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艳芳听到刘飞这个名字，当时也傻眼了，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这个时候，刘飞再次怒声喝道，“出去！”

蔡艳芳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她虽然对上孙启程的时候有恃无恐，但是对上刘飞，她连一点勇气都没有，因为她的靠山在发生张亚坤事件以后，曾经警告过她，千万不要去招惹刘飞，虽然对方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不能招惹刘飞，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靠山做事一向非常稳健。

等蔡艳芳走了，刘飞才冲着孙启程说道：“好了，孙局长开会吧，我只是以旁听者身份参加，不用管我。”

孙启程本来还想让刘飞讲两句的，但是听到刘飞这么说，也就作罢，孙启程看了一下与会人员，常务副局长和第三副局长今天居然全都没有出席，于是，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对秘书小王说道：“小王，开会之前先点一下名，看看都谁没有来，我说过了，今天无故不到会和迟到的，都会受到处罚！”

小王点完名之后，向孙启程汇报道：“报告孙局长，常务副局长姜厚福和副局长都徐永松都没有来，其他的水质科的马玉强科长也没有到……”

等小王汇报完了，孙启程当即就说道：“回头局常委会研究一下，讨论一下对以上同志如何进行处分，鉴于以上同志中有局常委人员，一律回避！等候处分结果，到时候全局通报！”一向温软如同绵羊一般的孙启程突然露出狰狞的面孔，到真吓了在场参会人员一跳，他们现在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此刻，刘飞这位主管副市长肯定是支持孙启程的了。有的人心中已经开始琢磨起来，看来以后做事真得谨慎一些了，现在是时候去拍拍孙局长马屁了，现在孙局长的大腿显粗了很多。

耍了一通威风之后，孙启程开始说道：“各位，鉴于上次大清河水质污染事件带给我们的教训，我认为我们应该加大对重要污染企业的监管力度，所以我提议，今天水质科的连同实验科、质检科的同志们一起去上次大清河水质污染的重点企业清阳市化肥厂进行调研，大家有什么看法和意见可以提一提嘛！”

开玩笑，现在主管副市长可就坐在角落里面看着呢，谁想在这个时候去掳孙启程的虎须，便纷纷表示赞同，于是，孙启程直接点名，又水质科的副科长耿宇通带领3名水质科的人员连同实验科、质检科的同志一起前往清阳市化肥厂进行联合调研活动，马上就出发。

布置完任务，孙启程问道：“刘市长，您有什么指示吗？”

刘飞就笑笑说道：“我看孙局长这次任务布置的很好吗？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嘛，今天我也凑合热闹，和大家一起去化肥厂看看！”

于是，众人上了环保局的大巴车，浩浩荡荡的杀奔清阳市化肥厂。

在车上，孙启程直接打电话给清阳市化肥厂的厂长汤武，告诉他市委常委副市长刘飞前来视察，让他出来迎接一下。然而，等大巴车到了化肥厂门口的时候，不仅没有任何人来迎接，化肥厂的大门更是紧闭，守卫全都窝在值班室内不肯出来。

孙启程让秘书小王下去叫门，但是小王在警卫室门前敲了半天，警卫才把值班室的大门打开，不耐烦的骂道：“敲什么敲？没看着我们正忙着吗？”

小王现在感觉自己腰也粗了，便挺着腰杆说道：“你们听好了，刘副市长今天来你们化肥厂巡视，我们环保局孙局长陪同，你们赶快把门打开，否则出了事情，你们可担当不起！”

然而，出乎小王意外的是，那个警卫不屑的一笑说道：“刘副市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孙局长，我更没听说过了，我只认识杨凯杨副市长和环保局的姜局长、徐局长，孙局长是哪根葱？”

大巴车停靠的距离离门卫室的并不太远，而大巴车上的玻璃是开着的，所以小王与警卫的对话刘飞和孙启程听得清清楚楚，孙启程当时就恼了，有些担心的看了刘飞一眼，发现刘飞脸上非常淡定和平静，这才放下心来，对刘飞充满前歉意的说道：“刘市长对不起，这些门卫素质太低，我直接给化肥厂的厂长汤武打电话，让他出来迎接。”说完，他直接拨通了汤武的电话，电话嘟嘟的响了足足有半分多钟，才接通，孙局长一下子火就冒了起来：“汤武，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来化肥厂门口迎接刘市长的吗？怎么现在还看不到你的人影！”

这时，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说道：“哦，孙局长啊，我现在正在往门口方向走，请你们稍等一会啊！”说完，对方啪的一下就挂断电话。

孙启程见对方居然敢挂自己的电话，顿时眼珠子就瞪了起来，心说好你个汤武啊，胆子够肥的啊，我一个环保局局长你不给面子也就罢了，刘飞刘副市长的面子你居然都不给，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过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才看到从化肥厂门前的林荫道上，走过来几个人影，走进了孙启程就发现了其中一个人正是汤武，但是在汤武旁边还多了3个人，这三个人的出现，却让孙启程大吃一惊，因为这三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常务副市长杨凯，一个是环保局的常务副局长姜厚福和副局长都徐永松，孙启程心中可就纳闷起来，这两个自己的手下怎么连自己主持的会议都不参加，跑到这里来了？

刘飞看到杨凯的时候，也十分吃惊，他很诧异，为什么杨凯会突然出现在化肥厂里？

这时，几个人已经走进，汤武冲着门卫处招了招手，门卫这才按动按钮，电动伸缩门缓缓打开。

这时，汤武才满脸陪笑的走了过来，“刘市长您好，孙局长您好，我刚才陪着杨市长视察厂里的安保工作来着，所以来晚了，请多多见谅！”

看到杨凯，刘飞和孙启程只好走下大巴车，对于汤武的道歉，刘飞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把他晾在那里，而是奔着杨凯走了过去，淡淡一笑说道：“杨市长真是巧啊，你今天也来这里视察了啊？”

杨凯看了刘飞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啊，今天真是赶巧了，不知道刘市长你是来视察什么的啊？哦，我倒是忘了，你是主管工业和环保的副市长，这化肥厂也算是你的管辖范围了，不管哪个借口都是可以直接来视察的嘛！”

刘飞犀利的目光从杨凯脸上扫过，发现杨凯脸上居然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刘飞心中就多了一丝不妙的预感，刘飞从来都是一个擅长联想的人，他可不相信杨凯今天真的是和他赶巧了，经过长达半年的党校生活，刘飞对杨凯的性格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知道这个杨凯虽然能力很强，但是他这个人做事情功利性非常强，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而现在，这个化肥厂的厂长打着陪同杨凯的旗号不出来迎接，把自己和孙启程晾在大门口外面，很显然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落了一下自己和孙启程的面子，让自己和孙启程有苦还说不出！在看看杨凯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刘飞感觉恐怕后面的调研工作不会进展的非常顺利了。

然而，出乎刘飞意外的是，当孙启程提出对化肥厂水质污染情况进行调研的时候，汤武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还自告奋勇的带着众人直奔后面的排污口处。而杨凯，也一直在旁边陪同着。

一边走，刘飞一边思索着，这汤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昨天可是亲眼看到化肥厂排污口流出的全都是黑漆漆的充满刺鼻气味的污水的！

距离排污口越近，刘飞那种不好的预感就越强烈，难道问题就出现在这排污口不成？

到了距离排污口约有十多米距离的时候，刘飞突然惊讶的发现，昨天那种刺激性的气味并没有出现，他在往河水里面看去，只见从排污口排出来的污水异常清澈，就好像是自来水一般，虽然水流还是像以前那样湍急，但是很显然，这样的污水肯定是合格的。

汤武走到孙启程面前说道：“啊，孙局长啊，我看咱环保局水质科的同志也来了，你看你们是现场测定一下污水的COD值呢，还是用我们这里的水质自动监测仪。”

孙启程咬咬牙说道：“我们自己测！水质科的人，上！”

水质科的人看到两个副市长和几个大局长都在现场，也知道现在是表现自己业务能力的时候了，所以非常利索的从车上拿出各种各样的便携式，采样、加热、测试、出数据，一个小时以后，污水的COD值就测量出来了。

水质科副科长耿宇通把COD值的数据材料送到孙启程的手中，孙启程看了一眼数据，顿时就呆住了！稍微愣了一下，他连忙把数据拿到刘飞面前说道：“刘市长，您看看这数据！”

刘飞拿过材料一看，顿时就呆住了！只见上面清楚的写着，COD值，85，污染情况：无污染！

诡异，这数据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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