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大胆回答:“看情况,王妃娘娘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脸上无一丝笑容,娘娘很久都没有这般疾风厉速地练鞭子了。”
“我总觉得算了。”苏静叹了口起,亦缓步走出了东院。他总觉得叶宋那鞭子是为他而准备的。他去膳厅的途中,东蹭蹭西晃晃,像是散早步一样故意拖延时间。这样的话才能显出他才起床不久需要花时间洗漱更衣,叶宋又在膳厅里等了他那么久,他也应该过意不去而向叶宋搭话,这也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他正想着去了膳厅该怎么跟叶宋说第一句话,岂料进去以后,苏静四下看了一眼,见餐桌上的早膳丰盛地摆放着,但是却不见叶宋她人。
苏静不由问:“王妃呢?”
膳厅里的丫鬟回答:“回王爷,王妃娘娘久等不到王爷来,便先行用膳了,然后出门了,让王爷自便。”
苏静心里又有些毛躁起来,坐在桌前,道:“她有没有说去了哪儿?”
丫鬟道:“王妃没说。”
叶宋一不在,苏静也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两口也就不吃了,随后也出了门。临出门前看见管家经过,顺势就逮着管家问:“王妃有没有说她出门去了哪里?”
管家道:“这个王妃真没说,不过老奴想,她应该也是去盏月小姐那里吧”
苏静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仿佛中了魔魇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偏偏忍
不住要往坏的一面去想。
当他停下脚步时才发现,原来他竟来了别庄了。除了王盏月那里,还有许多更好的地方叶宋可以去,就比如眼前这座别庄。
可苏静知道,在这个时候还要来别庄的话,根本不是叶宋的作风,他这般着急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一些。于是苏静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有所迟疑,最终还是转身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苏若清身边的公公恰巧看见了他,出声道:“贤王爷?老奴给贤王爷请安,贤王爷这么早就来找公子么,快请进吧,正好公子也起身了,眼下正在膳厅用膳呢。”
苏静盛情难却,而且都已经被公公看见他来了,现掉头又走就显得不太可能了。他去到膳厅里时,见苏若清果然还在用早膳,独自一人坐在膳桌前。
苏若清问他:“吃过了么?”
苏静回答:“在府上已经吃过了。”
苏若清便自己一个人吃,似乎苏静在旁边坐着干看着也丝毫没有打扰到他的雅兴,他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小米粥配上江南独特风味的早点,虽然简单但口味却很好。难怪当初让你来这偏僻废墟之地重建姑苏,也不见你拒绝,想必是早就体会过了这其中的乐趣所在。”
苏静道:“远离朝堂纷争,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本就是臣毕生的追求,而江南正正好。皇上来游了江南以后,想必也一定会喜欢。”
“出门在外,就
不必拘泥于礼数,你唤我大哥就是。一会儿我还想再城里去转转,看看你近年来的成果。”苏若清看了看他,又道:“但见你满腹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我也不会让你作陪。”
苏静揖道:“多谢大哥谅解。如此的话,那一会儿我就不陪大哥了。”
“贤王妃怎没和你一起来?”苏若清放下了筷子,若无其事道。
苏静道:“一会儿我便要陪她去逛街,她这会儿还在家里准备。”
苏若清点了点头,心里了然,却还是没有说破,道:“那一会儿你便去吧。昨天的事,我也是昨天才到这里,碰巧和贤王妃在街上撞上的。”
苏静微愣,苏若清这是在向他解释吗?他应道:“这个我知道,昨天晚上夫人已经全部跟我说了。”
“跟你说了就好。”苏若清淡淡道,“只是早前我便听说她在这姑苏过得很好,你又是最为宠着她,事事都依着她,我想那样也该是不错。昨日在落欢楼亲眼得以所见,才算看明白。”
苏静抬眼看向苏若清,道:“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苏若清迎上他的目光,便又道:“在这里,像落欢那样钟情于你的女子,诚如你所说,想必不止一两个。贤王妃的性格你跟我一样清楚,当初她选择了跟你便认定了你是唯一,你如若做不到那样,就”
“就怎样?”苏静打断他,“她已经嫁我为人
妇,我若做不到,难道大哥还想把她抢回去吗?”
苏若清却是淡淡笑了,道:“她要走的时候没人留得住她,而她要留的时候也没人抢得走她。我只是叫你别让她难过。”
“大哥的话,我知道了。我不会舍得她难过的。”
“你若还有别的事,就快去办吧。”
苏静出了别庄以后想了想,就又往王盏月的字画铺子里去。铺子早早就开门了,而周围的店铺都还大门紧锁,这个时候街上颇显冷清,倒是菜市场那条街热闹非凡。
苏静堪堪在店铺前的窗镂外停了下来,他透过窗镂的空隙霎时就看见叶宋正静坐窗前,王盏月在铺子里来回走动忙碌着,并抱了几个卷轴到桌上一一展给她看。
王盏月一直起身来,不经意间就看见了窗外的苏静。见他怔怔盯着叶宋瞧。她便又弯了弯身下去,对正欣赏画的叶宋说道:“王妃,昨日王爷在落欢楼有找到你么?”
叶宋无谓道:“找到了,怎么了?”
“闹得不愉快?”
叶宋抬起头来,看着王盏月笑了一下,道:“闹得不愉快的岂止落欢楼那一件事。”
王盏月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道:“可是贤王现在就在外面。”
叶宋跟着偏头去看了一眼,却没能看见人,只见紫衣一角堪堪从窗外闪过。眨眼的功夫,苏静就进来了铺子里。
王盏月起身道:“王爷来了,请稍坐,我去添茶。”
苏静在叶宋对面坐下,叶宋
挑了挑眉道:“你怎会有空到这里来?”
苏静看了看桌上的画作,道:“这画画得不错,画工精湛,而又赋有意境。”
叶宋道:“同样出自盏月之手,你昨日不是说,画得很一般粗糙么。”
苏静摸摸鼻子,道:“当时说的气话,夫人别往心里去”
不一会儿王盏月就送上了茶来,左右看了看,横竖没有什么客人,她杵在两人中间反而显得尴尬,遂道:“我想起来今天还要外出为一位客人画画,要不你们先聊,顺便帮我看着点。”不等叶宋回答,王盏月就自顾自地去收拾好自己的画具,匆匆走了出去,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扒着门煞有介事地说,“啊对了,要是有人买画就劳烦王妃帮我卖一下,价格你决定。”
她这一走出去,恰恰碰到正准备来铺子里上工的伙计,伙计讶然问:“掌柜的你这么早就要出去作画?”
王盏月道:“今天放你一天假,你不用去店里了。”
伙计伸长了脖子往铺子里瞅了瞅,“怎么,都开门了怎么不用进去呢?”
“叫你别去你别去就是了,你回去吧。”
王盏月走后不久,叶宋支起窗户朝外看了眼天儿,眯着眼睛道:“今儿天气不错。”
“媳妇儿”
叶宋紧接着也站起了身,拂了拂衣裙,看苏静一眼道:“我还有别的事,这店就由你来守着吧。那么多人暗恋你,想必今日上门的
女客会有不少。”说罢她在苏静干巴巴的眼神儿里抬步走出了铺子。
苏静跟上去也不是,留也不是,这铺子他又没有钥匙,不能关门走人,眼睁睁看着叶宋的背影远去,却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王盏月走了,叶宋也走了,最后徒留苏静一个人守了一天的铺子。
叶宋出来便往别庄的方向去,刚刚转进小巷子,迎面便看见苏若清和公公正往这边走来。苏若清先是一愣,道:“怎的,贤王没能找到你?”
叶宋避而不答,而是问:“公子打算往何处去?”
苏若清道:“随便逛逛。”
“东湖的景致不错,不如我带公子去东湖那边游湖怎样?”叶宋笑问。
苏若清眉梢抬了抬,道:“你带我去?不怕贤王误会吃醋?”
叶宋道:“横竖够他喝几壶的。”
“既有你带路,去看看也挺好。”苏若清如是说。
公公见状,便很识时务地说道:“既然有贤王妃带公子前去,老奴这把骨头可能经不起几番折腾,还是在别庄里待着好些。老奴等候公子回来。”说罢他就退下去了。
苏若清和叶宋并肩走出了巷子去。
东湖那边的景致的确是后,湖光水色明艳四方,白色堤岸配着碧绿翠柳,格外清新怡人,不管是岸上还是湖面上,都有不少游人。
叶宋租了一艘画舫,与苏若清一起上船去。画舫摇摇晃晃地驶离了岸边,顺着白色长堤缓缓往前滑。
随着太阳光越来
越明亮,湖面上的空气也越热越薄热,只盼着湖风吹来,倍加凉爽。
叶宋煮了今年的新茶给苏若清喝,画舫上有音坊的女子在弹奏曲子,悠闲而惬意。
苏若清饮了一口茶,方才说道:“阿宋,你真的过得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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