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这东西永远离不开拳力的支撑。

大多数的矛盾，可以通过相互威慑，然后协商解决。但前提是你得证明自己有这个威慑力，让对方愿意跟你好好说话。

李牧野一拳挥出去将冯特里希打翻在地，待冯特里希翻身扑过来时，同时还有四名与会的青年将领一起扑向小野哥。

这时候什么道理都没有拳头大。

李牧野意识到这是巴顿给自己挖的一个坑，也是他急于拉自己进入这个团队的主要目的。这个盖世太保的参谋长不是那么好干的。冯特里希为首的这一边虽然也渴望离开地下城，但他们似乎并不想通过武力斗争的方式解决施罗德，或者说他们对施罗德还抱有幻想和崇拜，所以与之敌对的意志还不够坚定。

尽管对手全都是顶级改造人，但如果使用青云镰月，瞬间干掉一两个都不是难事。不过李牧野并不打算把事情一下子做绝了。这不是生死之战，对方没有动武器，小野哥就不能先使用。

拳来脚往中，五个人对李牧野形成围殴之势。而李牧野只盯着冯特里希饱以老拳。

这五个人每一个都至少拥有一处改造成功的躯干，并且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格斗技巧娴熟，心理过硬的顶尖格斗高手。面对这样的对手，任何技巧都是徒劳的，此刻，小野哥全身的气血行开，念力控制着融入大量液态纳米合金的血液聚集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外在看不出来的保护罩，这是真正的金钟罩铁布衫，凭这些人单纯的物理力量根本没办法攻破。

冯特里希的神之左手威力很大，能徒手击穿野牛的头骨，打在李牧野的胸口上却似乎并无多大效力。而李牧野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的时候，却是每一下都能造成极大的破坏。李牧野存心灭他的气焰，没有使用打穴的功夫，拳头落点多集中在他那张帅绝人寰的脸上。片刻之间，已经把这位神之左手揍的鼻青脸肿，眼睛肿成一条线。

“住手！”巴顿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忽然爆发出一声断喝。

红影一闪，他庞大的身躯以极其不相符的灵敏绕到场间，一手一个，将围着李牧野群殴的几名青年将领抓住丢出去。他出手精准，怪力无边，对这些亲手栽培的弟子身上的弱点了如指掌，很轻松就把他们擒住甩出战圈。

巴顿最后横身拦在李牧野和冯特里希之间，单手如盾，替冯特里希接了小野哥两拳。甩手道：“可以了，我的参谋长大人，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以李牧野体术大宗师的身份，当然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巴顿挡过来的时候，小野哥其实可以选择立即收手的，故意打出两拳去，一是为了试探巴顿的实力；二是考虑到刚才锋芒太盛，有意示弱，误导巴顿错误的估计自己的实力；三是故意装的怒不可遏，给巴顿从中调停提供便利。

“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巴顿转回到桌子旁坐下，沉声说道：“我不是因为你们打输了而为你们感到可耻，而是因为你们毫无章法的行动和莽撞辜负了我从前对你们的指导，如果这是真正的战争，冯特里希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顿了顿，环顾四周，继续问道：“现在，谁还认为李先生配不上参谋长的位置？”

冯特里希的牙齿掉了几颗，腮帮高高肿起，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老师......”

“你不要说下去了。”巴顿摆手阻止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转脸看向李牧野，道：“赢得职位需要实力，作为盖世太保的新参谋长，赢得信任和尊重却还需要用谋略和能力来证明，对于攻下潜能开发中心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冯特里希形象尽毁，说话漏风，吐字含糊不清，比起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种情况下，他很难如平常一样保持思维敏捷口齿伶俐的状态。李牧野的一顿老拳，不但让他破了相，也摧毁了他的信心和荣耀。这也是小野哥有意为之的结果，知道这厮知道的多，所以先收拾了他这张不安分守己的嘴巴。

现在话语权完全掌握在巴顿手里，他想让谁说话就让谁说，不想让冯特里希开口，就可以让他闭嘴。

李牧野意识到老巴顿是故意把话题往攻击潜能开发中心这件事上带，只要就此展开讨论，这件事便算是提上议程，这几个倾向长老院方面，态度不够坚定的青年将领也就只能跟着干了，于是立即配合道：“我认为应该采取闪电战的方式，快速突然的解决掉这个问题。”

巴顿立即点头，道：“请说下去。”

李牧野顺着他的心意，以娴熟的德语继续说道：“谈论即将开始的战争之前，我想先跟在座各位谈一谈我所了解的外界，以及我对各位的看法。”接着道：“地下城应有尽有，这里的人纯洁又聪明，人际关系简单，物资生活丰富，比起外界来，说是天堂也不算夸张，而外界却是个竞争残酷的世界，强者拥有一切，肮脏和血腥的犯罪行为充斥于各个角落，环境污染和自私的破坏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一定要离开地下城呢？”

李牧野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环顾一圈，确定每个人都被自己的言语吸引，才继续说道：“当然是因为我们在座每一位都是配得上拥有更多的强者，外界的空间辽阔无垠，日升月沉，原始丛林，大漠风光，钢筋水泥和流光溢彩的城市，既然我们坚信自己是进化链条上更高层次的存在，为什么不去外界证明这一点呢？到了外界，各位和我都有机会创造历史甚至成为信仰，但如果一直留在这里，我们不过是被机器圈养的世间过客罢了。”

“五十年以后，各位和我都是被时光磨去雄心壮志的垂垂老朽，届时会有一批新人取代我们坐在这里，时光滚滚而过，仿佛我们从来不曾存在过。”李牧野继续说道：“你们经历过痛苦的改造，忍受过最艰难的训练和折磨，你们拥有才华和年轻，你们甘心伴时光同朽吗？”

会说话的人最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跟乞丐谈理想肯定不如谈温饱来的有说服力，对着冯特里希和佐尔格这些人你就得谈野心和梦想。李牧野滔滔不绝的演讲显然起到了效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的话牢牢吸引。众人默然听着，思考着。

“先生，我听说外界的人都信仰上帝？”约翰尼斯问道。

“并不是全部。”李牧野道：“也有些人信仰其他教派，比如伊斯兰和佛教，信仰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挫败中的人们会感到迷茫，找不到生存的意义时就会去崇拜宗教，相信生命是永恒轮回的，去期待天堂和来生，绝大多数人的信仰都是盲目的，只有极少数人能从信仰中汲取到升华自我的精神力量。”

“如果我们能够从地下城离开，外界的人们会相信我们吗？”约翰尼斯又问。

“信仰不是乞求来的，而是要靠实力去征服。”巴顿接过话头道：“外界的人们对哲学没兴趣，多数人们都是短视的，只会追随能够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人，这是人性中最容易被利用的部分，而对于那些倔强偏执的死硬分子，我们要做的只有送他们去见他们的上帝。”

他似乎被李牧野的话勾起了兴致，继续说道：“我以前对你们说过约翰福音第一章，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道是万物始源，但道并不是神，懂得利用道的人才是！”

巴顿吸了一大口雪茄，喷出一团变幻莫测的烟气，在空中浮游跳动，变幻着各种姿态甚至是人的样子，仿佛是一种展示。李牧野跟其他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这老怪物竟可以用念力去控制烟气的形态。

“如果我们的精神意志足够强大，即便是万物始源也能为我所用，这才是神的力量。”巴顿张嘴吸气，空中形成一个细微的龙卷将那些烟气送回到他口中，他鼻孔喷烟，竟发出震人心魄的声息，继续说道：“要相信自我的精神意志，学会做自己的神，你们就可以成为别人心目中的神！”

在场人包括李牧野在内，都被他的展示深深震撼。

李牧野心中暗忖：巴顿的实力显然已经超越了神道的安倍晴空，在精神念力方面只怕也不会比白无瑕逊色多少，可即便强如巴顿这般，也依然受困于施罗德，由此可见，施罗德又是怎样可怕的人物。

“如果我们是神，地下城就是施罗德为我们设置的地狱考验。”巴顿又说道：“今天有十二个人坐在这里聚会，我相信这就是天意，我们将冲破魔鬼设置的牢笼，杀死魔鬼，从此创造新纪元。”

“杀死魔鬼，创造新纪元！”

李牧野以低沉的，荡人心魄的声音随声附和。紧接着是佐尔格也跟着念叨起来，其他人受到感染，也纷纷跟着附和。最后包括冯特里希在内，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狂热。

“是时候跟施罗德算一算总账了！”巴顿毫不掩饰的以欣赏的目光看着李牧野，深沉的说道：“我的参谋长阁下，现在谈一谈你的闪电战计划吧。”

PS：白天给旅行社开车，晚上十点钟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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