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挺班用机枪架了起来,朝我们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密集的子弹打在残破的墙壁上,噗噗作响,砖屑乱飞。我来小广西被这猛烈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他妹子的,这班王八蛋火力还挺猛!我胡乱扔出两枚燃烧弹,炸起大团烟雾,然后和小广西一起猫着腰开溜。刚才我们不过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现在恐怕已经报销了他们半个排,小雷和山东都撤了,傻子才留在这里跟他们硬拼!当然,我没有忘记要留给他们一个难忘的纪念,把通话频道调到炮兵打击频道,呼叫:“虎牙呼叫铁锤,座标xxx,距离xxx,马上开炮!”
炮兵那头中气十足:“铁锤明白!”估计好久没有听到我们呼叫,没活干,都迫不及待想要露一手了,一分钟不到,我就听到了炮弹出膛的轰响,一排炮弹长了眼似的飞来,落在我们周围,最近的一发离我和小广西只有二十来米!冲击波冲撞过来,我俩都差点让爆风给掀倒,顾不上嗖嗖乱窜的子弹了,撒腿就跑,炮弹不断落在我们后面,妈的,这到底是在打谁啊!那帮高卢伞兵恐怕也没有见识过如此怪异的炮击,都傻在后面,看着炮弹追着我们炸,连卧倒都免了————打得最准的炮弹离他们都有一百米,还是82毫米迫击炮,卧个毛啊?不过还好,再怎么说这轮炮击也阻止了伞兵们的追击,他们可没有那个勇气冲进弹幕里追杀我们这两个被自己人的炮弹炸得连滚带爬的大头兵,利用这别开生面的、惊险刺激的、时髦到爆表的炮火掩护下,我们这两个伤痕累累的大头兵总算是逃脱了敌军的追杀,顺利来到一条空无一人的街道。这里地雷密布,布得最多的还是定向雷,在付出伤亡十余人之后,联军已经知道这个霉头是触不得的了,绕得远远的,而贝兰国防军也没有在这条并不重要的街道投入多少兵力,而联军更是懒得光照。整个城市都打开了锅,连天空都不太平,二十多架战机正在缠斗,这里却静悄悄的,说不出的怪异。
我们以标准的巷战战术动作交替掩护,溜到一个易守难攻的拐角,等着小雷和山东前来会合。小广西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从防弹衣里面掏出一块不知道怎么落进去却没有弄伤他的弹片,破口大骂:“那几个白痴炮兵是怎么搞的,炮弹专往自己人身上打!?就差一点点就把我给废了,妈的,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我看了一眼那块弹片,足有一个指节那么大,这么大一块弹片打在身上,绝对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了,小广西没有完蛋真的是奇迹,也难怪他如此愤怒。我说:“拉倒吧,人家也是刚上手,炮弹没有直接落到炮兵阵地方都
算好了。别废话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天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在哪里撞上敌人,没有体力可怎么应付?”
他不吱声了,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喘气。西方国家的军队对巷战视若畏途,其实巷战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不过就是数量有限的抵抗者利用建筑物的排斥不断变换阵地,不断发起短促攻击罢了,打这种仗,攻和守一样的吃力,需要不断的运动,不断的接敌,不断有人员伤亡,意志薄弱一点的人都无法通过这种考验。小广西虽然不吱声了,但是嘴里还是无声的嘀嘀咕咕,大概是在盘算着应该怎么收拾那几个险些要了他的命的菜鸟炮兵吧。趁着这个机会,我抬头观看那场已经有两年多没有机会看到的大空战。这场空战规模可比安南战争时大多了,更激烈得多,这可以理解,因为双方的战机都是世界一流的,飞行员的素质也非常高,打起来不激烈才怪了。我注意到有几架战机上下翻飞,极其凶悍,隔三差五就有联军的战机在它们的翼刀下变成漫天花雨,以至于联军的战斗机都开始躲着它们了。我们的歼-12表现得要斯文很多,它们总是隔着二十多公里就发射导弹,一击不中立刻遁走,利用极佳的机动性能甩掉追在后面的敌机后再回头狠狠地咬对方一口,看样子联军的航空兵想要击落歼-12真的很难,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充满爆发力的前者,歼-12更像是一件艺术品,而它是把暴力美张扬到极限的最纯粹的战争机器。
好几年之后,我才知道,它们的着一个响亮的名字:苏-27“侧卫”,第三代战机中的王者。
在一架超级军旗被一枚r-24空空格斗导弹炸面两截的同时,小雷和山东赶到了。他们显然是经过一番苦战才脱身,浑身都是血,问了才知道,他们在脱离的时候与三名英军突击队员狭路相逢,经历了一番短暂而激烈的恶斗,连匕首和枪托都用上了才解决他们,小雷断了一根胁骨,山东左臂被战术刀挑走了一块肉,血流不止,还好,都不是重伤。他们草草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刚扎上消毒绷带,炮弹就打到附近了,我们必须撤退了。
山东拍拍头盔上的灰尘,低声问:“唐山,现在我们应该去哪里?”
我看了一下信息集共享系统传来的最新信息,奶奶的,a点市中心公园方向正面临着敌军营级以上兵力的猛攻,快要撑不住了,我们必须过去支援一下,而上头给我们的指令居然是守住公园的······厕所!别笑,在那里架上一挺机枪就可以轻松横扫半个公园了,这个点不能丢,偏偏贝兰国防军伤亡太大,已经挤
不出兵力去守这个要点了。我说:“去a点,尽快!”一马当先,小心的避开雷区和狙击手的枪口,往a区潜去。他们三个就在我的身后,走了大约七八十米,小广西突然停了下来,苦着脸说:“老大,我不行了!”
我皱着眉头问:“怎么啦?”
他可怜兮兮的说:“我要拉稀了。”
我说:“憋着,等到了a点我让你拉个够!”
他说:“憋不住了······”
我无可奈何:“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吧,我们在前面等着你。”
他欢呼一声,跑开了。我们三个相对摇头,找地方隐蔽,顺便再看看这场精彩的空战。说它精彩是因为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天空,不断有联军的战机在导弹的死亡之吻中化为绚丽的烟花。我们刚一抬头,就看到一架海鹞凌空爆炸,一个黑点落向地面。这架战机距离地面不过两千来米,这个高度弹射逃生,估计够呛的。好在,一朵伞花在嫣红的夜空中绽开,这位仁兄还是成功了,降落伞一直朝我们这边飘。小雷端起了狙击步枪:“打不打?”
我说:“算了吧,射杀跳伞逃生的飞行员是违反战争公约的。”
小雷没有再说话,放下了狙击步枪。飞行员没了飞机就等于老虎被剪掉了利爪,拔掉了尖牙,他没有多大的兴趣在这样一个目标身上浪费一发宝贵的狙击步枪子弹。山东说:“屁公约,这帮王八蛋什么时候遵守过公约了?”
我说:“如果是在我们的城市,我会毫不犹豫的毙了他,不过现在是在贝兰,还是算了吧。”
山东说:“也好,让贝兰人逮到他,他就得被砖头砸成肉酱,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降落伞从我们头顶飘过,飞向远处,我们完全没有前去追捕的冲动,虽然逮住一名敌军飞行员可以立二等功,但是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和付出更多的体力,还是算了。看着伞花消失在废墟里,我们耸耸肩,当没看到。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一声枪响,正是小广西那头发出的,我跳了起来,叫:“不好,猴子碰上危险了!”
小广西正在拉稀,万一那位天外来客从他头顶飘过,趁他还没有提起裤头的时候拔出自卫手枪瞄准,扣动扳机······我都不敢想下去了,端着步枪朝那边冲去,山东跟在我身后,小雷则隐蔽起来,为我们提供掩护。
那一声枪响之后就没有再听到枪声,这让我们的心一直往下沉。还好,再近一些的时候,我们
听到了打斗声,绕过一个墙角,终于看到了那边的情形,差点笑喷了:小广西正光着屁股跟一名飞行员拳来脚往的恶斗不休,那名飞行员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战场格杀术非常精湛,招招都是往要害招呼,挨上一下不死也得摊个残废,小广西吃了亏,都成猪头了,但是这小子一大特点就是非常好斗,被打得越惨,他就越疯,那名飞行员仓促之间想要击倒他,不容易。我把步枪扔给山东,拔出战术刀上前要帮忙,小广西却很不争气的一脚打滑,被敌人踹了个四脚朝天,那家伙也够凶的,不让小广西有翻身的机会,扑过去骑上小广西身上,两条腿像蟒蛇一样盘在小广西腰部发力猛绞,一般人被这样绞住都会上半身麻木甚至内出血,很难再挣脱,他还抡起拳头照小广西面部猛殴,妈的,欺人太甚,打狗也得看看主人吧,打他不就等于打我这个老大吗?我怒吼一声,冲上两步,那位仁兄好像现在才发现我们的逼近,扭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我们,哦,是一位女性飞行员,现在是晚上,看不清相貌,不过那身材着实不错,就是骑在小广西身上那个姿势太那个了一点,要不是她的拳头还带着血,你很难不产生误会。看到我们杀到,她有了一丝惊慌,没准闪过了将小广西挟为人质的念头,只不过一支硬梆梆的家伙顶在腰眼,无情的粉碎了她的梦想,那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僵直,双拳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小广西吐出一口血水,有点含糊不清的叫:“美女,现在有两支枪顶着你,你想要哪一支?”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这位美女正骑在小广西小腹······真的有两支枪顶着她呀,我汗······
我们合力将这位女飞行员制服,小广西穿回裤子,狠狠的踹了她一脚,叫:“敢在老子拉稀的时候偷袭我?我看你是活腻了!你不是很能打吗?有本事再来单挑呀!”
我说:“得了,赶紧把你的枪捡起来,我们撤吧,再不撤难保联军的搜救小队不会赶来,到时候乐子可就找大了。”
小广西捡回步枪,马上又乐了:“嘿嘿,这回好啊,老子立功了,二等功!”
山东说:“不错哦,拉稀也能拉出个二等功来,改天我也拉稀出。”
我说:“这事回去得好好宣传宣传。”
小雷冒了出来:“还要把他的英勇事迹告诉李洁。”
小广西差点哭了:“兄弟们······别啊!”
把战俘移交给偶然遇上的贝兰国防军部队后,我们四位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市中心公园。这里本
来鸟语花香,绿草如茵,如今早已彻底变了样,上千人正在这里杀得杀血横飞,纷飞的炮弹把绿化带打成了月球表面。在坑坑洼洼的草坪上,数辆欧式风格的轻型坦克正在燃烧,周围全是尸体,可见战斗之残酷。防守公园的贝兰国防军一个营现在已经被打掉了一半,幸存下来的正趴在掩体后面休息的休息,射击的射击,尸体遍地都是,都没有人去管一管,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迟早会成为其中的一员,没有必要费这劲。与他们对阵的联军士兵显示出极高的战术素养,队形松散不说,还一个个反应极快,十枚延时五秒的手雷扔过去,至少有九枚会被他们捡起来扔回来。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扔下了至少五十具尸体,按西方国家的标准,已经称得上是伤亡惨重了。现在国防军已经击退了敌人六次进攻,整个营所剩无几,天知道还能不能挺过第七波攻势,看到我们到来,他们竟然发出一阵欢呼,大概屡屡以少胜多的数字化步兵在他们心目中已经被神化了,有我们出现就有胜利的希望吧。
我从营指挥部了解了一下情况,发现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公园是火车站的屏障,而火车站是战略要点,不容有失,因此公园必须死守,问题在于他们已经快要守不住了,上头迟迟无法抽调出生力军来支援他们,最让人头痛的是经验丰富的炮兵几乎死光了,炮火支援也就报销了,全靠步兵在撑,哪里还撑得过敌军第七次进攻?提起他们那差点将我们报销的炮兵我就一肚子火,决定趁着还有一点时间,给那帮临时客串的炮兵恶补一下炮兵常识。我带着小广西跑到炮兵阵地,哦,这边够呛,三辆105毫米自行火炮正在燃烧,断臂碎肉隐约可见,每一让炮上都糊上了褐色血浆,打得真够惨烈的,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险些把我们干掉的理由。
我让炮兵连连长把炮手都召集起来,用尽可能通俗的语言跟他们讲解什么是间接瞄准射击,什么是密位,什么是经纬线,该如何调整诸元,该如何计算坐标······讲得我口干舌燥,他们还是一脸茫茫然,唉,浪费口水了。那头,一排迫击炮炮弹怪啸着飞来,在步兵阵地上炸出团团火球,呛人的灰尘弥漫开来,令人窒息,联军又开始进攻了,没有时间了!我算是对这帮炮兵彻底的死心了,小广西却还不死心,拿出划图笔在公园地图上飞快的划了一堆的圈圈,把地图丢给连长,拉着我飞也似的跑了。
回到我们的阵地,奶奶的,厕所都被炮弹轰塌了,小雷再次没了踪影,山东正在给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接弹链,炮弹就在身后爆炸,他看都不看一眼,真够冷
静的。联军的炮击来得非常猛烈而且精准,从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就可以判断出国防军在这暴风骤雨一般的炮火覆盖下伤亡有多惨重。我们必须很小心的隐蔽,才没有招来致命的炮弹。国防军炮兵连可能自愧技不如人,没有开炮还击。好不容易捱到炮击结束,敌军都推进到百米开外啦!敌军还是挺看中我们这个位置的,投入兵力超过一个加强排,还有两辆装甲车,机枪子弹和机炮炮弹密似流萤,成串的飞来,在我们面前炸出一片片翻腾的泥浪,热浪逼人,妈的,火力真够猛的!
山东准静的打着点射,12.7毫米口径重机枪子弹以每秒钟三发的速度射出去,速度慢得可怜,但是极为精准,两名联军士兵躲避不及,大口径子弹无情地打碎了他们的防弹衣,撕裂他们发达的胸肌,捣碎他们的内脏,前胸入后胸出,带出一蓬血雾,他们倒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就完了。我和小广西也一边变换方位一边射击,替山东吸引火力,否则他这个机枪手绝对是对方第一个要干掉的目标。但是我们奈何不了小心的龟缩在装甲车后面的敌人,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冒死开通电台呼叫炮火支援。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炮弹就飞了过来,不过是砸在我们身边,气得我破口大骂。小广西轰出一发枪榴弹,正中装甲车正面,没有造成实质性威胁,反倒替我招来和长串炮弹,这个混蛋!他叫:“老大,你这样做有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在国内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吗?”
他说:“你也不想想,他们的文盲率有多吓人,你跟他们谈什么经啊纬啊,他们听得懂才是奇迹!还是我来吧!”抢过通讯器,用生硬的贝因都语大叫:“亲们,十六号圈子,给我往死里轰!!!”
奇迹出现了:一分钟后,六发炮弹从我们头顶飞过,不大准确的落在联军身边,炸起一丛艳丽的火球,两名联军士兵倒地哀号。难道那帮他伙吃了什么奇花异草,瞬间功力大增了?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小广西一副小人得志的鸟样,怪叫:“干得不错!还是这个圈子,继续轰!”
又是一排炮弹落下,一件破碎的防弹衣被爆炸的气浪托上二十几米高,联军在硝烟和火光中鬼哭狼嚎······我郁闷的瞅了一眼那个不断报出圈子号数的家伙一眼,翻了个白眼。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