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居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回答银钩的话,倒是问:“我好看吗?”
银钩皱眉,凑过来打量她好一会儿才道:“这样瞧着是挺好看的,但是为什么不戴您最喜欢的那蝴蝶簪子了?”
提起这个,安居还有点伤心,指着台子上的一支蝴蝶簪道:“就剩一个了,今日出去,也不知道是落在了哪里,等明日再去找吧,今晚我还有事。”
银钩瞪眼:“已经这么晚了,主子您还有什么事?”
安居嘿嘿一笑,眼里像是藏了星星,格外地明亮:“他不是说了么?晚上再去找他。”
“主子!”银钩脸都白了,拽着安居的衣袖,倒吸了两口凉气,差点没缓过劲来:“您还当真要去找他不成?三更半夜,哪里是正经家女子该出门的时候?”
“我又不做什么,瞧你紧张的这个样子。”翻了个白眼,赵安居站起身,兴冲冲地道:“我就瞧着他那人,觉得挺好看的,轻功又厉害,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啊。”
“主子。”银钩连连摇头:“您没听人说么?这燕仲王出身不好也就罢了,为人也不甚检点,不知勾搭了多少良家妇女,也不见娶妻,您还是……”
听着这话,赵安居就不乐意了,从袖子里摸了一瓶子东西出来,往茶杯里倒了些,然后搅匀。
“您这是做什么?”好奇地凑过来,银钩问:“这是什么药?”
“你尝尝。”赵安居伸手就将茶杯给她。
银钩也是天真,相信自家主子不会害自个儿,接过来就耿直地喝了下去。喝完将杯子放在一边,接着便安静地倒在了地上。
安居叹息一声,将银钩抱去床上,摸摸她的头:“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没必要,我会武的。乖乖睡吧。”
中了迷药的银钩睡得要多乖有多乖,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都醒不过来。
赵郡主就兴高采烈地出了门,理理自己的衣裳,再摸摸头发,一蹦一跳地就往北院宋凉夜的房间而去。
他的房间还亮着灯,是在等自己的吧?
心里一喜,安居左右看了看,瞧着四周无人,便伸手推开了门。可就在她推开门的这一瞬间,屋子里的灯竟然熄了,吓了她一跳。
“仲王?”停在门口,看着黑漆漆的屋子,赵安居有些犹豫,不知是进还是退。里头没有人回答她,但是分明有人的气息。
鼓起勇气,她还是跨了进去,甚至还关上了门。
“胆子还挺大。”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背后,手臂懒懒地往她肩上一放,气息温热:“还真敢进来?”
耳后起了一层颤栗,赵安居缩了缩,借着月光看清背后的人,翻了个白眼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又没有鬼。倒是你,好歹也算个王爷,怎么鬼鬼祟祟的?”
宋凉夜勾唇,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淡淡地道:“想吓唬你,谁知道失败了。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赵安居一愣,心跳得竟然快了些,僵硬着身子,动也不敢动,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肩上。想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身后的人低笑:“你就为了这个,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来了我的房间?”
“不…不然呢?”赵安居胆怯了,虽然她平时很嚣张很跋扈,就功夫来说,也不一定打不过身后这人,但是…她现在竟然觉得有些害怕。
说不上来怕什么,就是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子里起了大雾。
宋凉夜轻笑了一声,将她转过来面对着,眼里的月华顺着便也进了她的眼里:“我以为,你看上我了。”
脑子里“翁”地一声,赵安居傻了。
活了十六年,敢靠近她的男人都被她打了个半死,还是头一次有人拿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看上他了吗?不过才见过一面。
可是,就那一面,她心口里装着的东西,就一直在跳个不停,扑通扑通的,比平时快多了。耳边有声音一直在说:“去见他。”
去见他,去见他!
这算是看上了…吧?伸手挠挠头,她干笑两声抬头看着他:“你挺好的。”
眉梢微挑,宋凉夜笑着问:“哪里好?”
“哪里都好。”她答得又快又清脆。
凑近她一些,宋凉夜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怨不得人说,赵地郡主风流不羁,敢爱敢恨。”
竟然就这么直冲冲地上来表明心意了?
赵地里她的名声一直不是很好,赵安居从来没在意过,反正她就是任性么,想打谁就打,想骂谁就骂,自己做错了,也要别人来迁就,谁叫她是赵王的掌上明珠?
但是听宋凉夜这么一说,她有些慌了,连忙解释:“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也就是遇见你才…”
“是么?”他手指一翻,从她衣袖里拿出一小瓶子药来,捏开红塞轻嗅:“郡主身上也爱带这个。”
同类人啊。
赵安居皱眉,正想解释,这人却冷不防地低下头来,直接就含住了她的唇,温柔辗转。
整个人都僵硬了,她抬眼,恰好就望进他那浩瀚的星眸里。
手抵在他胸口想反抗,却为着他这一眼,完全丢盔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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