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只兽想以最快的速度回神山, 做点春天最适合做的事情,不过路上却发生了意外。
他们遇到一群怪兽。
所谓的怪兽, 就是区别于野兽和妖怪、神兽的一类存在,比野兽厉害,比妖怪少了智慧, 和神兽这种寿命悠长的存在更不能比, 算是一种神兽、妖怪与其他物种杂交的生物。
当然,怪兽也有强弱之分。
现在这群怪兽,实力不强, 它们的看起来和野猪一样大小,但架不住它的数量多, 像草泥马一样成群奔来,颇为壮观。
男人的眼睛瞬间变成兽瞳。
他将迟萻放下来, 赤色的衣袂在半空中张扬,瞬间就出现那群怪兽中,扬爪就一阵开撕,像个屠戮者, 生命收割机, 那群怪兽血肉横飞,瞬间就死了大半。
“住手!”一道铿锵的声音响起,如击石之音。
迟萻被那声音震得有些耳鸣, 忍不住捂起双耳, 抬头看去, 就见不远处怪兽群最末尾奔来一个男人。
很快地, 迟萻就知道,那不是人,而是一个……非人类,和年兽、鹤童一样的存在。
这个非人类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赤足狂奔来,速度极快,须臾间就来到面前。
他看起来很年轻,面容英俊,黑发琉璃眸,只是额头竟然有一支绯红色的犄角,双眉间点缀着红色的额纹,虽然面容有些邪异,但却又另有一股凛然正气,矛盾得和谐。
“竟然是你这只年兽!”那黑衣男人惊讶地道,“你不是一直在沉睡么?几时醒来的?”
年看到他后,终于停止屠杀,不过这般杀戮,让他身上血气冲天,同时也让那些怪兽吓破胆,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直到那黑衣男人过来,怪兽们集体往他身边汇集,恨不得再多生两条腿跑过去,远离这只可怕的凶兽。
年没有回答他的话,神色阴戾地道:“你越界了。”
那黑衣男人嘿了一声,说道:“你这家伙一睡就是百年,将这一带丢着长草孵妖怪,要不是我常常来这里放牧,帮你清理几只妖怪,这里早就成为妖怪的天下,变得和章莪山一样寸草不生,你醒来后还不是要劳心劳力地清理?你应该感谢我。”
年很自然地点头,指着那些怪兽道,“所以,我谢谢你了,不必客气。”
黑衣男人差点被他气个半死。
这只年兽依然是那么讨厌!怎么不睡死算了!
突然,他的目光转到边上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迟萻身上,瞬间瞪大眼睛,吃惊地道:“这是……凡人?你带个凡人来这里?”
年没理他,而是走向迟萻。
“喂!”黑衣男人被他无视的态度气得跳脚,“你别走啊,说清楚,你怎么带着一个凡人?”
年重新将迟萻扛起,对他道:“这是我的祭品!记住,别打她主意,否则我吃了你!”
黑衣男人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吃掉的那种,这让他对迟萻更好奇了,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两眼,可惜那只年兽已经将人抱走,摆明着不给他看,一副吝啬的样子。
黑衣男人啧一声,转身看到地上的怪兽的尸体,忍不住又痛心疾首,觉得那只年兽实在是太粗暴了,不就借他的山头养点储备粮嘛,用得着将他的储备粮杀了大半么?
哪天他要吃了这只年兽,为它们报仇。
***
男人扛着迟萻走得飞快,翻山越岭,那速度抵得上云霄飞车,迟萻感觉自己有点晕车。
突然,他又停下来。
迟萻以为他终于明白自己的速度太快让她不舒服,谁知道他却停下来,双目直直地看着某个方向。
迟萻将吹到眼前的头发拨开,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是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万物生长繁衍的季节,加上天气好,不管是妖怪、野兽还是人类,都仿佛遵循本能,来到野外浪一浪。
迟萻看到那在草地中浪得快要飞起的两个人类,只想骂娘。
不仅是两个人类,不远处还有两个同样在浪的动物,交叠在一起做着不能描写的事情,空气中仿佛都飘散着一起浪的粉红气息。
这该死的春天,为毛到处有浪的动物妖怪和人类?
不对,人类?
迟萻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竟然有人类,可没给她思索的功夫,男人已经扛着她就跑,非常心急的模样。
迟萻趴在他的肩头,觉得自己刚才没有看错,那两个真的是人类。
这里虽然不是神山,却是神山的另一面,和大氏村隔着神山相望,这里竟然还有人类,那么是不是证明,大氏村外,还有很多人类生存的地方?
叶萻的记忆里,村人很少离开大氏村,大氏村外是什么模样的,从来没有人知道。
村民们一辈子都生活在村里,并非是他们对外面的世界不好奇,而是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无处不在的危险,人类活着太艰难了,更不用说离开人类聚居地,独自生活。
等迟萻从思索中回神,他们已经进入神山。
暴风雪扑面而来,迟萻只好将自己缩在他怀里,以躲避这可怕的暴风雪。
直到暴风雪远去,他们进入黑暗的山道,往山腹行去。
空气开始变得湿润,温度渐渐上升,不一会儿,他们已经回到神山的那处四季如春的谷地里。
“大人,你们回来啦。”鹤童高兴的声音传来。
鹤童兴奋地跑过来,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今天去哪里了?外面是不是已经到春天了?好玩么?”
男人没有说话,抱着迟萻在黑暗的通道前行。
迟萻看不到鹤童,不过在鹤童问她时,仍是温和地道:“外面已经是春天了,天气很好……”然后迟萻又想到好天气下的山林里到处浪的生物,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的?外面的太阳光大不大?天上现在有几个太阳?”
“只有一个,太阳光挺好的,很暖和……”
“我也好想出去。”鹤童语气变得失落。
一大一小两个在黑暗中搭话,很快就到达沐浴的汤泉之地。
鹤童知道男人的习惯,这是一只有洁癖的年兽,每次出门回来后,一定要沐浴洗去浑身的血腥味儿,早就准备好衣物和洗漱用的东西,正当他想去准备男人喜欢喝的清酒时,就听到他开口。
“鹤童,你去玩吧,明天再回来。”
鹤童一脸懵懂,“大人您让鹤童出去玩?”
男人嗯一声,就拖着神色苦逼的迟萻进汤泉。
迟萻扭头看鹤童,希望他别出去玩,好好在这里待着。
鹤童是个很听话的好孩子,虽然发现迟萻的表情不对,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大人,大人让他出去玩,他就很听话地去外面玩了。
迟萻见鹤童没法帮她,只好决定自救一下。
可惜没等她自救,那只年兽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光光,再一次坦蛋蛋地站在她面前,接着伸爪子将她剥光,丢到水里,拿香叶揉碎,洗去她身上沾到的味道,将她洗得香喷喷的,没有其他味道才罢手。
接着他就坐在那儿,让迟萻伺候他洗澡。
这几个月来,迟萻已经很习惯这种相处模式,加上这人的本体是只年兽嘛,就当照顾一只动物,所以她也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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