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菲听到秦无阙的话,顿时愣住了片刻。
她转而打算去推车门,“秦总,我以为你会让我陪着你去,既然不要的话那就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顾凌菲的手搁在门把上,整个人都有些轻颤。
这是秦无阙刻意支开她的吧,他是不想让她见到什么不该见的吧?
被秦无阙这么防备着,顾凌菲只觉得心里闷的难受,车厢里也闷得喘不过气了。
顾凌菲的手被秦无阙忽然倾身过来按住了,秦无阙这才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两个人靠的很近,他在她身侧叫了一声,“凌菲,那种地方你能不去的话还是不要去了。”
“我知道秦总是为我好,刚好我也有事情,我就不去了。再说了如果跟你一起过去,那也算是加班了呢。”顾凌菲尽可能说的轻松一些,尽可能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顾凌菲知道自己失态了。
她这样子的反应哪里是秘书该有的反应,反倒像是耍小性子的女人,是她失态了。
说着,顾凌菲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秦无阙见她下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顾凌菲下车后,他只是交代一声让她注意安全,便让司机开着车去了艳倾。
艳倾这地方他也有好多年没来了,如今再过来只觉得物是人非,确切的说连物是人非都算不上。
毕竟这里的装修也比四年前更奢华了,中间重新装修过一次,一切都变了,变化挺大的。
秦无阙一走进去,坐在吧台边上,酒保就上前叫了一声:“秦少。”
一声秦少,让他此刻听着感慨万千……
“来一杯伏特加。”秦无阙淡淡的说道。
然后便扫了一眼舞台的中央,夜生活还没开始,所以没什么人。
顾凌菲下了秦无阙的车,在马路边上打车。
这个时间段刚好是晚高峰,所以车子不好打。
顾凌菲站在马路边看着秦无阙的车驶远,便抱臂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走到了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边靠着树站在那里。
微微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
看着海城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从入秋开始,大气污染比其他季节都要严重些,有时候也会有雾霾天,城市里的空气都和她出身的山村不一样。真不知道是不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如果,如果她没有遇到秦无阙,是不是早就已经不在江城了?更别提来海城了。
寸金寸土的大城市里房价动辄一万、两万、三万一平方,这些钱是她以前从没想过的,但更没想过现在的她也是能开豪车,住别墅的人。
顾凌菲打开自己的手拿包,从里面掏出一包女士香烟,点上火抽了起来。
一边抽着烟,她一边淡淡的笑了,谁能知道她的老板不抽烟,可是她倒是抽烟的。
是压力太大了,也太孤独了吧,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但学会且擅长喝酒应酬,后来一个人在宽敞的别墅里也学会了抽烟。
从最初抽烟的时候被呛得咳嗽不止,直掉眼泪,到现在的熟练、娴熟,这些变化也见证了她的成长。
一根烟抽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现在这个季节,一到下午五点多暮色就会落下,天色就会黑起来。
顾凌菲将烟蒂掐灭在了不远处的铝制垃圾桶里,招手打了一辆车子。
“小姐,去哪儿?”司机问上车的顾凌菲,见女子一时精致典雅的职业装,他倒是有些好奇的,好奇的不是她打车,而是她身上带着烟味。
顾凌菲一时没有回答。
这里是海城,她去哪儿?
要一个人回酒店呆着吗?
“去艳倾。”顾凌菲说完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她说完地点后让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但是说出口了就去吧,她不敢再说话,唯恐自己说出掉头回酒店之类的,反悔的话。
出租车开到艳倾夜总会的门口,顾凌菲付了车钱,便下了车。
看着三两成群或者形单影只走进去的人,她站在那里忽然就有些发憷。
可是她不放心秦无阙一个人进去,或者确切的说是好奇自己的老板过去做什么。
艳倾里,有表演,脱|衣秀、钢管舞什么的都有。
秦无阙一个人坐在吧台,冷着一张脸看着人群,振聋发聩的重金属音乐,舞池里摇晃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四个字:飘飘欲仙,亦或者:醉生梦死。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观察夜总会里的人,以前的秦无阙何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顾凌菲就近去买了一顶帽子,遮了遮之后才走进去,她找个了不起眼的座位坐了下来,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不远处坐在吧台边上的秦无阙。
她的目光便顺着他的目光也没入了舞池里。
柳如雪走上舞台的时候,妆容精致,画着有点浓的妆。
舞台上,主持人拿着话筒出声,于是振聋发聩的重金属音乐声戛然而止,慢慢的是人群嘈杂声也安静了下来。
“大家晚上好。今晚艳倾有个特别的节目,拍卖——”主持人的话顿了顿,“拍卖什么大家也看到了,就是她!”
柳如雪只所以被拍卖无非就是因为他的父亲欠下了巨额的赌债,家里人无力偿还,单凭她在艳倾做啤酒妹的那些薪水也就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那些利滚利的高利贷发放者死咬着她的父亲,最后是三天两头到他们家里来闹,柳如雪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赌鬼父亲最后会把自己扔给那些人抵偿赌债。
看到台上的柳如雪,秦无阙握着玻璃酒杯的手顿时一抖。
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顾凌菲的眼里,顾凌菲打量着台上的女人,凭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自己的老板和台上的女人关系不简单。
“起拍价一千万!”台上的主持人说出这个话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千万拍买一个残花败|柳,说真的不值。
台下已经有人唏嘘出声。
“切!搞什么嘛!”
“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哪里值一千万!”
“就是,可不是啊!几年前谁不认识这个女人啊!”
“一千一百万!”就在熙攘嘈杂声中,忽然有人叫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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