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的婚事,自然有家人操心,闵将军倒是有点多管闲事。”
顾见深语气沉冷,他其实是个情绪波动较小的人,就算是有也不会让人轻易看出来,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世人都是称赞他翩翩君子如玉,顾见深也确实是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怒了。
闵仇这几乎是不把顾家和谈家都是放在眼里,一家女两家许,虽然是求娶明珠郡主谈媛,却也话里话外的就是把人羞辱得彻底,鄙夷到了极点,这样的羞辱要是能够忍,那就不是世家中人,向来是只有世家的人羞辱他人,什么时候轮到闵仇这样的泥腿子出身的家伙挑三拣四的?
还真的当这里是菜市场不成!
就算是闵家军的人这个时候也有不少的人担心,武将们倒是心里面爽爆了,试问天下水能对着永宁侯府和镇国公府都是这么不得了?只有他们闵将军!
但是贾先生这样的看得清形势的谋士文臣,才是心里面一把一把的冷汗捏得心惊胆战。
闵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是计划什么,这样的行事可以说是真的把最顶尖的世家得罪透顶,大概是顾家和谈家这样的世仇都是忍不住在对付闵仇这件事上保持一致。
这样的强硬的逼迫,只能起到反效果!
但是这样的场合,也不允许贾先生这样的谋士出来说话。
闵仇连着被拒绝两次,眼睛里面也是深寒一片,虽然是知道他的计划会引出什么样的反应,但是看到这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世家,还是十分的不舒服,不过他的城府深,倒是没有恼羞成怒,只是淡漠的摇晃手中的酒杯,沉吟着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镇国公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吸引了所有的人注意力,他说:“谈锋的婚事我们镇国公府早就是有所安排,这就是不劳闵将军操心,但是我的女儿倒是真的需要一个好夫婿,我也需要一个乘龙快婿……闵将军确实是真心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是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听镇国公的意思,怎么就是有点要答应的味道?闵仇这一招还真的有效果不成?
而且,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么,刚才的情况还是剑拔弩张,怎么这么快的就是转了画风?
宁清秋都是询问明远:“哎,你和镇国公比较熟悉,你说这个老狐狸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要说他真的是到了唾面自干的程度我是不相信的,闵仇虽然是很有实力,但是镇国公也不至于怕了他,甚至是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看闵仇这个模样也不会对谈媛好的,谈媛要是被迫答应这一场婚事,那么这一辈子就算是彻底的毁了。”
明远沉默须臾,半晌,叹了口气:“镇国公什么都好,但是唯有一点,他的野心比起什么都是重要,谈锋在他的心里很重要,绝对是不允许别人在宝贝儿子身上做文章,但是谈媛的话……疼爱是疼爱的,但是有足够利益的时候,这个女儿就是可以变成交易的筹码,些许的侮辱算什么?若是可以得到最后的胜利果实,那么中途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成功必然需要的忍耐罢了。”
他对于镇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心知肚明。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的交情。
当然,他们的交情再怎么也是比不过他和宁清秋的感情,而且单从修士的角度来说,他都是不会太过在意这些世俗,若是宁清秋没有选择顾见深,他们的离开和顾见深可能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么明远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但是现在显然是只有对不起了。
而且明远并不觉得愧疚,最开始他们的交集就是明远出手救了他一命,所以面对镇国公的时候,明远半点亏欠也无。
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理所当然的对其他人好,就算血缘亲情有的时候也是需要维护的。
“父亲!”
谈媛不敢置信的声音和谈锋惊怒的声音同时响起。
镇国公神色不动,只是神色深深的警告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是和闵仇对上视线。
那就是两个野心家的对视,他们感觉几乎是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
对方的贪婪和野心他们都是明白,这一场联姻也不过是互相博弈的信号,谁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现在是个未知数,但是两人都是做好了准备,鹿死谁手,是个有趣的命题。
闵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话,字字真心,句句发自肺腑。”
这是真心话。
闵仇没有爱过什么人,对于婚姻也没有任何的期待,谈媛爱谁和他无关,他只是需要娶她,娶镇国公的女儿。
若是顾叙有女儿,那么和永宁侯府勾搭也是不错,可惜他只有一个儿子。
至于说程婉这个女人,倒是真的是一柄利器,相信任何男人遇到她,都是会被动摇,虽然对方深爱自己,但是为了他奉献牺牲也是爱情的表现啊,所以把对方嫁给其他的男人为自己得到情报和利益,这样的事儿他做起来半点心理压力也无,只是谈锋太骄傲,顾见深太冷淡,两个都是不愿意接手,他的目的只能达成一半。
但是镇国公可以松口就是很好了。
镇国公微微一笑,不顾儿女们惊怒的表情,点头允诺:“好,那就是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你们就是成亲吧。”
谈媛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怎么都是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是会把这件事答应下来。
谈锋死死地咬着牙,知道镇国公心里面有着章程,父子两个感情深,可不能在眼前反目,不然那就是让天下人看笑话,特别是旁边还有永宁侯府的人。
他只能沉默,谈媛的心里面就像是冰窖一般,心口破了个大洞,呼呼的吹着冷风,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顾见深专注于宁清秋的一切,其他的人都是有点怜悯和惊讶,她几乎是想要大声的笑出来。
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棋子,二十年的金尊玉贵,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展现自己的价值。
如此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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