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适合。当初为什么要结婚?”老爷子低喝,“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是先一起一年才结婚的。你以为结婚离婚就是你一句话吗?”
秦天盛不语,立在那里,挺直背。如同冬日里的雪松。
“别跟我说是你妈强行塞给你的老婆,你多少岁了?小冥。是不是因为没有爸在。你就没有责任心?”
提到秦天盛的父亲,空气里好像凝结着什么。
“你爸没有责任心是他的事。他出事他活该,那你呢?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气她的?”叶长林声音凉了下来,跌坐在沙发上,眉宇间的气势也不像刚才那般凌厉。
“你要是学着他在外面搞三搞四,你看我会不会的把你打死!”拐杖重重往旁边一丢。叶长林的话透着警示。
秦天盛面色淡然,关于父亲的事。他从来不会刻意去想什么。也不会去揣测当年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因为,人已经死了,就该把所有的伤痛带着离开彻底。
只知道。父亲当年开车去找另一个女人的时候。车祸身亡,那个女人跟他都死了。
也因为这件事,明俊华一直心事重重,后来演变成了抑郁症。
微微一了顿,秦天盛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起来。
“你想让我落得一个恩将仇报的称呼,把我气死是不是?”
如果知道有这样一层原因,秦天盛当初是绝对不会跟顾长安一起,即使是演戏,也不可能。
“还有,你说你姓明?你也要问问明俊华的意思!”
秦天盛一顿,看着自己的爷爷,眼里有疑惑。
“我不是他,我也不会像他。”秦天盛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我自问我对得起任何人,孩子你也看到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从小没有爸爸,一个能为自己生育的女人,我必须给她一个家。”
“必须?”叶长林听了这话笑了笑,“你的所有都是秦家的,没有秦家,你拿什么给她一个家?”
“我可以选择姓明。”秦天盛的话让叶长林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小冥,跟我斗,你还太嫩了!”叶长林严肃的说,“别以为爷爷年纪大了,脑子就糊涂了!秦家能有现在,跟我脱不了关系,你翅膀硬了,所以,连我都打算忤逆了吗?”
“爷爷,我不是忤逆你,我只是想用心处理自己的事情。”
“顾家你以为那么好对付?当初我同意你们的事,仅仅是因为顾家背景?”叶长林拍着书桌说,“长安的爷爷,在当年秦家危机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所以,我们秦家欠他们一个人情。”
“孩子留在这里,你们的事自己去处理,让孩子跟我这个老头子培养培养感情,你没有意见吧?”叶长林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让秦天盛离开,时年留下。
“时年从小跟着妈妈一起生活,离开妈妈,我怕他不适应。”
“不适应就学着适应!”叶长林冷厉一喝,指了指门口,“回去把你那些心思收起来,顾家岂是你能碰就碰的?”
秦天盛刚出房间,视线落在另一个房间内,里面传出时年叫嚷的声音,渗着哭声。
脚步向着那边走去,刚到门口就被挡住,“少爷,老爷子下了命令,谁都不能进去。”
“他是我儿子。”
“少爷,我们只是在招待老爷子的命令。”对方垂着头,有些歉意的说道。
“让他进去。”身后传来叶长林宏亮的声音,挡在秦天盛面前的人马上退到一边,推开门,秦天盛看到的是一张挂着泪水的脸。
“爸爸。”小家伙马上冲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腿,“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秦天盛的心狠狠的抽了抽,缓缓蹲下跟时年面对着面,看着儿子脸上的泪痕,第一次,有一种叫做无力的感觉从脚底涌上来。
“时年。”他握着时年肉呼呼的手,“别怕,爸爸会保护你。”
“爸爸,时年想回家,时年想妈妈。”时年委屈的说,虽然桌子上放着很多好吃的,可是他还是想妈妈,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叔叔一直看着他,好像他一动就要上前来打他似的。
“过几天,爸爸就来接你。”
“几天是几天啊?”时年伸出手,对于时间毫无概念,秦天盛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
就是时年要在这睡觉,这里有太爷爷陪着你玩,太爷爷很好玩的,他的房间里有很多玩具,还有时年最喜欢的枪哦。”
时年半懂并不懂的看着秦天盛,小小的眉头皱着,跟秦天盛皱眉头的时候一模一样,秦天盛看着心尖软软的,“时年害怕吗?”
“太爷爷是什么啊?”
“太爷爷就是爸爸的爸爸的爸爸,是个老人,很和蔼的老人,他会很喜欢时年的。”秦天盛摸了摸时年头,“时年会喜欢太爷爷的是吗?”
时年点了点头,“太爷爷房间里真的有枪吗?”
秦天盛嗯了声。
“过几天,爸爸跟妈妈一起来接时年,好不好?”
时年这才点了点头,“那爸爸先去找妈妈,告诉妈妈时年在这里跟太爷爷玩好不好?”
时年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秦天盛,小嘴抿得紧紧的,白皙的脸上秦天盛看到他好十分纠结,秦天盛摸了摸他的头发,“时年是男子汉,像爸爸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哭不会闹的是不是?将来会保护妈妈跟姐姐的是不是?”
时年梗着脖子,“那肯定是的,我还要保护爸爸呢。”
秦天盛眸光越发的温柔,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没有爸爸,在学校受欺负,别人都是爸爸去处理,而他,只有妈妈一个人,他问明俊华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他却没有爸爸。
明俊华的回答,现在都记忆犹新——-因为你的爸爸和另一个女人死了!
他秦天盛的孩子,一定不能走他的老路!
“时年,等爸爸过来接你。”
秦天盛说完转出了房间,叶长林眼角带有笑意,在秦天盛猝不及防出来的时候,顿时又沉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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