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下来和我玩玩呢?”
“车里还有其他人,不方便!”
“车里有谁呢?”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那我猜猜?”
“猜吧。”
“我猜……车里一定是个女的……而且,这女的还不是一般人……而且这女的和李顺关系还很不一般。”
“吖,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算!”
“老实交代!”
“嘿嘿……其实很简单,早上我接到小季的电话,说他在明珠大酒店门口巧遇你和一个女的在一起,那女的自称是李顺的老婆,我一听就大概能猜到是李顺从金三角来的人,你和你的手下一定在陪着她的……对不对?”
“对。”我老老实实承认。
“这女的既然敢自称是李顺的老婆,那一定是有来头的……必定和李顺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是不是?”老黎又说。
“额……你很聪明。”
“这似乎不大好玩啊,小顺子似乎很棘手啊,他似乎也要纠结一下喽。”
“或许吧。”
“唉……人啊,有时候成也女人,败也女人。”老黎叹息一声。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感慨一下而已。”老黎说。
“你这感慨似乎别有意味!”
“随你怎么想了,反正我只是感慨,我一把年纪了,感慨下不是很正常?”
“夏季……为什么要打电话和你说这事呢?”
“他只是顺便提起的,他打电话是我和说别的事的,顺便提到说遇到了你们,”老黎说:“我这个回答你还算满意吧?”
“额……或许该满意。”
“满意不满意我都是这样回答你……”
“待会儿我去找你。”我想了下。
“行啊,刚进了新茶,来一起品品!”
挂了电话,我打算去茶馆找老黎。
刚转身要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路边,接着前后车门打开,阿来和保镖下了车,一前一后站在车前。
我停住脚步,看着他们。
然后,我看到伍德下了车。
伍德来了。
伍德带着一贯的矜持深藏不露的笑容,向我走来。
昨晚我找他,今天他来找我了。
我主动给伍德打招呼:“哎——伍老板,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易老弟,我正巧坐车经过这里,正要看到你在这里。”伍德走到我跟前:“听皇者说昨晚你找我了?真不凑巧,那会儿我手机正好没电了……不知昨晚老弟找我何事呢?”
“皇者没告诉我我找你喝茶的?”我说。
“说了……说是除了喝茶还有什么业务的事,是何事呢?”伍德说。
“哦……业务的事……没事,我昨晚其实主要是想找你喝茶聊天,业务的事是我编了蒙皇者的。”我说。
“是这样……原来老弟也会撒谎啊……”伍德笑起来:“怎么昨晚突然想到找我喝茶呢?”
“想你了呗。”我说。
“哦……向我了……哪里想我了?”伍德说。
“心里。”我说。
伍德点点头:“能被你老弟主动牵挂着,着实不容易,看来我该感到荣幸才是……”
“不用荣幸,你有想我的时候,就有我想你的时候。”我说。
伍德抬头看看天空,接着看着我说:“既然想我了,既然皇者没有告诉你在哪里,你就没到处窜了去找我?”
“有必要吗?一个人闷了想约你喝茶,找不到你就自己喝呗,犯得着到处去找你吗?再说,皇者不说,我知道你在哪儿啊……”
“呵呵……”伍德笑起来:“依照你做事的脾气,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找不到我你会轻易算完?我怎么觉得不信呢?”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只是告诉你而已。”
伍德沉默片刻,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看着海面说:“易克,这水里你说什么最多?”
“废话,当然是鱼。”我说。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关于鱼的故事。”伍德说。
我没有说话。
“一天,上帝来到水里,想看看鱼类是怎样躲避人类的捕杀的,顺便给它们提提建议,找到生存的智慧。上帝的原本用意是想帮助这些鱼类的,没想到这些鱼却并不领情。
“马嘉鱼骄傲地说:我才不怕渔网呢。一旦遭遇拦截,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勇往直前,从不退缩,愈陷愈冲,哪怕撕个鱼死网破。上帝赞许地点点头说,宁折不弯,坚强。
“翘头鱼狡黠地说:我才不那么傻呢,我在水里自由嬉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四处逃窜,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寻求安全可靠的地方。上帝似有所悟,说,随机应变,机灵。
“章鱼幽幽地说:我很谨慎,一般不会出游,当然很少遇到危险。我身体非常柔软,可以将自己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藏在贝壳或海螺壳里,一旦进去就不再轻易离开。上帝鼓掌,说,以不变应万变,安全。
“鲫鱼得意地说:那样太保守,没有自由。一旦觉察水中有动静,我就会一头铲到塘底的烂泥里,屏住呼吸,任由渔人的网在水里拉来扯去,设下陷阱也对我无效。上帝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说,聪明。
“鲢鱼神气地说:那样有些自欺欺鱼哦,我的做法是,遇到网阻拦,我会使出浑身力气,纵身一跃,跳过网的最高端,轻易逃生。上帝认真点点头说,不错,绝处逢生,意外。
“鱼们畅所欲言,都说出了自己拿手的逃生秘笈。上帝面露喜色,很欣慰。他决定化作一名渔人,去人间看看,鱼类的逃生方法收效究竟有多大。”
我瞥了一眼伍德,他不看我,目光一直看着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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