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柳维平,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教官!你们不必记得我的名字,因为用不了三天,你们就会给我起了诸如变态、恶魔、王八蛋之类的外号!”柳维平负着手,用挑惕的目光打量着受训的几百名侦察兵,那表情,跟上菜市场买鸡一个鸟样。他的目光落在最前排的韩枫身上:“你佻了这么久,就给我担出这么一帮垃圾?”
垃圾!?
一帮眼高于顶的侦察兵都恼火了,他们可是整个集团军里最优秀的,居然被人看成了垃圾!柳维平自然看是出兵们心里不服,声音提高了八调:“我不管你们平时在老部队有多牛有多威风,在我面前你们就是一堆垃圾,一堆做仪仗队还像点样子,上了战场就只能浪费宝贵的战争资源的垃圾!都给我听着,回答我的话只能有两名句,一句是‘是,教官!’另一句是‘明白,教官’,要是让我听到第三句,我-他-妈-的-叫-他-屁-股-开-花!明白了没有!?”
兵们憋着一肚子火怒吼:“明白,教官!”
柳维平突然一脚踹在一名士兵小腹,那名士兵面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像只虾米一样蜷曲身体。不过这个够真能扛,硬是一声不吭,又站了起来。柳维平问:“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士兵一脸愤怒,摇头。
柳维平再次飞起一脚,直接踹倒:“哑巴了是吧?教官的问话必须回答!”
士兵神情痛楚的站直身体,嘶声大吼:“是,教官!!!”
教官大人总算满意了,说:“身为一名侦察兵,要随时做好被人突然袭击的准备,要不然在战场上最先死的一定是你们!”又一脚踹倒旁边一个,摇头说:“看来你们的训练真的有待加强啊。都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按我说,光流汗还远远不够,我的目标是他你们全身上下的血都换上一遍,做好脱三层皮的准备吧!解散!!!”
所有人都头皮发麻,妈呀,看来好日子是过到头了!解散后,韩枫问被踢了两脚的士兵:“扬阳,没事吧?”
扬阳揉着小腹说:“没事!妈的,这家伙是哪个部队来的,这么横!要不是有军纪在,冲这两脚我就得跟他玩命了!”
韩枫说:“你打不过他······走吧,吃饭去。”
扬阳愤愤不平,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新兵蛋子,而是部队里有名的神枪手,用56式半自动步枪四百米内指哪打哪,最高纪录是在六百米距离用十发子弹打人靶,十发全中,有九发命中头
部,一发命中胸部,这样的天才射手当然是军中重点照顾的对象,平时班长宠着连长罩着,还真没有受过这样的鸟气,这是头一回。
一进饭堂兵们就骂开了——他们的晚饭赫然是一大堆的昆虫!有蝗虫,有白蚁,有蟋蟀,有黄蜂,有用脚踩也未必踩得碎的甲壳虫,有禾虫,还有一些你根本就叫不出名字但又吃不死你的虫子,看着就恶心透了。教官大人发话了:“吃饭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内吃不完的就不准再吃了!”看样子这顿饭是吃不成了,兵们自认倒霉,喝点汤算了。拎起汤勺后,所有人再一次露出恶心的表情:几只蝙蝠、癞蛤蟆在汤里载沉载浮,这种汤能喝下去还真算是本事。一个兵气急败坏的挥舞着汤勺叫:“你叫我们怎么吃啊!”
柳大教官慢悠悠的说:“用嘴巴吃,这还要教吗?我吧,我姑且原谅你们这帮低智商,做一回示范吧。”一手抓起好几只蟋蟀丢进嘴里大嚼,吃得津津有味。兵们面面相觑,只好鼓起勇气来把饭盒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送进嘴里。别说,炸得还是蛮香的,只要没有心理障碍,这顿饭还不算太难吃。可是有人偏不让他们吃顿安生饭,没吃几口,教官大人就自言自语:“一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今天算是给你们加菜了,用油炸得香喷喷的你们还挑三拣四!以后都得生吃啦,了不起就只能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头烙一烙再吃,当了侦察兵你们还指望吃香喝辣?做梦!”
吃生的!?
兵们瞪着饭盒里那堆虫子,想像着它们活蹦乱跳时的样子,差点没有吐出来。好在这年代的兵没那么娇气,大多数人在五分钟之内用往喉咙里硬塞的方式把自己勉强给塞饱了,有几个手脚特别快的见教官吃完了还打了一碗汤,不甘示弱的也跟着打了一碗,虽然被汤里的癞蛤蟆和蝙蝠搞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但好歹也灌了几口那比毒药还要可怕的汤。吃完饭后分发作训服,好几个口袋的那种,结实,不过让人不舒服的是每套作训服上都有一个编号,这是监狱里的做法。教官大人解释说从今以后他们就没有名字了,都是编号,直到他们通过了考验才能摘掉这个该死的编号,换上一个外号——所有人不得交换真实姓名和家庭情况,否则立刻淘汰!扬阳领到的是八号,还过得去,有个领到四号的,那张脸臭得跟吃了一砣大便似的,谁会喜欢这个编号啊。除了作训服外,每个人还领到一本保密手册和一本训练大纲。保密手册上大大小小的规定一百多条,犯了哪一条都只有立刻滚蛋的份,军长说情都没有用。而训练大纲······不用
看完,只要看上两页,你百分之百会为编写者的文笔所倾倒,发出一声惊叹:“我的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
韩枫只看了一半就合上了,身为军方大佬如饥似渴的看完它甚至把它当成圣经都没问题,可是他们这些小兵要一口气看完它,还真的需要勇气。望着面色有点发白的兵们,韩大队长苦笑:“看样子他说脱三层皮是在安慰我们,大家做好换一遍血的准备吧。”
兵们的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
真让韩枫不幸中了,在长达几个月的强化训练后,很多人身上的血都被换了一遍。没有受过伤没有输过血没有进过急救室你都不好意思说在这个训练营里呆过。当然,那种背黑锅戴绿帽的例外。
几个钟头后,兵们就领教到教官有多可恶了。凌晨一点,大家睡得正香,突然,外面传来重机枪的轰鸣,兵们条件反射一般从床上蹦起来,抄家伙冲出去,等到看清楚状况后,差点没被气死:那个王八蛋正操纵着一挺重机枪对着空中飞过的萤火虫狂扫,打得弹壳飞溅!看到这么多人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他还若无其事的说:“没事,就是睡不着觉,想试验一下机枪的性能,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训练呢!”睡个屁啊,要是我在你门口用一挺重机枪打个不停,看你还能不能睡得着!兵们要咬牙切齿了,瞪着韩枫,只要大队长咳嗽一声,他们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先将这小子揍成一个猪头再说!可惜,他们失望了,韩大队长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回去睡觉!”带头做了顺民。兵们无可奈何,憋着一肚子气回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被重机枪吵的。有个活宝小声说:“我敢打赌,等一下他还要玩迫击炮!”兵们直咬牙。
那个乌鸦嘴说中了,一个小时后,当大家渐渐入睡的时候,一声爆炸将他们吵醒,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又是一声爆炸,兵们狂叫:“有人在向我们开炮!”一窝蜂的冲了下去,那反应那叫一个快啊。等他们冲到炮击地点后,又傻眼了:不是那小子,机枪他玩腻了,改玩迫击炮了,一发炮弹一发炮弹的往远处吊,就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轰谁。看到兵们又跑了下来,他一脸惊奇:“你们怎么还不睡啊?是不是睡不着?那好,去跑十公里再睡吧。”
兵们翻着白眼,二话不说,将那只死乌鸦捶了一顿,然后认命的去跑步。没想到教官大人还不满意,非要他们每人拿着两块砖头跑——不许放下,敢放下要你好看。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该知道这样有多难受,有不少家伙跑到最后,实在是受不
了了,砖头扔掉了,马上就被逮住,每人罚做两百个俯卧撑,一分钟内做完,做不完就加倍。跑了十公里马上就要做两百个俯卧撑,是个什么滋味?有一半个连一半都没有做完就进了医务室。其他人也不见得好过到哪里去,第二天起来一个个不是浑身酸痛就是多了一副熊猫眼。
考虑到这帮兵都没有睡好,柳维平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十五公里武装越野跑,先跑完的先吃饭。我的妈呀,也就是说后面的是没有饭吃了!兵们使出了吃奶的劲,为了那一顿搞不好比猪食还要难吃的饭,都豁出去了。扬阳中招了,领到模拟负重背包后才发现这个背包断了一根肩带,教官大人当即恭喜他中奖了,几百个背包里只有这么一个是断了肩带的哦!这一趟他跑得比谁都要吃力,到最后是爬完全程的,就这样还没有吃上早餐,饿着肚子跑了一整天。后来他才发现这简直是小儿科,因为一个月后再进行武装越野跑的时候,他们背的再也不是什么断了肩带的背包,而是四五十公斤重的圆木,跑完一趟,不少人都脱力了,第二天无一例外,都尿血了。
面对这种只能用惨烈来形容的训练,柳维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做得鬼中鬼,方为人上人。”有道理,熬过了这三个月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了。
三个月后,强化训练结束,超过一半人被淘汰了,回到了老部队。即使是被淘汰了,回到原来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也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乐得军官们合不拢嘴。留下来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他们被根据自己的特长分成火力组、突击组、渗透组、爆破组、狙击组等不同小组,进行更加严格的专业训练。新官上任三把火,柳维平这三把大火烧得兵们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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