自己的贪婪。
看来,在她心中,已经对能够重回中原失去了希望。哪怕最后只能做梦境之中的枯骨也值得交换,因为还有这个梦境可以让她握住。当她对这个梦境的贪恋再起的时候,一切形象果然又变得鲜明起来。鸣棋手上的力道,又开始变得真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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