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春天。
小米修行一日千里,已经突破了心魔秘籍第三层。
温茶也推动了筑基的门槛,摸到了结丹的大门。
春天是冰雪消融,百花齐放的季节,温茶并不想把时间都放在打坐上,有兴致了,就去屋外的桃林里摘桃花杏花还有梨花酿酒,日子再暖和一些,山里的树莓,山莓都熟了,她也会摘些回来做点心打牙祭。
小米仍旧每日都窝在楼上修炼,整日都不见踪影,即便温茶上去叫,也不见得能下来一次。
温茶倒是把他的心思莫得准。
之前的伏低做小不过是他的策略,现在她脱离了宗门,对他彻底没了威胁,自然也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温茶虽想的明白,不过原主的锅,她背的实在憋屈。
还有小米,平时师傅长师傅短的,现在翻脸不认人的速度,也快的让人咋舌,到底不是亲生的,也没情分可讲。
之前温茶觉得还有胜算,现在,她是真的没有把握了。
小米的做法,可不在生生打她脸吗?这直接证明了,白眼是真的养不熟。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最后得出的结论也很简单。
如果小米真不回头,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跟着小米到处跑,再坏,也不过是放弃这个任务。
没有谁的真心是可以完全被践踏的,她不是原主,没做过伤害萧佚的事,要是一味承受他的报复,这积分她不要了还不行吗?
当然,这是她最坏的打算。
在小米没有彻底坏掉之前,她是不会放弃的。
时光轮转,一晃三年过去了。
温茶在一个夏夜,终于结丹,迈入了金丹境界。
而小米,也炼到了秘籍第四层。
秘籍越练到最后越难进阶,小米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他和温茶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淡漠,两人几乎已经到了不说话,不见面,甚至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步。
温茶本来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谁还不是个宝宝咋滴。
三番五次的被人甩脸之后,也不去找他了,高兴了就到山里溜达,逢年过节,也会下山去参加参加人间的花朝节、乞巧节等节日,日子过得也很逍遥自在。
这日,温茶接到了钟凌的纸鹤传音,说是要举行道侣仪式,请她前去参观。
举行仪式的地方在凌云宗,温茶自然是不能去的,三言两语便回绝了。
钟凌也不生气,又提到了卫子期,说卫子期知道她脱离宗门后,想同她见一面,有重要的事要当面谈。
白云山离金日城很近,御剑只需一炷香的功夫。
温茶犹豫片刻,决定去山下见见他,顺带散散心。
走之前,她也懒得跟小米打招呼,换了身衣服,转身就走了。
楼上的少年感觉到楼里没了生气后,蓦然睁开眼睛,朝窗外望出去,只看到了她一缕浅蓝色的裙角。
纸鹤传音,凭他的本事,自然也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可他没想到温茶真的会去见卫子期。
小米眼里划过一丝恼怒,手指紧握起来,捏的指尖发白。
这几年,他一直都在冷处理他和温茶之间的关系,以为这样就能给温茶一个巨大的打击,毕竟她很重视他这个徒弟,徒弟的背叛对她来说应该是致命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温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失落,她就跟没感觉到一样,不管他再怎么忽略,照旧过着自己的生活,想去哪儿去哪儿,想怎么玩怎么玩,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这个结果让他如鲠在喉,差点憋出内伤。
他心里难受,也说不上到底怎么了,除了愤怒,还有一种陌生而古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特,只要一想起温茶,心里就犯堵,越想就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想,好几次修炼到中途静不下心来。
他烦透了这种感觉,直觉是温茶给他下了蛊,每次都想下楼跟温茶对峙,可一对上温茶的眼睛,他嗓门就跟被糊上了泥巴似得,只能干巴巴的憋出一句“师傅”,除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口。
说好的报复,也就变了味。
最让他烦恼的是,只要他修炼到关键时刻,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温茶为了他跟凌云宗决裂的画面,明明应该轻视的,他却有种莫名的窃喜。
这股窃喜彻底激怒了他,他直觉这样发展下去,局面会无法控制,可他对自己却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想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理顺了,然后彻底的甩掉温茶!
小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按捺住心里的躁动,继续修炼,可没到半刻钟,他就浑身不舒服的站起来,从窗户一跃而下,朝着温茶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温茶走到卫府外面,那守门的小厮还没变,一眼就认出了她,乐呵呵的迎上来,“仙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大公子。”
温茶点点头,须臾,那小厮便打开门,带着她往里走。
她被小厮领进了书房,卫子期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声音后,回头看过来,看到她后,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师妹……”
温茶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二师兄纸鹤传音,听说你有事找我。”
“我的确是有事找你,”卫子期正色道,“前些日子钟凌下山送道侣请帖,我才知道师妹已经脱离了宗门,住到了白云山上,便想问问师妹在山上过得可还习惯?”
温茶听出他醉翁之意,笑了笑:“山上日子清静,灵气充沛,还算适宜。”
卫子期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失望,“听钟凌说,师妹是为了那心魔才决定离开宗门的,是吗?”
温茶蹙眉,“二师兄是这么同你说的?”
“此事在修真界已经传遍了,”卫子期担忧道:“皆说是那心魔蛊惑了你,要将合力诛杀之。”
“诛杀?”温茶被这句话逗笑了,“师兄莫不知这心魔只有主人可诛?”
卫子期皱眉道:“修真界已经找到了别的法子。”
温茶愣了一下,迟疑道:“师兄从何得知?”
卫子期苦笑一声:“我虽已是个废人,可这些消息却还是弄得到的。”
温茶暗想他是和宗门还有联系,心里信了七八分。
“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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