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名城,联盟国的经济中心城市,在这个时代已经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
百业兴旺,歌舞升平。一派欣欣向荣的祥和氛围。
第一道防线战争爆发以来,各路媒体纷纷竞相报道。内容千篇一律,无外乎是今天前线英勇的机甲战士们又消灭了某某巨怪,高多少,重多少吨,有什么原力异能之类的。鲜少看到有报道关于前线战事吃紧,机甲战士们伤亡惨重的内容。
人们习惯于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声音,媒体为了吸引眼球,罔顾事实竭力粉饰太平。联盟高层们也乐得坐视媒体歌功颂德唱喜歌。偶尔有不和谐的喊出真相的声音也很快就被汹涌的民意和强大的利益集团湮灭了。
作为这个时代的梦想之都,空中之城,全世界最受欢迎的宜居之城。这座人口过亿的超级大都会,房价已经涨到均价六十万每平米。对于普通的外地人而言,在这座城市里拥有一个家已经是人生的至高目标。
城市里人工智能无处不在,甚至偶尔还能看到施罗德威风凛凛眺望未来的广告影像。在这座一向被认为是最善于接受新鲜事物的东方巨城内,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哪怕全世界三大盟国都把这个红皮肤巨人列为二号通缉犯。在这座城市里,仍然能找到他的信徒和人工智能统治世界论的追随者。
漫步在曾经熟悉,如今却很陌生的城市街道上。老李的心中百感交集,这座城市的变化太大了,所有公共设施都换成了十分人性化的人工智能设备。自动清扫街道的清洁车,自动巡逻的智能警察,自动运行的城市公共交通,在人工智能的程序下,城市不再需要管理者,却能让一切秩序井然。
夜色中,到处是明灯晃眼的高楼。聚变技术被应用到能源领域以后,人类已经彻底解决了电力供应的难题。同时电力无线传输技术让电力使用更加安全。
老李漫步来到了一座别墅庄园门前。本宅曾经的主人何锟铻早已移民国外,而现在的主人正是曾经的古玩界大亨,如今的著名学者,制片人,脱口秀主持人袁成德。虽然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他依然精神矍铄,儿女成双,生活如意。
门前的老柳树下,石桌上依然是旧日痕迹。
老李信步走过去坐下。
往昔那条小河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漂亮的绿化带园林景观。沿着昔日的河道,如今的绿化带小路看过去,可以看到这座忙碌城市中难得一见的休闲光景。
一个醉汉摇摇晃晃走来,从老李身边经过,弯儿都不拐,径直走向袁宅大门。
敲门声不绝于耳,伴着醉汉肆无忌惮的吆喝。
老李心中一动,刚才没认出来人,这会儿听到那熟悉的乡音立即意识到醉汉正是王红军。
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为完成白无瑕布置的任务,另外还打算顺便看望几个老朋友。
恶来传来消息说,白无瑕要找的两件宝贝都在乾陵中。他在翻阅了大量史料后又以憋宝门秘法锁定了东西的下落,但是想要拿到手却并不容易。他组织人马做了一次尝试,结果险些把小命丢在下边的一座奇门阵势中。老李这才意识到,白无瑕要的并不是两件宝贝,而很可能是藏在乾陵中的某个重要事物。
按照恶来的说法,那阵势是一个奇异的空间,不但能困人,还有很多威力不凡的机关陷阱,同行的几个高阶觉醒者全都是先被困的心浮气躁,而后不小心中了招。以他的能力也无法窥破真相,所幸当时他没有在那里拿出任何器物,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脱困了。
恶来亲身经历后说不清楚的事情老李却一听就明白了。那所谓神秘空间里多半困着某个厉害事物。白无瑕给出的考验果然没有简单的。所谓取宝不过是个由头,她其实是另有目的才是。于是立即交代恶来不必着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王红军前者受到小野哥的牵连,先破产后锒铛入狱。那之后在陈炳辉的干预下才重获自由,从此就杳无音信。原以为这老小子多半回了煤城享清福,却不料会在这里遇到,还混成了这个倒霉样子。不禁有些奇怪:按理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家伙就算破产了也不至于混到这步田地吧?
袁宅大门紧闭,王红军又敲又喊,折腾了好一阵子都没动静,渐渐疲倦了,就索性坐在了门口等着。
老李只想偷偷来看看故人,碍于白无瑕那句话,只能是按兵不动默默看着。
王红军背靠在袁宅大门上,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自言自语。
“袁成德,你个狗日的缩头乌龟,你他吗一天不答应老子,你军哥就一天不让你消停了。”这货摇摇晃晃站起身,四处寻摸了一圈,最后终于找到半块青石,操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又回到大门口,对着上面的电子仪器胡乱砸了几下,最后泄气的将石头丢进袁宅院子里。
“你他吗没有义气,都知道那姓黄的害死了咱们兄弟,还顺带着害死了那么多人,老子没权没势状告无门也就罢了,你他吗没伤筋动骨,凭啥跟老子在这里装犊子?”
这傻逼,五十好几的人了,智商还跟个愣头小伙子似的。老李心里头骂着,眼角却忽然有些湿润。脑子里忽然想起许多往事来。
“老袁,我知道你他吗在家呢,我还知道你明明有条件买一个那瘪犊子芯片却故意没买是因为啥。”王红军继续喊道:“你他吗也知道咱兄弟死的冤枉,那芯片上染着他的血呢,那些犊子玩意儿就是为了那东西害死了他!”又道:“我知道你现在家大业大,娇妻相伴,儿女双全,已经豁不出去了,哥们儿不怕呀,只要你帮哥们儿一下,替我把这个禁足区域解除了,哥们儿立马进京告御状去,陈炳辉和鲁少芬现在都在位置上呢,我就不信告不倒那老王八蛋!”
“王红军,你他吗快给我闭嘴进来吧!”门禁里传来老袁忍无可忍的怒斥声。
大门开了,王红军摇晃着身躯走了进去。
老李心念一动,斥力宝石发挥作用,飘身而起,悄然从上面接近到袁宅上空。
只听宅子的正房客厅里,王红军跟老袁正在掰扯。
“王红军,你拿了钱赶紧该哪去就哪去。”老袁不耐烦的:“喜欢喝酒就继续喝,喜欢挥霍就接着挥霍,没钱了你就再过来,怎么着都成,就是别提解除禁足范围这件事儿,更不要再惦记着什么告御状,该告诉你的我都说了无数遍了,你他吗要是活够了就自己找棵歪脖树吊死,别他吗连累一大家子人陪你掉脑袋。”
“滚犊子,老子不要你的臭钱!”王红军愤然叫道:“就他吗显你有钱,你那钱也都是靠着咱兄弟才赚到的,这几年你表面上人五人六的当什么主持人,背地里专门做那帮恶来销赃的勾当,兄弟都被人害死了,你他吗还沾着他的光,现在老子就想给他伸冤,求你这么点事儿,怎么了?”
“王红军,你混蛋!”老袁勃然大怒,道:“用你那酒壶脑袋想一想,老板是什么人?多大的本事?再顺便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有多大道行,你想替老板报仇,我还想找雷一鸣拼命呢,咱们俩用鸡蛋去碰石头多简单多义气啊,可身后事怎么办?老太太谁管?集团这么多人,那些跟着老板打天下忠心耿耿的老兄弟们怎么办?”
“所以老子就让你给我把那个禁令解除了就行,我自己去见鲁少芬告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王红军哭的稀里哗啦,大声道:“前些年我听你的,你让我忍着我就忍了,这一晃儿多少年过去了?咱们忍来忍去管屁用啊?那姓黄的权力越来越大,咱们兄弟却是冤沉海底,你还说让我忍,我就问问你,忍到哪一天是个头儿?再忍下去,那些王八蛋就要上天了。”
“你快闭嘴吧!”老袁面色大变,赶忙拦住王红军的话头,四下里紧张的张望一圈,压低声音道:“真他吗后悔把那件事告诉你,老王,你说别的话都没关系,就是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说,现在还没到火候,无凭无据你就敢大嘴巴胡咧咧,人家听到了随便给你定个战时造谣蛊惑人心的罪名,顺藤摸瓜,咱们这一大家子谁都甭活了!”
“你拉倒吧,没那么邪乎。”王红军挥手不屑道:“哥们儿话是多了点儿,但心里头有数,真要是这张嘴巴闯了祸,哥们儿绝对自我了断,绝不会连累兄弟们。”
“屁话,在特调办的人面前,你有机会自我了断吗?”老袁神情严峻,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他吗跟你强调多少回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你要想报仇就只能等下去,等到那些王八蛋犯错误,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天天都是这套话,老子早就听腻了。”王红军恼怒道:“我今天过来就是要你一句准话,要嘛你帮我解除禁令让我能离开这座城市,要嘛你给我个准日子,到底什么时候你所谓的时机才算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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