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装模作样叹口气,瞅了对方一眼:“凤姐儿,你觉得我来你这里,还在乎谁嚼舌头么?”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能一样么?”王熙凤见冯紫英没有坚持,心里稍下一宽,温声道:“铿哥儿,你这要留宿,明日府里便会传得沸沸扬扬,我该如何见人?”
“凤姐儿,你连你屋里这几个人都管不住,还能指望他们日后跟随你出去?”冯紫英反问。
王熙凤一窒,随即马上辩解道:“那不一样,他们跟着我是别无他路,也不会有什么,但是若是要让他们锁住嘴,那便是比杀了他们还难,都看到了你进门,不见你出去,这如何能遮掩得住?”
冯紫英立时便听出了其中奥秘,心中轻轻一笑,这女人内心却也是盼着的,却又惧于人言可畏,倒也在情理之中。
“也罢,爷走就是了。”冯紫英懒散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做出一副起身要走的架势,“一腔热血而来,却落得个冷言冷语,拒人千里之外,凤姐儿,你这是伤了爷的心啊,平儿,跟着你这等没心没肺的主子,你可觉得寒心?”
王熙凤眼圈儿顿时红了,咬着嘴唇:“你只图你快活,却不管人家死活,还在这里说这等言语,也不让人心寒?我何时冷言冷语拒人千里之外了,没的还是四品大员,却也不知好歹,恁地没良心!”
平儿心中也是好笑,冯大爷分明就要比奶奶小好几岁,怎地在面对奶奶时却显得格外成熟大气,便是言语间听来也更是像奶奶在像冯大爷撒娇抱怨,倒像是冯大爷在宠着哄着奶奶一般,这份感觉格外的奇特。
“行,我便没良心了,那就敬凤姐儿一杯,作为赔罪,平儿,你作陪!”冯紫英斜睨了平儿一眼,给平儿失意。
平儿笑着起身,提着酒壶,替冯紫英和王熙凤把酒杯斟满,冯紫英一举杯便一饮而尽,王熙凤却是端起酒杯小口小口地抿了。
“平儿,再斟上,便是落了个骂名,总得要把酒喝舒坦才是。”冯紫英一抬手示意,平儿便又替冯王二人斟满,自己才把自己辈子倒上,笑嘻嘻地道:“爷和奶奶这般倒像是一家人一般,情浓爱厚,恩爱异常呢。”
“呸!不知羞的小蹄子,……”王熙凤玉靥绯红,一双丹凤眼里妙眸流盼,“我还能不知晓你,怕是恨不得早点儿爬上他的床吧?哼,我偏不让你们遂愿,……”
“你这当主子的,说这些话,也不怕下边人和你离心离德?平儿也就罢了,那林红玉我看也挺忠心,做事也谨慎精细,好生笼络一番,身边也好多一个趁手的人。”冯紫英把酒杯放在嘴边儿,小口抿着,咂着嘴,黄酒后劲儿大,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二壶了,
“哟,怎么,瞧上小红了?”王熙凤酸意满满,“平儿还没吃进嘴里呢,又惦记着小红了?要不今晚就让她来侍寝陪床如何?”
“瞧你这拈酸吃醋的劲儿,也不怕人笑话?”冯紫英知道这王熙凤醋劲儿不小,也幸亏自己和她不是真夫妻,看看贾琏的悲催劲儿,平儿跟了这么多年,愣是没能上手,换了是谁只怕逗得要上火起怒。
“我拈酸吃醋?犯不上!”王熙凤恼了,越是在乎,越是怕人说这方面的闲话,“铿哥儿,你要有心,今晚我就拼着名声受损也遂你愿,……”
“得,别给我上套,我还没那么急色。”冯紫英一摆手,“凤姐儿你也莫要在那里作妖,我好意提醒你,你自个儿琢磨,行了,不说了,喝酒,……”
待到冯紫英整理好衣冠,在平儿的相送下,大模大样走出王熙凤小院时,林红玉也十分紧张地踮着脚看着冯紫英背影消失在已经漆黑一团的夜色里。
就这么走了?林红玉有些讶异,难道冯大爷就只是来给平儿祝贺一下生辰,吃了一顿酒就走了?
虽然未曾进屋里,但是林红玉也是帮着张罗酒菜的,知道是奶奶和平儿作陪,冯大爷在这里喝了一顿酒。
虽然不合规矩,但是这屋里人谁也不会在意,甚至都盼着冯大爷有事儿没事儿多来这边喝两顿酒,反正奶奶已经和离了的人,便是陪着冯大爷喝顿酒,顶多说有些不合规矩,却说不上其他了。
平儿回来便招呼着林红玉把略有些醉意的王熙凤从正屋里搀扶出来,然后进了耳房小院,回了卧室里,替王熙凤脱下绣袄长裙,只剩下里衣,又端来清水洗漱后,才让她睡下。
伴随着院子里慢慢安静下来,各自归位休息,平儿在外边儿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进了耳房,站在天井里等了一阵,才听得外边儿墙上有节奏三声敲击响,平儿这才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长绳抛出去,然后将这边绳头系在旁边廊柱上,只见一道黑影嗖地从墙上窜起,在墙头上几乎没做停留便翻了进来,没等平儿发声,那黑影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搂住平儿。
平儿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酒气热意,一张湿漉漉的嘴在自己脸上四处乱凑,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情动。
先前奶奶在,爷也只能忍着,这会子奶奶已经沉沉睡去,便是雷打不动,耳房里就只剩下二人,自然无所顾忌了。
借着几分酒意,冯紫英索性一把拦腰抱起怀中丽人,几步便走到了王熙凤卧房旁边的房间,这便是平儿的房间,周遭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冯紫英也不管不顾,一边亲着平儿,一只手却是早已经钻进平儿衣襟里,四下摸索一番,便拿住了要害。
平儿嘤咛了一声,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冯紫英将平儿压在房门上,平儿也反过手来死死搂住冯紫英虎项,再无复有平素人前的矜持淡然,任由冯紫英一双大手掀起自己绣袄,恣意放肆起来,……
许久,冯紫英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玉人,平儿也从先前的激情中慢慢平静过来,有些歉疚地道:“爷,不是奴婢不肯,只是……”
“不用说了,爷连这点儿自制能力都没有,还配称爷?平儿是爷心头肉,爷岂肯如此随意要了你身子?自然是要等到诸般条件合适之后,日后有我们恩爱欢好的时候,……”
冯紫英吸了一口气,手也从那一对峰峦上收回来,放在鼻尖轻轻嗅着。
虽然是黑暗中,男人的轻薄动作还是让平儿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但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她也知道这男人一旦热血上头那就真不好控制,也幸好这个男人还算是尊重自己,否则自己的第一次竟然这样草草了事,委实让她有些不甘。
“爷放心,奴婢清清白白的身子终归是爷的,待到奶奶搬出去,寻了合适的宅子,奴婢便任由爷……”平儿把脸贴在冯紫英胸前,“只求爷莫要负了奶奶和奴婢就是。”
“爷怎么舍得?”冯紫英拍了拍平儿翘臀,“爷还指望着你家奶奶和你都替爷生下一男半女,好替冯家开枝散叶呢。”
“真的?”平儿心一颤,虽然这个话题早就说起过,但是平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总担心这不过是一些哄人上床的玩笑话,但见冯紫英说得正经,心里不也有些信了。
“难道还能有假?爷难道连多几张嘴都养不活不成?”冯紫英捏了捏平儿丰实坚挺的臀部,“平儿你这屁股也像是个能生养的呢。”
平儿大羞,扭动身子,“奴婢哪里能和奶奶的体格身子比?爷若是有心,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奶奶身上,保管爷会有惊喜。”
平儿也知道冯紫英要说从沈家娘子开始都成年快一年半了,加上正经八百能算妻妾的二薛、二尤,不提金钏儿、晴雯、香菱、莺儿这些,身畔女人也不算少了,但一年多下来就只有沈家娘子生下一女,肯定冯家长辈心里是不踏实的。
“哦?”冯紫英似笑非笑,“看来你家奶奶还是宝藏女人不成?能有惊喜,莫不是你家奶奶是易孕体质,多几回就能有孕?那琏二哥和她成亲这么多年,怎么除了巧姐儿,就再没有其他?”
平儿只能羞得扭着身子不依,不肯多说,冯紫英却是不松手,非要她说个明白,实在逼于无奈,平儿才嘤咛道:“那银样蜡枪头,如何能和爷比?到后来,琏二爷都不敢碰奶奶了,只能去多姑娘和鲍二家那里厮混。”
冯紫英恍然大悟,这贾琏和王熙凤闹和离难道还有这层原因在里边?这王熙凤看样子还真的是不简单,难怪自己都觉得须得要尽兴而为,贾琏那等身子骨如何招架得住?
想到这里,冯紫英不由得食指大动,怀中的平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冯紫英的身体变化,附耳轻声道:“奶奶刚睡下,爷赶紧进去吧,奶奶怕也是早就盼着爷呢,莫要辜负了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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