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恩圣帝有书信存世,故此他的死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熟悉他的都知道他擅长什么,不熟悉他的,对此更不知情。
如意真仙就感到非常吃惊,道:“看来我败得不冤。”能杀崇恩圣帝者,又岂是他能战胜的。
顾佐道:“崇恩被我杀了,但他没死。”
这句话不啻于一记惊雷,轰得如意真仙两耳晕眩。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两个修炼过搜灵诀的“祖师”共存?
而既然白虎神君说出这句话来,是不是意味着,神君不会杀了自己?
当下试着问道:“崇恩圣帝怎么会没死?”
顾佐道:“你知不知道,崇恩圣帝是东王公转世?他擅长什么?”
如意真仙道:“这个自然知道,他是东老,掌东方青气,擅转世重生。”
顾佐问:“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
如意真仙黯然:“我知道,但转世重生这手段,我不懂。”
顾佐笑了:“你知道他转世去了何处?”
如意真仙没有捧哏的意识,全神贯注倾听,等着顾佐往下说。
顾佐伸手一招,洞府世界出现在空中,比海市蜃楼还要近、还要清晰,山林桃花、海畔小镇、良田阡陌、飞鸟走兽,无不妙象具微。
“此乃我之洞府世界。”
如意真仙不是崇恩圣帝,无法以神识进入顾佐的恒翊三界,顾佐干脆就展示出来给他看看。
顾佐对大道的领悟、对世界的构建已经达到极高的程度,虽然做不到像虚空藏菩萨那样,将香集佛国世界投影得与真实无异,但看个明明白白还是可以的。
如意真仙果然看得明明白白,忍不住问道:“这是真是假?”
顾佐微笑不答,也不必答。
他随时可以杀掉如意真仙,有必要骗一个将死之人吗?
如意真仙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道:“抱歉,神君……”又叹道:“已经如此精致而微了吗?”
顾佐解释:“有人参果、芝马、蟠桃、朱果为灵引,故有此效。”
如意真仙想了想,道:“子母河水与落胎泉也有灵效。”
顾佐点了点头:“甚好!”
再次招手,洞府世界上空卷起云海,云海之上,隐现四座仙山,仙山围绕中,一棵参天大树紫气缭绕,有金乌栖于树冠华盖下,正在打盹。
如意真仙一个个辨认:“崇恩圣帝的扶桑仙树?魔礼海的碧玉琵琶?魔礼青的青云剑?魔力红的混元伞?魔礼寿的紫金花狐貂?白虎神君,这……都是先天灵宝啊……”
顾佐点头:“因缘际会。”
紧接着大袖一挥,在洞府世界之下,又现一片昏暗的荒冢坟茔,黄泉大道旁,矗立着十二座黑金宫殿,一字排开,巍峨而又阴森。
如意真仙简直不敢置信:“地府幽冥?三界已全?”
顾佐点头:“我这恒翊三界已有地火水风、死生轮回、岁月枯荣、二十四节气、红绳善恶、慈悲菩提、水火相济、阴阳两仪等等诸般大道规则,就差固化了……崇恩圣帝就转世在我这洞府世界,如今尚是个婴儿。他将生生不息之道也融入了我这恒翊三界,我许他为天界之主。这转世重生的法门,便是他所传授。未知如意道友可愿入我恒翊三界,转世重生于此?”
如意真仙明白了,毫不犹豫道:“我愿转世重生于恒翊三界,可将相生相克之道融入其中。”
顾佐道:“如此,待三界固化之后,许你帝君之位。”
说罢,从扶桑树上摘下一片绿叶,将崇恩圣帝所传生生不息之规则打入其中,送到如意真仙面前。
“请将神识寄托其上。所留神识记忆,可带入轮回不灭,助你重生后尽早合道。”
如意真仙问:“可否容我生而为人?”
顾佐点头:“允你投胎做人。”
妖物修行极慢,没个几百上千年绝难化形为人,投胎做人可省数百年之功,就算如意真仙不提,顾佐也一样会这么做。
如意真仙将自家丹炉送入顾佐气海,于紫金仙山上化为一座数十丈高的山丘,被掀开的炉盖也被顾佐找到送了进去,封住了炉顶。山丘前倒插一根铜旗杆,正是他的如意金钩。
顾佐又从深埋于地下的落胎泉中装了半潭泉水,在丹炉丘边同样挖了座落胎泉。这便是将来如意真君合道之后的道场了。
顾佐又道:“你为平天大圣胞弟,他若来寻我报仇,也是桩麻烦。”
如意真仙会意,当即写了封书信,又留了件信物交给顾佐:“见信及物,我兄便知我意,当不会再寻神君作难。”
安排妥当,如意真仙将神识飞出,寄托于绿叶之上,被顾佐送入酆都世界,很快被魔礼海发射出去,投胎做人了。
顾佐收了道兵,观察洞府世界的变化,发现变化相当大。其变化并非天象演变,也不是山崩地裂,而在于潜移默化。
新的物种在一样样悄然出现,原有的鸟兽鱼虫、花草树木,都各自多了相生相克的天敌,再过几年,就能构成可自我循环的生态链。
对于恒翊三界来说,这是一次巨大的进步,基本补全了一个世界应该具备的一切。
演化完成后,顾佐又将山河鼎收了,解阳山才露出了如今模样——如同一片地龙剧震之后的废墟。
众仙都围了上来,询问顾佐炼化如意真仙的情况,顾佐点头:“如意真仙已死。诸位戮力同心,令万圣龙王和玉面青丘两大妖王铩羽而归,我必向玉帝请功。”
王子乔道:“功不功的,先不论了,无非是些赏赐,只是我等行事如此周密,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是谁将两个妖王召来的?此事不可掉以轻心。”
顾佐点头:“如意真仙自家都不知情,肯定不是他招来的,回去之后我再想办法查访。诸位先回,我还有些手尾要办。”
劝了几句,将李十二、昴日星君等人都劝回天庭,他接下来要拿着如意真仙的书信和信物去找牛魔王、铁扇仙,这个事情不好解释,所以干脆让他们先撤。
他现在威望越来越高,本事也越来越大,兼且大战已止,众仙便放心回转天庭了。
顾佐则独自前往西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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