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裴红国就像是疯了的样的,那样的刀子眼就剜着华叔怀里那还在襁褓中的小娃儿,郝贝看到了裴红国的那眼神,她读出了恨,拼命的摇头摇头,二叔啊,这是你的亲孩子,不是仇人。
可是没办法,裴红国的眼里只剩下了恨,郝贝捂着嘴的在哭,哭喊着:“二叔,你让医生治疗吧,不要孩子就不要,不要这个孩子行吗?”
行吗?
裴红国的神情总算是不如刚才那样的凶狠了,华叔这才赶紧把孩子抱走,让郝贝上前,郝贝爬上车,握住裴红国的手,裴红国就那样紧紧的抓住郝贝的手,失血过多,舌肌血堵住了气管,裴红国的脸都鳖成了青紫色,这个时候医生在边上小声的说着要插管。
裴红国只是不能呼吸,没法说话,但是他却是能听是到的,那些疼,都比不了心中的痛,他的韵儿死了,他就也活不去了……
昨天郝贝走了,他就想着,郝贝都能想到让他看看孩子想着以后还有希望,那么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怎么可能想不到父亲会怎么做的呢?
本来昨天晚上裴红国就想自杀的了,找自杀工具什么的,在这里也不是找不至,但那都不是存心想死的人的方法,他是存了必死的决心的,所以工具不用找,很容易。
但他还是等了一个晚上,等到了白天,因为想再见郝贝一面,也想让父亲看看他死前的样子,就是想这样的死去,虽然不能为韵儿报仇,却也能解恨不是吗?
别告诉他什么百善孝为先,他不懂,他只懂得,从年少时,爱上那个叫苏韵的女孩时,他的人生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开始他提出要取苏韵为妻时,裴林就反对的。
那个时候,苏韵是呼弘济的未婚妻,人家青梅竹马感情正好,裴红国是没有希望的,家长自然是反对的了。
其实很早的时候,裴红国的理想是当个老师,他的性格原本就是温吞型的,不适合经商也不适合从政,当个老师就是他的梦想,娶一个喜欢的女子,夫妻俩上班下班的过日子,这就是他的梦想。
当然喜欢的那个女子就是苏韵,要是能娶到苏韵最好,娶不到,其实只要苏韵幸福,也许他会娶一个差不多的女子,过着平凡的日子。
但是裴林跟他说:“你要想娶苏韵,你就得配得上他,想我要不反对,支持你,你就从政或从商,从政的话,我给你铺路,从商的话,就接管家里的生意……”
家里的生意?裴红国是一点儿也没有兴趣的,只能选择从政,那时候想得天真啊,从政又不是父亲能管得了的事情,也是上班下班,多好……
所以,他放弃了原来的数学系,转去政治系,开始学着怎么去当一个政客,事实上他一直是感谢父亲的,最起码前几十年,他是感谢父亲逼他从政的,最起码是那之后才娶了苏韵为妻的。
但他现在又何其的恨这种操纵,何其何其的恨这种身不由已,何其恨,何其恨!
裴林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儿子此时的样子,整个人就不好了,两有一黑,身后的保镖扶住了,他喘着粗气儿地往后退着喊:“扶我回车上,回车上……”
裴红国就那样抓着郝贝的手,走的,双眼瞪的大大的,嘴里不停的流着血,脸的颜色鳖成了乌紫色时,握住郝贝的那只手兀然一松,头稍向左边一倾,就那样的走了……
郝贝痛恨救护车,这不知道是她第几次看到至亲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第几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真的,就是送魂曲……
裴红国死于舌肌失血堵塞气道,死亡时间2018年的农历十月初九的上午,那天的天气特别的好,秋阳高挂在上空,京郊的天空都是一片的晴朗,唯有亲人的眼泪,像是阴雨天一样绵绵不断。
裴红国的葬礼于三天后举行,只是短短的的三天的而已,站在墓碑前,扶着黑色的墓碑,手紧紧的抓住,好像上一刻,手中抓住的还是二叔那在颤抖的手掌,带着湿热温度的手掌……
来参加葬礼离去的也差不多了,裴红国和苏韵只有小苏苏一个女儿,孩子还那么小,所以是裴靖南以儿子的身份为裴红国穿的孝衣,郝贝陪着站在那儿,哭红了双眼,这几天真是没少哭的。
来人大多数都是裴红国的朋友和生前的同事,还有一些是裴家的故交,无一不多看郝贝一眼的,实在是不理解这个哭的眼晴都肿了的女子不是裴家老二的媳妇吗?看样子是的,也就是做个样子的,可是你做个样了,也太下本钱吧。
所以他们只是在安慰着裴林,说着节哀和保重身体的这些话……
好不容易人都散了吧,郝贝的手机也响了,是苏莫晓来的电话,抱着小苏苏在山下等着呢,怎么说也是裴红国的女儿,不可能不让孩子来送父亲一眼的,那样的话,以后孩子长大了,知道后也会遗憾的。
这个事儿是郝贝想到的,就像她,你说她遗憾不遗憾,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亲爸是谁的事儿?你问她遗憾不遗憾,很遗憾的!
但显然,有些人不这样想!
就是裴林,苏莫晓抱着小苏苏上来时,保镖就给拦住了,说是裴林的意思。
苏莫晓当时就想转身走,但为了孩子好,忍住了。
郝贝走到裴林跟前,跟裴林说让小苏苏过来是她的意思,真就是好声好气的跟裴林讲这些的,但是裴林忽然就扬起手来,但没打到郝贝,被裴靖南给护住,那一巴掌扇在裴靖南的胳膊上了。
等裴林还想拿拐杖打上去时,裴靖南一伸手就握住裴林的手腕,冷冰冰地道:“尊你是老人,你要为老不尊,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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