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国十三皇子的遭遇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除了东临国的侍从们,余者都忍不住愕然。
这算是情深相救, 反因实力不足,自食恶果么?
好在东临国的剑师们反应快,加上那鬼族的目标并非左丘航, 在东临国的剑师们的救助下, 终于将左丘航救下来。
只是人虽救下来,但身体被洞穿一个血洞,伤口上瘴毒弥漫, 左丘航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众人赶紧将他挪到结界内, 由巫族治疗,能治多少就是多少, 好歹先将人救下来再说。
此时,那鬼族的目光已经转移到附近的封天涧。
鬼族对其人族的判断认知,在于对方的血气和灵力这种东西,越是强者, 越受它们喜欢, 吞噬他们的肉身,有助于鬼族的实力增长。
封天涧和它交上手时,忍不住也疑惑, 他的重剑挥下, 泛起一道血色红芒, 在鬼族身上造成一道皮开肉绽的伤。那鬼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动作敏捷,扑挠过去,身体一跃便是几丈来高,纠缠着封天涧这名剑皇,竟然让他陷入苦战中。
司昂揽着迟萻降落到一颗倒栽在地的大树上,看着正在交战的鬼族和封天涧,有封天涧吸引那只鬼族的注意力,也让他有时间引天上星力为己用,终于“看”清楚这鬼族的真面目。
“这是鬼将,鬼王之下的鬼将,实力……甚比剑皇。”
附近的人听到这话,悚然一惊。
众所周知,天巫借助星辰之力,看破鬼族异象,得知鬼族积蓄千年,诞生一名鬼王。然而自从战争爆发,鬼族倾巢而出,人族与鬼族的战争不断,鬼王却依然盘据在鬼族境内,并未露面,以至于无人知晓鬼王的实力。
连鬼将都如此厉害,那鬼王会如何?而且这样的鬼将有多少个,无人知晓,若是鬼将俱出,各族还有活路么?
“天巫大人,不知可预计这样的鬼将有多少?”水月华抹去脸上的汗水,问道。
其他人也看着他。
司昂微微闭目,半晌方道:“已知有二十左右。”
二十?一群人的心沉到底。
人族中的皇级剑师才十人,宗师级的灵图师有十五人,俱在宗家,听起来数量比鬼将多一些,但别忘记鬼族还有一个实力未明的鬼王在,还有众多鬼族,从中可以看出对人族十分不利。
当然,还有巫族,巫族的大巫实力甚比宗师级的灵图师,但谁能确定巫族会管人族的事情?能确定鬼族会分一半鬼将去打巫族?
一时间,众人想到很多,忧愁不已,先前因即将到来的胜利产生的喜悦全无。
再展目张望,发现若非这次有一名皇级剑师,一名天巫,三名宗家的令主,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剑师还是灵图师的白虎令之主,他们也不会这般顺利歼灭这群来势汹汹的鬼族,解青溪涧危机。
正在众人忧虑时,迟萻已经再次持剑而去,加入战斗中,与封天涧一起合力击杀那鬼族。
封天涧活了数百年,剑术高招,见迟萻加入,稍稍调整了下,便能同她一起左右配合包抄那鬼将,两人的步调渐渐一致,配合得十分默契,如同性命相托的友人一般。
封天涧越打越吃惊,发现这位十年命运坎坷的白虎令之主的剑术之高,实属罕见,仿佛不是灵图师,而是天生的剑师。
封剑皇刚这么想时,迟萻很快就糊了他一脸。
迟萻突然一手捏诀,一道束缚灵图过去,将那只鬼将束缚住。
封天涧正打酣畅淋漓,见鬼将被束缚,不禁噎了下,看向迟萻的目光简直诡异,最后还是顶着被某位白虎令之主糊一脸的狗血,一剑将那鬼将的头颅砍下。
将鬼将杀死后,这场战斗终于结束,持续时间两个时辰。
尸山堆积在青溪涧谷前,一阵风吹来,浓重的腥臭味向四周扩散,一群劫后余生的人族忍不住欢呼起来。
迟萻没理会战场,她走到朱雀那儿,让跟在她身边的影七将依然晕迷的迟慕带走。
朱雀先前一直护着迟慕,竟然没有让她被鬼族所伤。
朱雀想说什么,最后被青龙和玄武暗压下,只能沙哑地道:“阿萻,你能不能别杀她?”见迟萻不言不语地看着自己,他心知这个条件有些过份,依然道:“我知道她做下这些事情,你要处置她是正确的,可是……她好歹伴随你一百年,看在曾经她追随你的份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表情涩然。
迟萻幽幽地道:“你难道忘记,我的记忆被神级灵图所封印么?”
朱雀噎住,怔怔地看着她。
“我对你所说的事,没有丝毫记忆,谈何看在往昔的情面上放过她?”迟萻摊手,便也不再理他们,转身离开。
影七扛着迟慕,跟在她身后。
朱雀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青龙和玄武拍拍他的肩膀,唤回他的注意力。
“十年坎坷归来,她已非昔日的白虎令之主,实力暴增,已非宗家能控制。”青龙看得十分明白,他冷冷地说:“宗家这次做错了。”
从宗家选择支持迟慕这个替代品成为白虎令之主以取代迟萻,宗家就选择一条错误的路。
只是谁能知道当时身患灵毒、记忆全无的白虎令之主会重新杀回来,还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呢?人族的规矩是由强者定下的,现在迟萻作为一名强者,她定下的规矩,没人能反对。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谁说了算。
所以她当着宗家的面,将迟慕带走,他们根本无力阻止。
更让他们头疼的是,迟萻是不是真的要和宗家翻脸?到时候宗家怎么办?
***
战争结束,迟萻等人重新回到青溪涧。
经此一战,他们在青溪涧的地位隐隐出现变化。
半个月之前,他们是以巫族的代表进入青溪涧,迟萻是随同巫族一起到来的人族剑师,丝毫不起眼。如今司昂的身份揭晓,众人得知他是天巫,自然不敢待慢,而迟萻作为宗家的白虎令之主,虽然在旁人看来仿佛与宗家闹翻,但她的实力强悍,更是无人敢小觑。纵使她真的和宗家翻脸,也不代表她的处境堪忧。
还是那句话,人族的规矩是由强者定下的,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
迟萻和司昂重新进入青溪涧,此时无人敢待慢,甚至能和剑皇封天涧平起平坐。
在战斗结束的第二天,人族的其他代表也接二连三地来到青溪涧,其中就有西海国和东临国的皇级剑师。
东临国的皇帝得知儿子在战场上为救白虎令之主差点丧命鬼族手下,怒发冲冠,然而待他从其他人那儿得知儿子与前白虎令之主的恩怨,到底理亏,不再说什么,只让人一定要将儿子救活。
左丘航是东临国皇帝最为看重的儿子,最有望晋升为皇级剑师的人,东临国皇帝对他赋予极大的期望,自然不希望他就此死去。
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儿子,东临国皇帝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舍身相救?”
更可笑的是,对方之强,根本不需要他舍身相救。
左丘航惨白着脸,断断续续地道:“三十年前……若非她出手相救,只怕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反而是我不知好歹,竟然忘恩负义,联合他人害她,将她害至此……我对不起她……”情绪激动时,痛得冷汗直冒,却仍是觉得痛得不够。
这种皮肉之痛,比起当时她身受灵毒之苦,又算得什么?
东临国皇帝皱起眉,不知想到什么,转而问道:“那叫迟慕的女人,现在如何了?”
“我不知道。”左丘航漠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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