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纪委书记陈文东差点气歪了鼻子!
他走到晚上才察觉情形不对的。
一般这个时候,黄龘兴国和李兵他们早就回来了,会将今天的进展情况向他做个汇报。
今天刘伟鸿已经过去了,算走到了关键时刻。那个王玉圣,别看文文弱弱的,是个书生,骨头着实硬得很,无论怎么严刑逼供,就是不肯承认输了刘伟鸿好处费。但这不要紧,有的是办法。李兵他们,早就做好了一份讯问笔录,并且叫人模仿王玉圣的笔迹签了名,到时候将王玉圣整晕过去,抓住他的手指头按个指印就行了。
有了程静、王玉圣的“供词”,再有了刘伟鸿的口供,这事就能办成铁案。至于刘伟鸿自己肯定是不会承认的,那没妾系,到了军营里面,就由不得他了。黄龘兴国他们自有办法拿到刘伟鸿亲口承认的口供。就不信刘伟鸿的骨头,也跟王玉圣一样的硬。
要说最开始这样子搞的时候,陈文东还是有点担惊受怕的。毕竟这很不合规矩,说是犯罪都不过分。陈文东是县纪委书记,对此心里有数。但是搞了几回,非但没有出事,还得了表扬,说他们县纪委办案效率就是高,陈文东的心,就完全定了下来。
自此之后,“讲究方式方法”,就成了县纪委和陈文东的大杀器!
祭出这个法宝,便即无往而不利。
到时候,就叫朱建国有苦难言,让他明白,林庆县还是陈文东和米克良的天下,并不是有了地委书记撑腰,就能在林庆县说一不二的。
当然,是不是就此完全扳倒刘伟鸿,那还得再商量,只要朱建国愿意让步,刘伟鸿受了教之,那也不是完全没有余地的,但主动权肯定是在自己的手上。
当周莉回来报告说,刘伟鸿已经到了部队驻地,陈文东便完全放了心,看周莉的丰满身材就觉得特别惹火,若不是碍着在办公室,说不定陈书记就要大干一场了。
但走到了晚饭时分,李兵、黄龘兴国一个都没回来,也没有电话,陈文东便有点奇怪了。不过还是没往心里去。兴许刘伟鸿是有点难对作,得多花点功夫。
一直等到七点多钟,依旧不见李兵等人的身影,电话也还是没有,陈文东终于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了。当即亲自驾车,赶往部队驻地。倒要看看,李兵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陈书记绝对没有料到,执勤战士竟然毫不客气地拦住了他的车,不许入内。
陈文东便耐下性子解释,自己是县纪委书记,还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执勤战士丝毫不为所动,硬邦邦地告诉他,部队眼下有行动,任何人不许入内。
陈文东这才注意到,大门口的执勤战士,加了双岗,门后还有几名持枪的战士,甚至连机龘枪工事都构筑了,轻机龘枪架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大门口。
瞧这个架势,倒着实像是有行动的样子。
但是,不对啊!
既然如此,李兵他们早就应该回到县纪委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小同志,那我能不能跟你们牛主任通个电话?”
陈文东强压心中的疑惑,依旧客客气气地问道。
“不行。牛主任现在没时间,不会见任何客人,也不接听任何电话!”
执勤战士冷冰冰地一口回绝。
陈文东自担任县纪委书记以来,还真没有被人这样小看过。这名执勤战士,也就十**岁模样,小兵蛋子一个,竟敢对他堂堂县纪委书记如此“横眉冷对”。
简直岂有此理!
“同志,我真的有急事,必须马上见到牛主任,请你通报!”
陈文东也板下脸来,冷冷说道。
“我警告你,此地正在进行戒龘严,请你马上离开。不然,后果自负!”
执勤战士毫不理睬他的态度变化,硬邦邦地说道,还拉动了一下枪栓,顶弹上膛,另外一名执勤战士,千脆将步龘枪端了起来,指向陈文东。似乎他要是再纠缠的话,就要对他不客气了。
陈文东心里那个气啊,差点一口血没憋住就喷出来了。
他一个县纪委书记,竟然被人拿枪指着了。
但陈文东郁闷归郁闷,却也当真不敢再“赖着”不走。他知道这些小兵蛋子,才不会管他是谁。搞不好真能给他一枪托,将他赶走。
那可真会气死了。
陈文东转身上了小车,飞也似的开回办公室,抓起桌上的电话,给牛主任打了过去。结果却是忙音。无论打到办公室还是打到家里,都是一样。
牛主任真“失踪”了。
陈文东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手肘支了起来,手指按在自己的额头和太阳穴上,使劲揉捏。
他的脑袋,是真有点痛了。
狠狠揉了一阵,陈文东又抓起电话,这一破晓更新组zy王野提供回,是打到米克良家甲去。一般晚上申话打到朱支良家甲……都是他老婆接的,确认身份之后,才交给米克良。也是起个筛选的作用,万一这个人是米克良不想见的,就能由他老婆给推了。
不料这一回,电话里径直传来米克良的声音:“哪位?”
“老米,是我!”
私下里,陈文东和米克良之间,都是不称职务的,两人的关系铁嘛。
“老陈?我也正想去找你呢,你在哪?”
“办公室。”
“那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一下。”
米克良不等他再说什么,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陈文东将话筒扔回去,靠在巨大的皮转椅里,点起了一支烟,深深抽了一口,眉宇间满是焦虑之色。
很快,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米克良到了。
“老陈,怎么回事?”
米克良大步走到待客沙里落座,抬头仰望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陈文东,问道。两人距离相隔比较远,米克良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些。
陈文东办公桌前,有两个椅子,但米克良肯定不会去坐的。那是下级才坐的位置。米克良可是县委副书记,资格也比陈文东老,要不是他米克良下死力气往上推,陈文东也到不了今天的职务。在米克良的内心,是有点以陈文东的“恩主”自居。
陈文东望了米克良一眼,心里头便有些不悦。
这个事,本来就是米克良引的,他陈文东只是“帮忙”,为的是给米克良“挣面子”。如今情形已经不对了,还是在他面前摆臭架子。
不过陈文东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便站起身来,走到待客沙前,坐了下来,递了一支烟给米克良,双眉紧蹙,说道:“情况不对。李兵、黄龘兴国还有小米他们几个干部,失踪了!”
“失踪了?什么意思?”
米克良大吃一惊,绝不相信似的反问道。
陈文东叹着气,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有这种事?这怎么可能?”
米克良差点惊得跳了起来。
“是啊,情况很反常。部队也进不去了。”
陈文东双眉皱得益紧了。
米克良急急说道:“那你分析,这是怎么回事?李兵黄龘兴国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陈文东不吭声,只是一口接一口抽烟,堪堪一支烟抽完,才很不肯定地说道:“要我估计,他们应该还在部队里面,被看住了。不然,没办法解释!”
米克良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也只能是这种解释了。不然,六七个人,不可能全都毫无消息。但是,这个部队的人,怎么会忽然将他们扣起来?没龘理由啊!”
米克良说着,有连连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唯一的解释了。这中间,肯定出了某种情况,是我们还不知道的。这事,必须要马土弄清楚了,不然会很麻烦……对了,老米,你刚才说有事要找我,什么事?”
米克良说道:“是关于米兆力的事情。米兆力也不见了。”
“什么?”
陈文东简直莫名其妙了。
“他怎么又不见了?”
“具体情况不清楚,听说是被公龘安局的人抓走了。但当时没人看明白,具体怎么回事,也说不清楚。”
米克良说着,双眉也紧紧皱了起来。
“那你去公龘安局问过没有?”
“问了,他们也说不知道。并且没听说局里有这样的行动。我就闹不明白了,这个事怎么又跟公龘安局扯上关系了?”
米克娄满脸不解之色。
其实,米兆力本身就是个流氓混混似的人物,因为是米克良的堂侄,才被提拔到农业局执法大队大队长的位置上去的,本质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迁而改变。这些年在县里欺男霸女,坏事干过不少。要是搁在普通家庭,这样的家伙,被公龘安局抓走,实在再正常不过了。但生在米克良的堂侄身土,就显得很古怪。公龘安局的人,包括蒋大正在内,谁会不给他米克良面子?抓他侄儿能不提前打个招呼?
这么多年,米克良土皇帝做惯了,一些十分正常的事情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反常,以至于无法理解,脑袋一时拐不过弯来。
陈文东双眉紧蹙,苦苦思索,忽然猛地一拍沙扶手,惊呼道:“朱建国!难道朱建国已经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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