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啊?”美景吓得小跳一步,惊恐地看着温尔雅:“我书念得不多,不懂事,你可不要骗我。”
温尔雅一呆,瞧着她这夸张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差点哭诉不下去了。然而,毕竟是有手段的温主子,尴尬了一会儿,她很快就垂眸继续道:
“妾身不是危言耸听,于氏的生母前几日转了正,成了左军副将于稷河的正室,于氏怕是不甘心小小侍妾之位,开始想往上爬了,而最好的垫脚石,就是妾身。”
在这府里没有子嗣的功劳,想往上爬,就只能讨好世子或者世子妃,世子最近忙于军营之事,自然是对后院不怎么上心的。世子妃这条路,就明显轻松好走多了。
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她与世子妃不和,将她踩下去,于氏便可以轻松拉拢与世子妃的关系。
温尔雅深吸一口气,一脸真挚地道:“现下爷不疼惜妾身,更疼惜您,这一点大家也后来才发觉,于氏先前不也对您诸多意见吗?您当真相信一个人会在片刻之间没有理由地态度转变?”
沈美景挑眉。
于氏找了一个很好的点——书法,借着这个点让世子妃误以为她打心里敬佩,所以转变了态度。
可是世子妃已经触及她于家的利益,在利益面前,敬佩算得了什么?若不是有更深的原因,于氏难不成就这样让自己的侄儿失掉世子府这块肥肉?
还有那盒子珍珠的事情,温尔雅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为什么,原以为是世子妃伤了自己要陷害她,然而后来才发现,没有这么简单。
她是惯常会布局的人,没想到一个不注意,竟被一只小蜘蛛给网了进去。
“世子妃若是不信妾身,就看看今晚之事吧。”温尔雅道:“这袍子被人丢在这里,难道不是故意要陷害妾身,好让世子妃将妾身赶尽杀绝吗?她置身事外,不是渔翁得利吗?”
说得是很有道理,身后站着的奴才都信了。
美景笑了笑,拍拍她的手:“你别紧张,我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毕竟这东西明显得让我想相信都难。”
温尔雅一喜,脸上尤带泪痕:“那于氏的事情…”
“等天亮了再说吧。”美景道:“毕竟你们两位都是世子府里的老人了,而我不过是初来乍到,许多事情,不好妄下结论。”
就算于氏想把她当枪使,温尔雅难道不也是这个心思吗?自从小白菜去了王府之后,宋凉臣对她的态度渐渐改变,也就导致她在这府里的地位扶摇而上,一时无人能撼动。
无人能撼动,一时半会也没人想撼动。院子里一个个都是人精,都想着借着她先灭掉其他人,最后再来对付她。这样省事又方便,安全无害。
当她是傻的看不透吗?
“不早了,尔雅你大病初愈,还是好生歇着吧。”美景将袍子捏着就往外走:“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
温尔雅皱眉,看沈美景走得这么坚定,想拉也拉不住,只能屈膝行礼:“恭送世子妃。”
是她疏忽了,一心想着夺权回来手里,忘记了沈美景才是现在她最该巴结的人,倒让于氏抢了先。宁淳儿更是个高瞻远瞩的,一上来就对沈美景好得不得了。
她从前都是小看了她们,现在才得了这么大一个教训!果然世子妃之位一旦有人坐了,这一个个的都忍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
而沈美景,怕是要安逸好长一段日子了。
锦衣和玉食从别处回来,纷纷禀告:“主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沈美景挑着手里的血袍子道:“你们当然发现不了异常,喏,在这里呢。”
锦衣倒吸了一口气:“哪里找到的?”
美景笑了笑:“绕梁轩。”
“又是绕梁轩?”玉食皱眉:“温主子是不满您要了她五百两银子吗?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吓唬您。”
“倒不是对我不满。”美景眉梢微动:“洗砚池那边怎么样啊?”
“于主子一早就睡下了,奴婢过去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锦衣道:“她被奴婢吵醒,一直在问出什么事情了,看起来对主子您颇为关心。”
美景点头:“既然她这么关心我,那咱们就去洗砚池报个信吧。”
“这么晚了…”玉食看了看天色:“您不要回去休息吗?最近好像都没能睡好。”
“为了接下来几日能睡个好觉。”沈美景一脸沉痛地道:“这一趟我必须走。”
于梦霜和温尔雅想把她夹在中间当平衡杆,她没这个爱好啊,两人要怎么互相掰扯都没关系,别扯上她就好了。她就想吃饭睡觉数银子,别的啥也懒得做。
于梦霜还没睡,就披着衣裳站在门口呢,也不知道在等什么。见沈美景过来,脸上神色有些惊讶:“世子妃这么晚,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沈美景一脸严肃地道:“出了点事情,我刚从绕梁轩过来。”
于氏连忙伸手,扶着她往屋子里走,又倒好一杯热茶,坐下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刚刚看锦衣过来,也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美景叹了口气:“只是这府里刚死了人,就有人扮鬼来吓我,吓得我大晚上睡不着觉满府找人,最后在绕梁轩,见着这扮鬼用的袍子正丢在墙角。”
于氏皱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温姐姐虽然为人有些刻薄,但也不会有这么恶毒的心思吧,不过是您掌了权而已,就三番五次对您下手。”
沈美景眨眨眼看了看她,轻笑道:“你也是良善,竟然这般相信尔雅,那尔雅大概是误会了,还在怀疑是你陷害了她。”
“什么?”于氏皱眉,直接就站了起来:“她竟然觉得是妾身要害她?”
“方才我过去的时候,她是这样说的,所以我想着再过来听听你说的。”美景道:“毕竟光听人一面之词,不足以了解事情真相。”
于氏气得胸口起伏了一下,愤怒地道:“妾身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这件事若是妾身所为,妾身不得好死!”
“你别激动。”沈美景笑着将她拉下来坐下:“我是不知道你与尔雅之间怎么突然起了矛盾,但是毕竟都是伺候世子爷的,还是该以和为贵。现在嫌疑又在你二人身上,爷又没空理后院之事,这件事就只能我来查了。”
“您一定要查个明白!”于氏道:“妾身从未得罪温主子,不知这罪名从何而来,妾身…今日在池塘边练了一天的字,按照您说的那样练的,根本没空想其他的。”
沈美景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一声:“我也是相信你的,毕竟你这么喜欢书法,喜欢书法的人,心地都坏不到哪里去。只是…尔雅毕竟是侧妃,高你一头去,她若是拿出什么证据来,那我也没办法袒护你。”
于氏皱眉,低头想了想,苦笑道:“到底是低人一等,也罢也罢,世子妃您先回去休息吧,妾身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换个单纯点的姑娘来,轻易信了人,跟着人义愤填膺,说不定就被带沟里去了。
沈美景离开了洗砚池,回到相思苑。
“主子觉得,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玉食替她更衣,忍不住轻声问。
美景看了看屋子一边放着的血袍子,轻声道:“是谁干的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我没受到什么惊吓,她们也不是冲着我来的。”
“重要的是,周围有人在打架,还非想拉你去评理的时候,你该怎么做才能保全自个儿,置身事外。”
玉食一愣。
“我挺怕麻烦的。”美景往床上一滚,扯过被子来喃喃道:“所以最好能让她们下次别扯上我,谁输谁赢,都不关我的事情。”
这……怎么才能不关她的事情呢?玉食咋舌,自家主子是世子妃啊,当真有人想争宠的话,她无论如何都得出来主持公道的吧?
大晚上这么一闹腾,美景觉得很累,一挨着枕头就睡了,锦衣和玉食看了看她,熄了灯就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点也不意外的,于氏和温尔雅很早就来了相思苑,站在外室两两对望,唇枪舌剑。
“昨晚上我算是开了眼界了。”温尔雅皮笑肉不笑地道:“于妹妹好手段。”
于氏皱眉,脸色难看得很:“温姐姐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就没意思了,若是妹妹哪里做得不对,您但说无妨,何必贼喊捉贼,故作无辜?”
“呵。”温尔雅嗤笑:“一切自有世子妃做主,我又何必多说?不过还是得恭喜妹妹,听闻令堂高升了,真是可喜可贺。”
“多谢温姐姐,妾身也等着世子妃出来做主呢。”于氏抬了抬嘴角:“是狐狸,总会藏不住尾巴的,姐姐觉得呢?”
宁淳儿瞧着面前两个人,听得这叫一个津津有味,好久没见人吵得这么令人兴奋了!何都得出来主持公道的吧?
大晚上这么一闹腾,美景觉得很累,一挨着枕头就睡了,锦衣和玉食看了看她,熄了灯就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点也不意外的,于氏和温尔雅很早就来了相思苑,站在外室两两对望,唇枪舌剑。
“昨晚上我算是开了眼界了。”温尔雅皮笑肉不笑地道:“于妹妹好手段。”
于氏皱眉,脸色难看得很:“温姐姐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就没意思了,若是妹妹哪里做得不对,您但说无妨,何必贼喊捉贼,故作无辜?”
“呵。”温尔雅嗤笑:“一切自有世子妃做主,我又何必多说?不过还是得恭喜妹妹,听闻令堂高升了,真是可喜可贺。”
“多谢温姐姐,妾身也等着世子妃出来做主呢。”于氏抬了抬嘴角:“是狐狸,总会藏不住尾巴的,姐姐觉得呢?”
宁淳儿瞧着面前两个人,听得这叫一个津津有味,好久没见人吵得这么令人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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