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清剿(七)(1 / 1)

疯狂的军团 流光飞舞 3078 字 2023-09-03

在莽莽山林中,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好几支安南游击队的领导人正在开着联合会议,会议内容是该不该打“中途岛”。外面雷声滚滚,大雨磅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争得面红耳赤。

“我想我们不应该去冒这个险。”a游击队队长老成稳重的说。这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以民兵的身份参与了安南独立以来所有的战争,是不折不扣的游击战专家,大家都叫他“六兄”。在战争结束后,六兄当上了镇长,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只是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华军就打了过来,他只好再一次进入丛林打游击。他的部队约有三四百人,武器还算齐全,就是粮食不多,该死的华军每打下一地,就将当地的粮食全部运走,实在运不走就一把火烧掉,浪费那是肯定浪费,但总好过看着安南人用这些来自华夏的大米垒成胸墙躲在里面跟他们对射强一些。现在游击队已经开始吃树叶了,就连他这个队长,也随手捉住那种下雨天就满天飞的长着翅膀的蚂蚁放到煤油灯上烤熟了吃,补充蛋白质。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赞成去攻打华军防守严密的据点。

b游击队队长是正规军转行的,有点儿傲气:“六兄,看样子你已经没有与高卢人、花旗国对抗时的那股狠劲了。我们加起来足足有两千来人吧,华军还不到一百人,这样的仗你也不敢打,看样子你真的老啦。”

六兄平静的说:“黄少校,这与年龄无关,我年纪虽然大了,却还扛得起枪,扔得动手榴弹,我的勇气不比你们任何人弱上半分。正因为我不是懦夫,我才不赞成打那个据点,太冒险了!”

c游击队队长是民兵大队队长,在地图上挺专业的比划着:“华军在这里放了一挺机枪,这里、这里、这里,都布了反步兵雷,还有一个迫击炮排也被隐藏起来,侦察不到,他们是打算在这里长期据守,把我们堵在山里,不让我们下山,将我们活活饿死!”

d游击队队长本来是公安局局长,火气十足:“部队很快就要断粮了,再得不到补充我们就真的得活活饿死在山里!六兄,我们不能坐以等毙,现在华军对公路防守得很严,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好打了,只有那个据点,兵力最薄弱,又囤积了那么多的物资,只要将它打下来,我们就能度过难关并且发展壮大!没有粮食和子弹,一切都是空话!”

六兄说:“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问题是你们想过没有,华军同样是打游击出身的,是游击战行家,他们会那么笨,将一个连孤立的部署在那里等着我们去吃掉吗?万一那是一个陷阱,以华军那占绝

对优势的空军力量和空中突击力量,足以将我们好几支部队一起辗得粉碎!同志们,我不赞成冒险,毕竟人只有活着才能战斗,才能打击侵略者!”

好几支游击队队长一起喷了起来,纷纷指责这位老人懦弱、怕死,实在不像一名安南战士。六兄颇感无奈,这帮年轻人,还真的让世办第三军事强国这顶高帽给砸晕了头,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名谁了!华军要是这么好打的话,他早就打过去了,何必呆在这里吃树叶烤蚂蚁?正吵着,一名临时充当劳动勤务兵的女队员进来报告说来了一支突击队,要求参加这次会议。突击队啊,谁敢怠慢,几位队长赶紧出去迎接。

来的果然是闻名遐迩的安南突击队,穿着黑色三婆服,戴着斗笠,跟民兵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那冷漠、狠辣的眼神和精良的装备绝对会让你在第一时间作出最正确的判断。这支突击队大约有三十来人,带队的是一位女少校,她率先向几位队长敬了个军礼,自我介绍:“我是丛林突击队第一大队教官,阮月仙少校。”

丛林突击队也来了!

几位队长忙不迭的还礼,请少校进去避避雨。阮月仙没有跟他们打什么官腔,坐下后直接了当的说:“我是从那个据点边缘渗透过来的,你们的争议我大概可以猜出一些来。”

六兄说:“是的,少校,我们正在为这件事争执不下呢。”

黄少校说:“阮队长,你来得真是太好了,有了你们这支突击队,我们胜算倍增啊。”

阮月仙说:“我来可不只是为了吃掉华军一个连的,我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们配合。”说完出示了一份命令,那是军区签发的,要求一切地方武装必须配合突击队的行动,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六兄沉声问:“少校要我们怎么配合?”

阮月仙说:“在今晚向华军那个据点发起袭击,攻克这个据点后冲下公路,袭击一切你们遇到的车辆和华军人员,制造大面积混乱,搅得越乱越好!”

几位队长倒抽一口凉气,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的!刚才还叫得挺凶的队长们这会儿都闭紧了嘴巴,六兄拿出旱烟想抽上两口,见阮月仙微微皱上眉头,又收了起来,说:“这样打法,很可能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搭进去的。少校,你道命令未免有些残酷了。”

阮月仙冷冷的说:“你们就直接给我个答复,服从,还是不服从?”

六兄说:“我服从命令。”

黄少校说:

“我也服从命令。”

其他几位队长见最有分量的两个都表态了,也纷纷表示服从命令。阮月仙说:“非常好,今晚零时开始行动,做好准备吧。你们也许会在这次近乎自杀的袭击中伤亡惨重甚至伤亡殆尽,但是,同志们,我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的,你们的牺牲将会为安南赢得最宝贵的时间,整个安南都将铭记你们的功绩,而且,你们也不过是比我们先行一步而已。”

几位队长肃然。六兄喃喃说:“造孽呀,让这么年轻的女子上战场······安南的男人都死光了么!”

安南这鬼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降雨量多,蚊子多,耗子多,而且还多得要命。特别是降雨量,简直让人难以忍受,还没有到雨季就已经大雨倾盆了,就算不下雨,墙壁上会布满密密麻麻的水滴,像被水泼过一样。没有办法,谁叫我们是在年降雨量达到一千七百毫米以上的安南呢?要知道安南一年至少有一百天是在下雨的。中午时下了一场大雨,入夜后又是电闪雷鸣,然后飞雨如箭,真他妈的见鬼!

今晚是我和小广西站岗,真的是倒霉透了。我们穿着雨衣,趴在泥泞不堪的工事里,警惕的瞪着那无边的黑暗。

风声

雨声

电闪

雷鸣

这就是我们所能看到的,所能听到的。

小广西用夜视仪观察着前方,折腾了半天,估计什么也没有发现,抱怨的对我说:“这活见鬼的天气,就算是耗子都该钻进洞里了,我们却还得在这里站岗,真是倒霉!”

我说:“得了吧,你不站岗我不站岗,最终结果只能是全连人让安南侦察兵摸进来像杀鸡一样割断脖子!”

他说:“我宁愿跟安南侦察兵拼刺刀也不愿意在这里淋雨,操他妈的安南猴子!”

我咧嘴一笑,这小子,骂安南猴子骂得倒是挺起劲,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猴子。

他放下夜视仪,咕哝:“安南猴子可千万别在这种鬼天气发动袭击,这种鬼天气我们的夜战装备很难发挥应有的作用啊!”

我想了想,说:“这可说不准,毕竟乘着恶劣的天气袭击敌军营地,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战例实在是太多了,小心一点准没错······妈的,这雨下得可真猛!”

大风裹着雨丝鞭子一般抽过来,抽得我脸上直作痛,赶紧把雨衣拉下一点。看了看暗哨那边,那边毫无动静,若不是相信战友的责任感,

我都要怀疑那小子是不是躲回屋子里睡大觉了。暗哨是一名狙击手,陕西的,今年才十九岁,但是手上已经有十三条人命了。陕西兵一大特点就是沉默寡言,三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个屁来,跟他们一起放哨很没劲,但是他们责任感很强,而且性格坚韧倔强,不战斗到最后一息决不罢休,是天生的战士。我国三大精兵之地就是广西、湘西、陕西,广西狼兵,湘西娃娃兵,陕西冷娃,千百年来一直如此。跟那个陕西冷娃比起来,小广西就显得太好动太调皮了,这可能就是他为什么不能当狙击手,只能当一名特等射手的原因吧,这么好动的狙击手,在战场上的战损绝对是惊人的,任何一名特种部队指挥官都不会选择他来当狙击手吧。这不,这小子碰碰我,神秘兮兮的问:“如果你是安南游击队指挥官,想要偷袭我们,你会把部队预先布置在哪里,好达成突然性?”

我想了想,指着阵地前沿三百米那片木薯地,说:“我会把部队埋伏在那里,因为那里比较近,而且一路过来,地势坑坑洼洼的,可供利用的天然掩体也多,从那里发起突击再合适不过了。”

小广西摩拳擦掌:“我猜也是这样,要不等雨停了,咱们用机炮朝那边扫上一通试试看。怎么样?一定很过瘾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想进行火力侦察还是想玩机关炮?少在这里假公济私!”

小广西嘿嘿一笑:“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安南猴子偷袭嘛!火力侦察一下也不过份吧?万一那里真的有安南人,那我们可就惨了。”

我说:“我看你就是想玩机关炮!你得当心,我们的炮弹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乱来的话,当心连长熊了你!”

“轰!!!”

一声巨响炸开,天空隆隆震响。我依稀看到远处地面火光一闪,但是雨实在下得太大了,也分不清到底是闪电还是什么。我用步枪瞄准镜努力搜索着,问小广西和那名狙击手:“小广西,小雷,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广西说:“我没看到,什么也看不到。”

小雷说:“刚才那头好像闪了一下光,可能是地雷爆炸了。”

小广西来了劲:“地雷爆炸了?你确定?”

小雷说:“雷声太大,没有听清楚,我也是猜测的。”

我说:“雷电打爆地雷也是正常,继续观察就是了。”

小广西说:“不,我可不这样认为!”

小雷有点儿不耐烦:“那你是

怎么认为的?”

小广西说:“我认为是安南工兵正在隐蔽排雷,结果排雷失败了,只是因为雨势太大,我们看不到而已。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我们必须严肃对待!”

我问:“你打算怎么做?”

他指了指隐蔽得很好的机关炮:“用那门机关炮扫上一通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到底,他还是想玩机关炮!我很无奈:“老大,那可是我们的重火力,不能随便暴露的!你要是动不动就用它扫上一通,暴露了目标,打起来被敌军火力摧毁了怎么办?你赔啊?”

他一脸鄙视的表情:“我们又不是玩。我们是要用它进行火力侦察,严防敌军偷袭!你们不敢,我敢,你就呆在这里看着我打炮吧!”说完跳出掩体,跑向机关炮。我吃了一惊,叫:“你给我回来!那武器是不能乱用的!”追了过去想把他给揪回来,谁知道他的动作居然那么快,已经抢先一步跳上了炮手座位,熟练的转动炮管,对准了木薯地,我叫:“你赶紧给我下来!”话都还没有说完,“嗵嗵嗵嗵嗵——”双联装机关炮开火了,重达七百克一枚的炮弹以每秒种二十三发的速度狂扫而出,在夜幕下排成两条长达几百米的火龙,交叉卷向三百米外的目标,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也能看到被炸断的木薯梗和着泥水飞向半空,一团团火球一排排一簌簌的腾起,刚才还生机勃勃的木薯地在一秒钟内就被钢铁与烈火汇成的洪流给彻底覆盖了。我捂着耳朵后退不迭,再不退开我不是被机关炮的轰鸣活活震死就是让每秒钟几十个飞溅出来的弹壳活活淹死,反正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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